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1941—1952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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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证明，阿博关于肯尼迪为男爵旅店剪彩的消息将会在美国各大报纸头版出现的预料并不那么准确。尽管这位候选人的确为旅店剪了彩，但他那天同时也在洛杉矶另外的十几个场合露面，而且在次日晚间与尼克松面对面进行了一场电视辩论。虽然剪彩的事因此显得不那么突出，但又一座最新男爵旅店开业的消息还是被新闻界传遍全国各地，并且，文森特·霍根在私下里向阿博保证，肯尼迪并未忘记那件小事。弗劳伦蒂娜的时装店距新男爵旅店只有几百米远，但父女并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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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利诺斯州的大选选票报回，约翰·肯尼迪看来已经无疑要当选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三十五任总统时，阿博在纽约时报广场的民主党全国总部举杯祝愿纽约市市长戴莱身体健康，以表示对肯尼迪的庆贺。直到次日凌晨五点他才回家。
“嘿，值得庆祝的事太多了，”他对乔治说，“我将会当上下一任……”他话没说完便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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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在他东六十八街的书房里平静地通过电视观看大选结果的现场报道。等从伊利诺斯州报回的选票数在次日上午十点得到证实之后（威廉对戴莱市长的话一向不信任），沃尔特·克朗凯特正式宣布大局已定，准备欢呼吧，这时威廉才拿起电话，拨出撒迪厄斯·科恩家中的号码。
他开口便说，“撒迪厄斯，结果证明，投入两万五千块是很明智的。现在我们可以算定罗斯诺夫斯基再不会有一个月的甜蜜时光可过了。在他出国去土耳其之前，我们先按兵不动。”
威廉将话筒在电话机上放好，上床睡觉。他对理查德·尼克松未能击败肯尼迪感到失望，对他的远房亲戚亨利·洛奇失去担任副总统的机会更为沮丧，但他会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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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博接到邀请，将去参加在华盛顿举行的庆祝肯尼迪总统就职的大型宴会时，他只希望让一个人来共享他的这份荣耀。他把自己的念头告诉乔治，但两人商谈后共同认定，弗劳伦蒂娜决不会同意陪他同往，除非能使她相信他与理查德父亲之间的宿怨最后可以解除。所以阿博明白他只能只身独行了。
为去华盛顿参加庆典，阿博只好推迟欧洲和中东之行。他绝不能够错过亲自观赏总统就职仪式的机会，为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推迟伊斯坦布尔男爵旅店的开业日期。
阿博专门为这次盛典准备好一套相当庄重的深蓝色新西装，并于总统宣誓就职日的前几天在华盛顿男爵旅店的特级套间里下榻。他望着那位朝气勃勃的年轻总统发表对未来充满希望和前途的就职演说，心中十分赞赏：
“本世纪诞生的美国的一代新人，”——阿博刚刚够格——“经受了战争的锻炼和考验”——阿博绝对合格——“在严峻艰苦的和平时期步伐已经稳健起来”——阿博也有这种资格。“他们不再质问祖国能够给予他们什么。而在质问自己究竟为祖国做出了多少贡献！”
听众不顾空中飞扬的雪花，纷纷起立，欢声雷动，向这一伟人致敬，大雪也掩压不住约翰·肯尼迪精彩演说的强大冲击力。
阿博兴奋地返回华盛顿男爵旅店，他冲了个澡，然后换上也是为此行特别制作的白色领带和燕尾服，准备去参加晚宴。他对着镜子瞅瞅自己宽大的身躯，不得不暗自承认他这套衣服的剪裁艺术实在够不上第一流水平。不过，他的裁缝确实已尽到最大努力（在过去三年内，他曾为阿博缝制过三套晚礼服，都显得有些太大）。弗劳伦蒂娜还会责备父亲，说他又一次不必要地多用了几公分衣料——她过去总是这么形容他的衣服——为了她，阿博一定会设法修改一下。怎么回事？阿博的脑子总是回到弗劳伦蒂娜身上！他开始检查自己佩带的奖章。首先是波兰老兵荣誉勋章，其次是几枚因在沙漠地区和欧洲做出贡献而获得的奖章，然后是阿博自己所称的餐刀餐叉奖章，是有关方面为表彰他旅店的精良饮食服务而授予的。
当晚，庆祝总统就职的联欢宴会共分七处在华盛顿举行，阿博依照邀请书的要求来到首都军械库。他在一个专门留给来自纽约和芝加哥波兰裔民主党代表的角落里坐下。他们有许多值得庆贺的内容。爱德蒙·马斯基已经在参议院，另有十名波兰裔民主党人被选入众议院。不过，谁也没有提起还有两名波兰裔的共和党人也已入选。阿博与他的两个老朋友一块度过这个愉快的夜晚，这二人连同他一起均为波兰裔美国人全国代表大会的发起人。他们都问起了弗劳伦蒂娜的情况。
约翰逊·肯尼迪与漂亮的妻子杰奎琳步入大厅后，宴会中断。他们只在这里逗留十五分钟，与几个事先精心选定的人交谈几句，便不停步地向前走去。阿博离开自己的桌子，故意站到肯尼迪必经的路旁，但也未能够上与总统直接谈话，不过他确实设法跟住了正尾随肯尼迪离去的陪同人员大队里的文森特·霍根，与他交谈了几句。
“罗斯诺夫斯基，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了您。”
阿博本想向这小伙子挑明他完全应当想得到，但此时此地都不直说这种话。霍根拉住阿博的胳膊迅速将他拽到一根很粗的大理石柱子后面。
“现在我没时间多讲，罗斯诺夫斯基先生，因为我必须紧跟着总统，但我估计您在不久的将来会等到我们的一个电话。自然喽，总统眼下需要处理的任命事项实在太多了。”
“自然，自然，”阿博忙说。
“但依我个人的期望，”文森特·霍根继续说、“到三月底或四月初，您的这件事就会完全确定下来。我可以做您的第一个祝贺者吗？罗斯诺夫斯基？我相信您会为总统做出不少贡献。”
阿博眼望着文森特·霍根简直像赛跑似地追上肯尼迪的大队人马，他们已经开始钻入那一长排车门敞开的高级轿车。
“看上去你有点洋洋得意，”当阿博返回原来的位置坐下去进攻一盘他在男爵旅店绝对不允许端出来的硬牛排时，他的一位波兰朋友说。“莫非肯尼迪要请你当他的新国务卿么？”
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还没到时候哪，”阿博说，“但他确实告诉我，白宫的膳食条件根本赶不上男爵旅店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