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夫人坐在八仙桌边闷头吃干果,珞君山则拿着个粽子津津有味吃着,两人手边都放着茶盏。
“爹爹,娘,女儿回来啦!”珞青晏一进中堂便四仰八叉瘫坐在花梨圈椅上。
原本吃粽子的珞君山盯上她极其不文雅的坐姿,方想开口,绿妮子端了茶放旁边方形花梨茶几上,只见她伸手便将白瓷杯盖拿开,茶托都未拿,径直拿起茶杯老牛喝水般咕噜咕噜一股脑下肚,喝完还畅快地长叹一声,“好茶!”
珞君山脸都黑了,将吃了一半的粽子往桌面放,拿过旁边的棉帕拭嘴擦手,没好气训道,“瞧瞧你那什么喝法,一个姑娘家坐得这般粗野成何体统。都要是可说亲的大姑娘了,坐没个坐相,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嘴未停过的珞夫人听了,将指间党梅放回纸袋里,慢条斯理地自褙子窄袖口内抽出绣了梅花的手绢儿拭嘴擦手,端起茶盏的珞君山见状,神色暗敛了敛,揭盖喝茶间透着丝谨慎的频频暗瞟余小诗,见她端茶杯喝茶,暗松口气。
珞青晏暗撇嘴挪着屁股儿坐正来,嘴里头头是道,“我都尚未及笄,说什么亲!”
“再过两个月你便及笄了,还不是大姑娘?”他半软半硬道。
啪!
徒然响起拍桌声,下人们猛地都垂了头贴胸。
珞君山与珞青晏双双惊了一跳的繃紧皮,看向将茶杯放回桌面的珞夫人。
“便是及笄,我的晏儿也得留几年!”珞夫人的口吻毫无转圜余地,目光直勾勾盯着珞君山,“要说亲,先议大郞二郞的。”
“娘说的对极!”珞青晏即刻附议,却遭珞君山瞪眼,她瞪回去。
“斗完草上哪去了家也不回!”珞君山不敢驳夫人话,只好叉开话题。
珞青晏差点忘记褚元墨此事的猛一拍扶手,起身跳蹦着来珞君山身旁,双手搂着他脖子撒娇。
“爹爹,女儿并未忘记回家,只是去采了几株野生草药给二哥入药,不信您问绿妮子。”
珞君山的脸色好看很多,看向站在中堂门槛边上的绿妮子,绿妮子忙福身,“回老爷,姑娘进门时确有给草药奴婢。”
“女儿采完药想回家,谁想得个马贼青天白日竟敢偷马!还好让我瞧见了,这才没偷成,可是爹爹,您不晓得那马贼多狂妄自大,竟说华夏之内的马皆随他征用,我们家的马给他强行拐走了啦!”
啪!
珞夫人与珞青晏吓一跳!
“岂有此理,竟敢欺负我女儿!”珞君山用力一拍桌面,“那马贼身长体貌特征可还记得?爹爹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珞青晏回忆道,“那人一身银装盔甲,腰有佩剑,脸还遮了一半,身手极了得,一招半式便将女儿打败了啦!”说起这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片刻恼道,“他说他叫褚元墨!”
“褚元墨?!”
听她形容马贼时,珞君山便疑虑此人是否为褚元墨,毕竟最迟日仄,回朝大军必定可入城,末了听她说及名字,惊得珞君山瞠大双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