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禄,我是不是听错了,刚刚万岁爷说是去梧州?”张福禄一巴掌打在了全为国的后脑勺上:“就你话多,邓指挥使都已经去追万岁爷了,要不你自己去追孔有德?”所有的马队都掉头南进了,朱四返回的途中,在灵渠遇到了郝永忠、李定国还有何腾蛟的大军。
“陛下要去梧州对付李成栋?”何腾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恩,朕有这个打算,有如靖去追击孔有德,朕再把柳州的5000兵马交给如靖,以他的兵力便可以足够在衡州以西同孔有德和耿仲明打一场了,清军不会是李如靖的对手的。”
李定国谢了旨,对朱四的命令并没有提出异议。而何腾蛟却仍然不能够理解:“陛下,我军此时距离梧州尚有六百余里,这里向西南不远,便是被清军刚刚放弃了的兴一a县现在已经入夜了,不如今晚大军便进驻兴一a县城,明天一早再去梧州可好。”
朱四没有忙着回答何腾蛟,而是反问他:“何公,你部目前还有多少兵马?”何腾蛟老老实实的回答:“回禀陛下,桂林之战,我军伤亡近半,杀敌数千,臣目前尚有7000军兵以及葡萄牙火枪队。”
朱四点了点头:“很好,何公依然是雄风不减啊,7000军兵,加上葡萄牙火枪队,再加上永忠的京卫,夺回全州应该够用了吧?”“自然是够了。”
“那好,今夜就去兴一a县城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咱们一起去夺回全州城。”说完这话,朱四又走了,留下了何腾蛟、李定国和郝永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这不是有病吗?
朱四真的没病,只不过听说兴一a县距离梧州尚有六百余里的路程后,他又改主意了,马进忠不是说过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打,敌人就更不知道啦
。朱四没能迷惑住敌人,因为敌人这个时候都在拼命地跑路,却把自己人给迷惑的不轻,何腾蛟到现在还犯着晕呢。
“六百余里,四五天的路程,等到了那里,仗差不多都该打完了,老子还费那个力气干嘛?”没走多远,朱四便看到了兴一a县城,他要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同主力大军一道向全州进发。
去梧州只是一时的冲动,不过经何腾蛟的提醒,朱四才想起来,夺回全州继而向湖广占领永州和衡州是更为迫切的事情。只有用最快的时间夺回更多的失地,才能最大程度的稳固住军心和民心,尤其是对大明财政状况的缓解更是朱四最迫切的需要。
“陛下,这是臣在桂林城外打扫战场时,于清军遗弃的帅帐之内发现的一个玉盏。”朱四刚在兴一a县内歇息下来,郝永忠便为他献上了今日的缴获,虽然孔有德和耿仲明在桂林城外几乎丢弃了全部的给养和重火器,甚至还有许多的骡车。但是最被郝永忠喜欢的,就是这只孔有德逃跑前丢下的黄金镂花玉盏了。
朱四看自己拿起那只玉盏时,郝永忠恋恋不舍的表情,便笑了笑,又重新把这只玉盏交给了郝永忠。“恩,挺漂亮的,你把缴获的军资和粮秣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由内侍王坤登记入国库,这只玉盏就自己留下吧,留下它也许能让你对孔有德日后的生死存一个念想,想必这位老兄的财宝还有许多呢。”
王坤在一旁忽然插了话:“万岁爷,您难道不记得这只玉盏了?”这让朱四感觉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他谨慎的探问王坤:“这些日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可是把朕累坏了,朕刚刚连兴一a县距离梧州尚有六百多里的路这件事儿都给忘的一干二净,呵呵,这个玉盏朕到是看着很眼熟......”
王坤又走进了一步对郝永忠说道:“郝将军,看来万岁爷是觉得您喜欢这只黄金镂花玉盏,所以就把它赐给了您。但是这只玉盏却并非孔有德的遗物,而实实在在的是万岁爷的御用之物啊。”
听到王坤这样说,郝永忠非常的惊诧,甚至于对这只玉盏的来历一无所知的朱四,在装样子的一副表情下,内心也有了震荡:“他娘的,这一定是穿帮了,这一定是朱由郎之前曾用过的东西,老子当然不记得,可怎么能让大家不起疑心呢?”
王坤继续说道:“永历元年,也就是去年春,李成栋攻陷肇庆,万岁爷急走广一西,刚好刘承胤在全州,便把万岁爷迎至湖广武冈,刚到了武冈,刘承胤就斥责奴才弄权,又对多位朝臣横加指责,甚至一度想要谋害他的上官何腾蛟何大人。还好被何老大人识破了他的奸谋,还以胡一青、赵印选两营消灭了刘承胤为他设下的伏兵,何大人这才逃出了武冈,而万岁爷因为有何大人对刘承胤的挟制,才幸免遇害。可清军八月破了常德,刘承胤便立刻投降了,兴得万岁爷洞察到了异样,夺城门而逃,而广一西总兵候性此时又大破李成栋于大藤峡口,继而前往湖广迎驾,万岁爷才幸免被追兵所掳。”
一听到王坤这么说,朱四反而心中有了底,因为他知道这段事件,而且他也猜出了这只黄金镂花玉盏的来历了。“呵呵,王坤莫要再说了,朕只是看到永忠对这只玉盏很是喜欢,所以就送给了他,又不求永忠为了一只小小的玉盏谢朕,谁让你来聒噪?”
可郝永忠却不能让王坤的这段话只说一半儿,如果没有朱四的明确态度,这只玉盏他是不敢要的,谁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机关,所以他恭敬的对朱四说道:“秉笔王公公也是一番好意,陛下那次的回走广一西,臣也是一直保护圣驾回到柳州的,只是不知陛下在武冈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凶险,还请陛下详解,也让臣等有个教训,臣身为京卫军指挥使,对于一切有关陛下安危的事件都应该了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