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长串名单,其中不少熟悉的姓名,包括不少精英人才、中央和政府官员,有些甚至只要看到名字,其音容笑貌便浮现眼前。
翻来覆去看着这些人名,冷情心中百味杂陈,嘴里一阵阵发苦!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安德森等几个老熟人不在名单上。
难道,自己的做法真是太过激烈了吗?!
可要是不推倒重来,社会势必走上以前老路,社会财富,必定会集中在这少数人手中!虽然自己绝无仇富心理,可那是在公平基础上,以前的社会结构,可绝谈不上公平!
杀,或不杀,这是个问题!
杀了,一了百了,完全剔除日后社会的不安定因素,若其亲友怀恨在心,继续暗中反对自己,那便无论男女老幼继续杀,直至杀无可杀!毕竟曾经的贵族阶层只是极少一部分,对整个社会来说损失不大!弊端是势必制造出新的恐慌,自己在人民心中会变为冷血杀戮的恶魔形象。
不杀,罚他们做苦力直至老死山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其亲友抹消不去的怨恨……干脆以谋反罪名全数收押,是所谓株连,这可是古代暴君常用手段!
仁不治国,暴君便暴君吧!过得几十年,社会稳定人民富足,谁还记得这些被扫进垃圾堆的贵族?!从东大陆历史看,对谋反罪如此惩处已是最轻了,大多君王为绝后患选择灭三族!唔,z国历史上都是灭九族来着。
心中计定。冷情思来忖去却仍感不安,眼前似已看到惊恐哭叫的孩童、衣衫褴褛做苦力的妇女、累死矿洞的垂暮老者……
这些人中,谁敢说其中没有冤枉?!谁敢说没有自己坚定的者?!可又如何甄别呢???
使劲捏着眉心,冷情头次感到屁股下的皇座竟如此火烧火燎,令人坐立不安!
“陛下!您看……”情报局长欧文见他久久不语,轻声提醒道。
这已是冷情回到香椿第四天,前三天中,通过“雅典娜”的初步甄别。以及冷情神念进一步探查,最终形成此时他手中的名单。
“拿去!名单上的人和家属全数收押,严刑拷打主犯,挖出所有同谋!”冷情定定神,手中纸片却凌空向监察院长利普顿飞去。
接住名单看了会儿,利普顿面上讶色愈来愈浓,似未想到竟有这么多人反对至尊伟大的皇,其中甚至有中央官员。这可不但是情报局的失误,监察院负有更重大的责任!左右四顾,济济一堂的议政厅中已有几人面色惶惶不安。
并不犹豫。利普顿当即喊来附属监察院的卫兵,大声念了几个名字,令卫兵将他们收监,正是那几个面色不安的中央官员!
“冤枉啊,陛下!”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陛下,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
伴随着喊冤声,几名中央官员在众目睽睽下,浑身瘫软的被押出议政厅,有位官员甚至滴滴答答尿了一路!看着眼前一切,众官员再看向冷情时。目光中已充满畏惧之色!
欧文要过名单看了半晌,面上讶异之色越来越浓,抬头看向冷情时。尽管明知不应该,目光中仍带了疑惑之色。
坦波尔不耐的抢过名单细细察看,目光渐渐如欧文般充满不可置信。
注意到两人眼中疑惑,冷情淡淡道:“货真价实的谋反,名单上没一个冤枉的。甚至还有人想私通魔族,希望借魔族之力达成逼我退位的愿望!多说无益,回头将他们所有人抓回来分别羁押,拷问过后你就知道了!”
“可他们为什么……”欧文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土地、财富!你仔细看,这些人全是以前的贵族,现在虽说日子还过得去,又怎比得上以前的花天酒地!”冷情语气仍是淡淡地,然而其中却隐隐透着失望!
欧文和坦波尔又仔细看看名单,果真如此!再看众官员,有些人面上神色已复杂无比!冷情此言,谁说不是说中很多人心事呢?!和被抓走的官员相比,无非是心动和行动的区别罢了!
两人看过名单,面面相觑无话可说,然而心中对这些人说不出的鄙夷!这才安稳了四个多月,经过这场大劫,有命剩下就不错了,这些人竟然还不满足,竟敢打这种主意,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陛下,那属下先告退,尽快将这些人逮捕归案!按惯例,这种谋反大罪应株连三族,您看是不是将他们家属也尽数收押?”利普顿问道。
见冷情点点头,利普顿心下雪亮,会意的匆匆告退!
一边安德森静静肃立,看向冷情的目光中尽是坦然之色,便听冷情道:“安德森,你也拿去看看,告诉我你的想法。”
坦波尔将名单递给他,看着看着,安德森面色越来越难看,这名单中竟有不少昔日纳斯拉的同僚,还有不少是认识的!
“陛下,我无话可说!但我向您保证,无论怎样军队都会站在您这一方!”安德森此时已清楚冷情召他来的用意,面色严肃地保证道。
目光中带着些耐人寻味之色,冷情追问道:“无话可说?你是不是怕我怀疑你?放心好了,有话尽管说,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看看面色诚挚不带杀气的冷情,安德森嘴唇动了动,沉默半晌,方慢慢道:“这几百人有不少才华横溢。或许对您前段时间的政策不满,这才会脑子发热!如果可能,还请您给他们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冷情不动声色道。
安德森虽不忍见他们殒命,心下却雪亮:这种谋反大罪,犯到哪个帝王手里都是三族斩立决,绝无情面可讲!吭哧半天,艰难开口道:“您看……是不是能判他们苦役?!这么多人一下都杀了,难免会引起社会动荡。对您的形象也不好!”
