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萝咖啡店中,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陈时宇执意要求要和韩凌雪单独说话,程静妍只好起身离开。可那位体育大学的明星篮球员还坐在附近,悠闲地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他似是很闲,手边只有手机,他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看,但任谁都会觉得他坐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窃听,窃听陈时宇的谈话,至于他为什么有这种貌似“变态”的行为,谁都无从得知。
柳如玉确实是为陈时宇而来,虽然他很想跟着程静妍出去,把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花在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身上,但他眼下有某些更重要的事。他只是打听到陈时宇往仙萝咖啡店去了,并未想到陈时宇还约了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他曾经也见过一次,看她的样子,也是一个鬼迷心窍被陈时宇迷得神魂颠倒的笨女孩……不过,陈时宇的弱点是什么呢?那天晚上和他交手,他为什么会那么失魂落魄呢?如果能了解到他的弱点,他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
“你最近在躲着我么?”陈时宇轻声询问着韩凌雪,后者像是一只受惊的小松鼠,一脸惊恐地看着陈时宇。
“哪里……最近很忙……所以……”
陈时宇眯起双眼,韩凌雪的紧张、瑟缩,在她身上表现出的一切一切的青涩、不成熟,都和楚佳桃很像,正是这些在不久前让他产生迷惑,让他冒出把韩凌雪当作楚佳桃替身的罪恶念头。即使在此时,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仍旧不经意地落在韩凌雪那丰满的胸部上,她因为蜷缩着、双手抱着胸,而显得那里更加突出。
虽然听别人说自己是个好人也不是那么舒服,但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赤裸裸地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欲望,发现自己竟有那么多龌龊的、难以直视的念头,亦不是那么容易。
有些话陈时宇永远都不会说出口,他只要韩凌雪了解结果就好了,结果就是他要离开她,就这一句话就够了。
他不会告诉她,其实在他心里一直翻腾着疯狂的欲望,尽管韩凌雪只是楚佳桃的替身,他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仍旧渴望将自己长久以来压抑的冲动发泄在韩凌雪身上。像楚佳桃、韩凌雪这种从未和男人接触过的单纯女孩,她们永远不会了解男人心中那些兽性的部分,甚至拒绝去了解。可那些灼烧的感受对于陈时宇来说是真实的。他与楚佳桃有无数次肌肤相亲的机会,他曾经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过夜……他刚满19岁,整个灵魂都在呼唤着叫他去面对真实,叫他抛开一切不管不顾,叫他面对真实的自己,可他还是忍住了,为了尊重他心爱的女孩的意愿。女孩们也总是要看结果的,她们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男孩所付出的东西。她们总以为小说、电视剧中那些好男人的形象是真的,但爱情对于男人而言绝不仅仅是一起去游乐场、看流星、高级餐厅里的烛光晚餐,爱情对于男人而言是真实的,而这真实对于那些单纯的女孩来说却有可能是丑陋的。
他不会告诉她,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旧有想要毁了她那份清纯无辜的冲动,她越是用那种惊惧、受伤的目光看着他,就越激发他的兴趣。
他只会告诉她一句话,但说出这句话真的很难,他需要对抗他的欲望,因为他明白这仅仅只是欲望。
“韩凌雪,对……”
他还未开口,韩凌雪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附近的柳如玉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这简直太滑稽了,谁不知道陈时宇曾经混迹酒吧、夜店,是那里的风云人物?如今却坐在这里和小女生认认真真地谈分手?陈时宇不愧是情圣!每一个被他玩弄的女孩,被他抛弃后,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柳如玉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
——嗯,他现在正有事。
——他啊,在谈情说爱呢。
——嗯,你放心吧。
“我不能和你再这样相处下去,对不起……”陈时宇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韩凌雪听罢,泪更如泉涌。陈时宇十分后悔选择和韩凌雪约在咖啡店,天气还未转暖,咖啡店中簇拥着许多取暖的学生,此时他们都向陈时宇这边频频回头。
众人的目光,刮过耳边的细碎议论,都刺激着陈时宇的神经,这对他而言像是针刺,像是拷打,但他已经决心,不管怎样,都要从这条艰难的路径上趟过去。不管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多么可笑,他都决心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底。
韩凌雪的眼泪,已经不会再让他心软。
“当时,你为什么找我?”韩凌雪问出了陈时宇最不好回答的话。
“对不起,因为我就是这种人,不负责任。我找你只是因为你刚好在那儿。”陈时宇把心一横,将话说死。
那个问题,他无言以对,他就是因为软弱、压抑、移情,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才在那天晚上一时冲动。幸而因为哥哥的那通莫名的电话,他及时收手,没有发生不可挽回之事。他其实可以为自己狡辩,因为他和韩凌雪实际并未发生什么,仅有的亲吻也是韩凌雪自己主动的。
“你可以不用有负罪感,你可以一直不负责任下去……”韩凌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忽然,一个身影投在陈时宇面前的桌子上,那硕长的影子,不用说也能分辨,但还未等陈时宇喝令那人走开,那人就已经投下了一颗炸弹。
柳如玉双手插兜,弯下腰,对泪眼婆娑的韩凌雪笑道:“姑娘,你何必这样呢?气死白赖地纠缠,没有男人会喜欢哦。”
陈时宇皱纹,怒斥柳如玉:“这事儿和你没关系,轮不到你插话。”
可是来不及了,韩凌雪最后一丝自尊被柳如玉那句话击垮了,她站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你,你什么意思?”陈时宇站起身来,瞪着柳如玉。
“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你不该谢谢我吗?”柳如玉无所谓地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