许沫晨独自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是非恩怨,竟然如此波折。七星阵,孤辰星,折磨了她整整十七年。如今算来,快要进入十八个年头了。九幽阵中的白狐妖灵被解封后,她并未有什么不良反应。对于季节和节气的变换,似乎也不那么敏感了。
原来以为,会被这个奇怪的病缠绕困苦一生。却没想到,无论治不治得好,都没有一生可言。有解药,病自然治愈。没解药,她也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资格去谈什么一生。
“唉,都是当年的恩怨了。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三界也相对安稳了几十年。恐怕是,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苗无疆的声音幽幽传来,目光深邃。“是啊,一晃,我都老了。”
“长老说的是什么话。”许沫晨巧笑安慰,“您现在,正值风华。玲珑阁上下,都还要靠你打理。我初来乍到,既不十分清楚,亦不见得能够服众。无论是我,还是玲珑阁,都需要你。”
“嗯。放心,沫晨,我这条命是老阁主给的。阁主对我亦十分器重,如今她临终将你托付于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辜负她。”苗无疆起身,缓步拉开门,“时辰不早了,灵女要去看看骆谷主么?我计划,再过几天,办个接任大会,为灵女亲授千蝶令,树立威信,以此算是正式出任玲珑阁阁主。”
许沫晨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心中不忍泛起一丝犹豫和担忧。
苗无疆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桃花峪那边,眼下一直是任姑娘在打理。仙界派了雾华峰的大弟子宋南风前去帮忙,目前情况,都还尚可,不必太过担忧。”
“如此是再好不过了。”许沫晨点点头,“那是师父和娘亲的心血,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歹人之手。”
她这么说着,眉心微微一皱,捏着拳头的手不禁紧了紧。
桃花峪终究是她生长的地方,那里有曲璃和骆戎舒共同经营的一切。即便他们谁都不说,但她懂那种情愫。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有时候,人们不断想要摆脱命运,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掌控在自己手掌了。回头才发现,不过是命运牵着鼻子,又绕了一圈,回到原点罢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挣扎?
因为,心中的那个梦,从未破灭。
“师父想必,应该差不多醒了吧?”许沫晨跟在苗无疆身后,缓缓问了一句。
苗无疆却是摇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侍女来回报说,骆谷主睡得极沉,但很安稳,呼吸也极为平稳,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睛说过话。”
听他这般说,许沫晨不忍心头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当时把脉,的确好无异常。按理说应该只是耗损了过多灵力,休息调理些日子便好。即便不能康复,如今睡了这么久,也应当醒过来了。最起码,苏醒过来吃点东西也好啊。
两个人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一路上亦不多言语。苗无疆仍旧将骆戎舒安置在那间小木屋中,房前的桃树,仍旧鲜花满枝。每一朵都笑得极尽奢华,笑傲深秋,丝毫不为凉意所动。
“这屋子,一直留着。每日也有人来打扫,都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苗无疆开口解释,“灵女离开幽阴泽之前,自幼就住在这里。后来她接手玲珑阁,便搬去了千蝶殿。但回来那年,从桃花峪带了一株桃树,种在这里。”
“有时候她时常独自站在树下出神,我只远远看着。猜测她许是在怀想过去,思念你吧。”
许沫晨并未答话,只觉得心有些微疼,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虽然看不到伤口,却仍能感到疼痛。
木屋外的下属恭敬地行礼,忍不住多看了苗无疆身旁的女子一眼。两人相继进入屋内,一个衣着光鲜的侍女伺候在旁,丝毫不敢怠慢。
苗无疆挥挥手示意,她便退出门外。
许沫晨走过来坐在床边,给床上的人把脉。男子面色微微红润,呼吸顺畅平稳,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十分满足。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看着他的样子,许沫晨忍不住去猜测。想必,梦中定是幸福的吧。现实太过残酷,因此人们喜欢寄托各种希望于梦境之中。
“如何?”苗无疆关切地询问道,他不懂医术,但眼见着骆戎舒这么睡下去,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心中也觉得有些蹊跷。
许沫晨不答,脸色却是越来越暗。实话说,她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太过正常了,又昏睡不醒,迟迟未睁眼,令一切显得诡异起来。
她无奈摇摇头:“我亦看不出有什么端倪,都很正常,但不知为何师父还不能苏醒。这样昏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苗无疆见她都束手无策,反复思量,最后开口:“不然,你去找找那个人。”
“谁?”许沫晨扬眉,有几分好奇。
“他本来也是若山弟子,但我并不知晓是若山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