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朱四与苏裴的二人世界,舒窈和穆清直到午膳前才来到西宫。 吃过午膳,批过了奏折,朱四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一家人又要去大善殿,向两宫太后问安。又听说两宫太后已经去了御花园,他们便也一起来到了御花园。到了园,满园桃花散发扑鼻的芳香,那一团团粉红让人如入云里雾里。朱四和苏裴一人搀着一位太后,舒窈和穆清也是
这样,四个人把两位老太后搀在间。朱慈炫和朱慈烨步履蹒跚的在头前引路,逗一逗孩子,流连于花草,聊一聊家常。如此看来,这一家人真的与一般祥和人家无二。
“皇儿啊,不知不觉,炫儿都已经三岁了。”“是啊母后,这孩子没有惹您老生气吧?”“哪有,孤每日看着他,高兴还高兴不够呢,哪有功夫生气呀。”“那好,儿臣整日繁忙,有这孩子在母后膝下承欢尽孝,儿臣也少了一分自责。”
两母子一边走一边聊,而朱四预感到王太后的话并非仅仅是家常。“皇儿啊,炫儿和烨儿你更喜欢哪一个?还有炜儿和熠儿两个小家伙也很可爱哦。”王太后看似不经意的问题,朱四也看似不经意的回答:“母后,这几个孩子确实都很可爱,孩儿也说不更喜欢哪一个。还不是哪一个最能孝顺他的皇祖母,儿臣更喜欢哪一个。”
王太后指着朱四笑骂道:“呵呵,好一张巧嘴!”朱四嬉皮笑脸的说:“母后教导有方。”
王太后又说:“说起这教育孩子,孤的眼里,还是你和你王兄最是听话,不过孤也知道,听话的孩子未必是好孩子,也难成大器。至于你呀,现在看来,那不是听话,而是伪装。”朱四讪笑着称是,慈圣太后又道:“当初丁魁楚和瞿式耜怂恿你登基称帝的时候,孤说你不是当皇帝的料,可没成想,你不但没听孤的,执意要做这个皇帝,而且还做的有模有样,眼看大明的万里江山要有恢复的希望了。哪怕孤今日去见老皇爷和列祖列宗,也该闭眼了。有了吾儿的这一番功业,孤也可以无愧于天地和宗祠了。”
朱四说:“母后身体康健,白发红颜,有道是康强逢吉,母后不但可以长命百岁,还要福泽子孙的。”慈圣太后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尽爱捡些好听的说。什么福泽子孙,只要你们不嫌弃孤和你母妃这两把老骨头老而不死成了。”“儿臣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儿臣每次出征,如果没有母后的临大事儿而不可夺,做那浩瀚大洋的流砥柱、定海神针,儿臣哪里能放下心?还谈什么恢复祖宗基业?”王太后摇头笑道:“呵呵,孤老了,精气神儿也不足了,眼神儿也看不了奏折了。要不是裴儿这孩子帮着料理,件件国事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孤还不知道要瞎操多少心呢,。”朱四道:“这都全赖母后教导的好。”王太后莞尔一笑道:“要说教导啊,孤最爱教导炫儿这个乖孙儿,只要每日能看着他,心里别提多高兴。而且炫儿
这孩子啊,虽然顽皮一些,但是心地纯善,这一点呀,像你。”
朱四附和道:“那是,那是,全赖母后教导的好。”“嗯?你们父子的顽皮性子也是孤教出来的?”王太后脸色微变,朱四连忙改口道:“不,绝对不是,顽皮性子是天生的,这个日后的改。对,必须改!”
聊了一会儿,王太后便发现朱四已经开始装傻了,并没有顺着她的话意往下说的意思。两人便又沉默了一阵,王太后又佯装看花儿,朱四明白,母后依然是要他一句准话儿的。仅凭装傻是绕不开老太太的绝顶睿智地心思的。
虽然王太后是嫡母而并非生母,但是他的这位嫡母却一直都给予了他毫无保留的支持和母爱。今天看似是在问朱四喜欢哪一个孩子,话题也始终围绕着孩子。可是朱四明白,老太后其实是在询问他一个事关国家未来的大事情——那是立储。虽然母子二人的话题没有一个字提到了立储的问题,但是母子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交换的是各自对立储的意见。
王太后虽说听到了朱四说她喜欢哪个孩子,朱四也喜欢哪一个。可是喜欢只是喜欢,并不是一句承诺。王太后怎么会担心朱四不想立朱慈炫为储君呢?其实这也是老太太在瞎操心,凡事关心则乱嘛。炫儿从小在王太后跟前长大,太祖爷又有立嫡以长的祖训。最为关键的是,王太后的亲儿子安仁王朱由楥已经离世了。经历过丧子之痛的王太后如今已把全部的爱集到了孙辈儿的身。尤其是这个从小在她身边的朱慈炫。
老太太在朱由郎小的时候,便一直以嫡母的身份教育他。朱由楥死后,她更是把朱由郎当成亲儿子来养的。如今的皇长孙朱慈炫,是老太后最喜欢的一个孙子,所以王太后生怕立储的事情还有什么意外,又怕自己看不见朱慈炫被朱四立为储君的一天,所以有了这一次的对话。
朱四发现王太后一直在赏花,并不理睬他,便在脑灵光一闪,说道:“母后,您看那边最大最艳的一朵牡丹,总是有无数的蜜蜂想要攀附蕊间。周围的桃花都太小了,如果这朵最大的牡丹能够隐匿在花丛之,那些可恶的蜜蜂还能找的到它吗?如果儿臣是那一朵牡丹,即使开的最大、最艳、最香,也一定会躲在花丛让蜜蜂难以分辨,然而最大的牡丹永远都是最大的,小花即使开的再香再艳也难以取代芳心。”
听了朱四隐晦的承诺,王太后终于安心了,有了朱四这样的答复,还有什么可说的?朱四只是为了保护炫儿,不给佞臣们钻营的机会,况且现实来说,三岁的孩子便被立储,也确实太早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