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说明一定是她自己写的,”阿博说,“我巴不得她马上跑纽约来开一家弗劳伦蒂娜时装店。我敢打赌她在五年,至多十年之内便可以取得这一成就。乔治,这次再跟我赌一下怎样?”
“阿博,你应该记得,上一次我就没有认赌。不然的话我就会输给你十美元了。”
阿博抬起头来,语气平稳了些。“乔治,你认为她有可能去洛杉矶观看肯尼迪参议员为新男爵旅店剪彩吗?你说她会去吗?”
“除非你同时邀请凯恩家的那个小伙子。”
“绝不可能!”阿博说,“凯恩家的小子真没出息。你上次报告中谈到的情况我全都看到了。他已离开美洲银行,去与弗劳伦蒂娜一块工作;连份好差事都保不住,不得不依赖弗劳伦蒂娜的功业。”
“阿博,你读东西真富有选择性。你自己十分清楚,并不是这么回事。我把情况说的再明白不过:凯恩负责财务,弗劳伦蒂娜负责商店管理。事实证明这是一种十分理想的合作。你不要忘记,有一家大银行曾向凯恩提供了领导其欧洲分部的机会,这时弗劳伦蒂娜发现她实在管不过来自己的财政事务,才求凯恩共同经营的。阿博,你应当正视现实啦:他们的婚姻是美满成功的。我知道你内心十分痛苦,但你为何不能从高傲的马背上爬下来,去见见这小伙子呢?”
“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乔治。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胆敢与我这样说话。所以谁也没有你更为明白和清楚我为什么不能从马背上爬下来:除非那个混蛋凯恩表示愿意向我靠近一些。在未达到这一步之前,我绝不会再趴下来让他活着看我的笑话。”
“阿博,如果你死在他前头呢?你们俩的岁数一模一样。”
“那就算我输了,让弗劳伦蒂娜继承一切。”
“你对我说过她分文也得不到,还准备改写遗嘱,把好处留给你外孙呢。”
“我不能这样做,乔治。当最后需要我在文件上签名的时候,我怎么也提不起笔,天晓得——那个背运的外孙最后会把我们两家的财产带往何处。”
阿博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在一沓弗劳伦蒂娜的旧照片中翻查了一遍,找出一张他外孙刚照的相片,递给乔治。
“多漂亮的孩子,”乔治说。
“那当然,”阿博说,“跟她妈妈一样。”
乔治不禁笑出声音。“阿博,你总在想着他是吗?”
“你说,他们叫他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说。“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叫什么名字。”
“我是说,你看他们日常会叫他什么?”
“这我怎么晓得?”乔治说。
“调查一下,”阿博说。“我想知道。”
“你想我怎样才能办到吗?”乔治说。“当他们推着轻便婴车在金门大桥公园散步的时候,我派个人跟着他们?你曾明确指示过,绝不可让弗劳伦蒂娜发现你对她和凯恩家的小伙子还有任何兴趣。”
“你提醒了我,我和这小子的父亲之间还有一件小事需要解决,”阿博说。
“莱斯特银行的股份问题你准备如何处理?”乔治问。“彼得·帕菲特对于出售他的百分之二又发生了新的兴趣,我不想把有关谈判再委托给亨利。让这两个人搞这笔买卖,他们双方都会朝你发牌的。”
“我现在不准备采取行动。虽然我十分憎恨凯恩,但在肯尼迪尚未确实赢得大选之前,我不想带给他什么麻烦。我要暂时将此事搁置起来。如果肯尼迪落选,我将买下帕菲特的百分之二,继读按我们已经商定的计划行事。你不必因亨利再感到烦恼,我已经把他从凯恩的事务中撵走。从现在起我将亲自对服凯恩。”
“我怎能不烦恼呢,阿博?据我所知,他在芝加哥又背下一身债,有一半赛马场的赌博经纪人正追着他要账,如果他现在已到纽约,并突然闯进来乞讨,我是不会吃惊的。”
“亨利不会到这儿来了。上次我见他时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他再不可能从我这儿弄到一分钱。如果他再来要钱,他将会丢掉他在董事会的席位,那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
“这就更加使我担忧,”乔治说。“说不定他会因此而与你结仇,直接跑至凯恩那里去告密求赏。”
“这不可能,乔治·亨利是世上比我更恨凯恩的人,而且他的恨有充分的理由。”
“这你能完全肯定吗?”
“威廉·凯恩的母亲是亨利的第二个妻子,”阿博说,“并且是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小威廉把他从家里驱赶了出去。”
“我的上帝,你是怎么得到这份情报的?”
“威廉·凯恩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阿博说。“包括亨刮与威廉的每一种瓜葛。我还敢拿我的这条好腿打赌,威廉对我也了如指掌,从他与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一点到全部身世经历他都绝对掌握。所以眼下必须万分谨慎才好,但不必担心亨利会做反探。他曾经坐过牢,服过刑,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真实姓名是比托里诺·托戈纳之前,他还是要深深地隐蔽着。”
“我的上帝,亨利知不知道你了解这一切?”
“不,他不知道。这些事我已在心中埋藏多年,乔治,我一向认为,如果你觉得某人可能在某一时刻成为你的威胁,你就得一直将袖子捋到胳膊上,准备随时还手。自从他一方面担任西方宏大保险公司的职员一方面向我建议诈取那家公司的当天起,我就一直对亨利怀有戒心,但我得首先承认,他过去对我曾有过很大帮助。同时,我也相信他将来再不会来找什么麻烦,因为他若失去董事的薪俸,就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一文不名的人。所以忘掉亨利好了,增强一点我们的自信心。洛杉矶的男爵旅店最早可能在何时竣工?”
“九月中旬,”乔治回答。
“太理想了。那时离大选还有六周。当肯尼迪为旅店剪彩时,消息将会在全美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