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尚书的妹妹入宫!”小采立马想到了,“皇太子侧妃!这可是大贵人啊,谁家不想出这么一位。”
“可不是嘛,多少人挤破头都想送闺女入宫。”寒竹附和,“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特照顾傅尚书家呀?听说傅夫人流产那日,正是皇太子侧妃拜门那日,你说巧不巧?”
如此惊人的消息,小采瞠大双眼看她,“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我家夫人就是那日去的傅府,只是不巧皇太子侧妃回宫了。”寒竹说着后怕般,提醒她,“你可别说出去,给人听了去便坏了。”
小采忙捂住嘴连连点头,还拼命摆手保证不说。
假山后边的周姨娘可乐坏了,听到如此之多的内幕,悄悄的走了。
栏杆边笑着喂鱼的珞青晏,抬眼帘睐了眼周姨娘匆匆离开的背影,微微扬起嘴角。
“悠然,明日镇国公府赵四姑娘出阁,你放心,我会与你娘一起的。”
“谢谢,晏儿。”林五姑娘感激道。
“你看,又与我见外了吧!”
“是是是,我错了……”
离开林府,经过一干果子摊儿时,珞青晏随意掀了掀帘,竟看到干果子摊后面,高儿在一户人家门前倒粪便,她微怔,想起之前绿妮子与她说高儿在做倾脚工挣钱念书。
“停车。”马车缓缓靠边停了下来,她对寒竹道,“高儿在那边,你去叫他过来一下。”
寒竹应了声下马车。
未久,高儿过来了,来到窗棂前,满面笑容的对掀着内帘看他过来的珞青晏请安,“夫人好!”
“高儿,你最近可有念书?”
“夫人放心,小人有念书。夫人给小人看的那些书,小人通通都看熟了!”高儿笑道。
珞青晏暗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想想方内知讲他聪慧记忆又好,定错不了。
“那你去干活吧。若有人欺负你,要与我说。”
“多谢夫人!”高儿冲着她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回到府内便快步赶回听青院,见西厢房的门开着,便直奔过去,未走近便听见里边传来绿妮子的哭声,及李嬷嬷的安慰之言。
珞青晏快步进去,只看到绿妮子蒙着头躲被子里哭,心里一下子堵得厉害。
李嬷嬷见她回来了,正要开口,珞青晏示意她先出去。
待李嬷嬷出去,珞青晏走到床边坐下,听着绿妮子在被子下面哭,心堵得难受得要命。
“妮子,是我。”
听见她的声音蓦然响起,绿妮子停止了哭泣,被子下的她虽咬紧了嘴唇,可眼泪流得更凶,那是屈辱的泪水。
“你想哭便大声哭出来,你想骂,便骂我吧。”珞青晏哽咽着声音道,“若不是我昨夜让你去寻那什么破耳饰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妮子,我该打!”
啪!啪!啪……
掌嘴的声音陡然一下接一下响起。
蒙着被子的绿妮子愣住,忘了哭泣,门外的李嬷嬷与寒竹也是双双惊愣住。
“夫人,您别打自己,不是您的错!”绿妮子掀开被子,伸手拉住珞青晏抽自己嘴巴的手,见她两边脸都印了巴掌印子,可见打得多用力,心疼得哭着道,“夫人,你别打自己,侯爷晓得会心疼的——”
“可是我也心疼你,我对不住你!”珞青晏的眼泪掉下来,带着哭腔道,“我四岁你便陪在我身边了,我们相伴十一年了,我心里一直视你如手足,可却是因为我害了你,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没法原谅自己,你若觉得难受,打我好了!”
绿妮子将双手藏在身后,连连摇着头,眼泪叭叭掉,“夫人,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要怪只怪褚元纹。”
“妮子,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些,只要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便去杀了那个畜生,好不好?只是宫刑我都觉太便宜他了!”
“什、什么?”绿妮子傻眼。
宫刑?
褚元纹被宫刑了?
“嬷嬷未与你说吗?”珞青晏问她,见她一脸茫然摇头,于是道,“侯爷亲自替你出的气,让人给那畜生宫刑,断子绝孙了。”
绿妮子惊呆,心底那股愤恨,似乎隐约间得以消了些,满脑子都是他死,可是想了又想,觉得……
“夫人,让他死,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珞青晏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虽然我不该如此说,可便如你说的,死了的确是便宜了他。”
绿妮子看着她,神情有些呆呆的,傻傻的,“那……奴婢听夫人的。”
“我不要你听我的,我要听你的,你要他如何,我便将他如何!”
绿妮子忽然一把抱住珞青晏又哭了起来,“夫人,跟了夫人是奴婢的福气,谢夫人待奴婢如此好!”
珞青晏抱紧她,也落了泪水下来。
“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我便很开心了,好不好?”珞青晏如今最怕她会想不开,某日某个时辰她会突然不见了。
“嗯……”
“乖。”珞青晏轻拍着她背,“你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日后我若有喜了,还指望你与嬷嬷她们给我带孩儿呢。”
绿妮子的热泪,无声的滚滚而下,心里默默发誓,为了夫人,这些屈辱她都忍了。
“那夫人要快些有喜,奴婢等不及要带孩儿了。”
“……”
待绿妮子睡下,珞青晏轻轻关上西厢的门,转身便见李嬷嬷与寒竹都是双眼红红的。
“夫人,你的脸若给侯爷瞧见……”李嬷嬷看着她脸上的指印。
“无事,我会与侯爷解释。”她摇摇头,“只要能安抚下绿妮子,打多少下都行。”
李嬷嬷与寒竹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抿了抿嘴角。
离开西厢门前,李嬷嬷支开寒竹后,低道,“夫人,老身认为,应当趁早防止绿妮子珠胎暗结。”
这话令珞青晏倏地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沉呤良久才开口,“嬷嬷提醒得极时,不能让绿妮子再受二次伤害。可二哥如今不见踪影啊……”
“此事夫人放心交于老身,老身定办好。”李嬷嬷道。
珞青晏点了点头,“那便辛苦嬷嬷了。”
“夫人言重,是老身应当为夫人分忧的。”
本以为褚元墨未回来,回到寝室,竟见他躺在床上睡觉,珞青晏不由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替他盖被子。
褚元墨倏尔睁眼,伸手一捞她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