看看众官员虽不敢进言,面上却满是同意之色,冷情反而有些犹豫。
杀戮,惩罚只是一方面,更多却是对其他人的威慑。今天这先例一开,日后势必照此办理;没有了株三族的心理威慑,日后是否还有更多人蠢蠢欲动呢?!
闭目沉思半晌,再睁开眼时。冷情望着他淡淡道:“就依你所说,相关人等及家属没收全部财产,判罚终身苦役。任何人不得探视!”
听着这似乎比死还惨的判罚,安德森除了暗自苦笑,还能说什么,嘴上却道:“多谢陛下仁慈!”
要怪,就怪这些人利欲熏心不自量力吧!皇的一切作为,自己都看在眼里,虽说有损部分人利益,最终还不是为了纳斯拉和更多人考虑!虽然身为曾经的贵族,安德森却深知,以前的贵族阶层有多贪婪。有多骄奢淫逸!皇的作为,无疑深深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失去所有的疯狂下。什么事做不出来?!
话既出口,那便覆水难收,冷情索性不再想那些人的命运,淡淡扫视议政厅中所有官员。
眼前一双双目光中,有问心无愧昂然对视的。有强自撑着目光的,还有目光闪躲的……然而大多数官员眼中都带着一定程度的畏惧!今天的事,又再次证实了皇不可思议的强大,在他眼下搞鬼,简直和自杀无异!
冷情从不是理想化的人,深知每个人内心都有个“小”,很多时候都会将自身利益摆在前头,人性如此,奈何奈何!除了加强监管,别无他法!
真不知眼前这些官员,十数年后还有多少人能始终坚持洁身自爱,又有多少人因贪污渎职被判死刑或苦役!最理想的方法,当然是定期选举更换,可……选举?貌似很遥远的事啊?!
心下叹了口气,冷情想到之前让“雅典娜”代为处理政事的想法,一片寂静中,冷情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宣布一个消息,以后我将很少出现在这里,每日政事处理,将改为另一种方法。”
言罢,冷情身侧出现另一个“冷情”,神情、嘴型、动作皆一模一样,看着议政厅中惊诧的官员,冷情道:“我将通过这种方法处理政事,你们有什么要解决处理的,还照以前一样。”
经历过这么多事,众官员总算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好习惯,尽管眼中诧异,仍纷纷称是。
随着冷情一声令下,香椿乃至全国掀起新的风暴!
在监察院和情报局的密切配合下,执法官员严刑拷打顺藤摸瓜,前前后后竟抓了三千多人!这些人老幼妇孺无所不包,唯一共同点,就是这些人全都是昔日贵族。
民间对这次抓捕本来反应不一,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贵族被抄家没族,一个个身披重镣狼狈无比,被士兵押赴苦役执行地,路边民众有拍手称快的,有看着老弱妇孺心怀怜悯地,有说新皇帝虽然英明强大却很暴虐的,更有拿谣言说事的,说皇已开始镇压反对人士……凡是种种,不一而足。
然而与此同时,关于这次阴谋以及这些人的罪状,很快被负责治安的骑警队贴满香椿乃至全国各城市!
随着识字之人大声诵念,人们听闻前段时间的谣言是魔族奸细散播,听闻皇独力剿灭魔族派遣至东大陆,欲图刺杀卡斯米安女王及纳斯拉皇帝的五十三名绝顶高手,听闻铁木城剿灭五万兽人一万魔族,其后纳斯拉军队更消灭五十万前来报复的兽人大军……
而在魔族奸细散播谣言之际,这些曾经贵族非但不止息谣言,反而推波助澜,甚至妄图借魔族和兽人之力逼使皇退位……
人们听着看着这一切,人群中不时传出为皇和纳斯拉军队丰功伟绩地欢呼声,听闻原摩纳多领土将并入纳斯拉,更是群情激昂激动无比!
然而群情激昂的同时,人们不由想起前阵自己对谣言的半信半疑,羞愧的无地自容,对这些曾经的贵族、如今的叛族者哪还有半分怜悯情绪!再看见街上被抓捕的贵族经过,街边一双双眼里只剩冷漠或愤怒,更有不少人随手抓了石子愤愤扔向他们,哪还记得其中有着妇女和小孩!
魔族阴谋,及曾经贵族的些许反叛苗头,就这样被冷情以霹雳手段迅速镇压下去,随着新的胜利、新的占领地广为人知,冷情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其后各处公众场合,若有人敢悄悄议论皇的不是,很快便会被愤怒的人们按住押赴司法机关,审讯结果往往进一步证实人们的猜测:这是个贵族!
这以后,纳斯拉原本的贵族阶层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安德森这样忠于冷情的贵族,也往往会收到身边疑惑目光,个个苦不堪言,纷纷找到冷情诉苦!
面对自己掀起的风暴,面对这些无辜受牵连的属下,冷情除了苦笑安慰,还能如何,只能让时间慢慢平复一切了!
不出冷情所料,民间舆论虽一片大好,自家后院却余波未尽。
虽知自己所处位置不该干预他的决定,然而薇安偶尔上街,目睹身披重镣凄惨无比的男女老少被押赴苦役执行地,仍忍不住找了机会质问冷情:“难道孩子妇女也有罪?老人也有罪?”
看着她亮晶晶的美眸,眼角隐隐的泪痕,俏脸上无比悲哀的神情……冷情都不知怎样说的好,隐约间,已感到两人之间愈来愈深的裂痕!
和善良的薇安相比,自己无疑是“邪恶”的,然而自己当真能做到她希望的善良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是人类社会颠扑不灭的真理!一昧的善良,决不是自己的处世之道!
“薇安,这是人族社会,你不能把精灵社会的规则照搬过来!”冷情耐心解释道。
“我只问你,这些妇女孩子,他们也有罪吗?”薇安紧盯他双眸,似未听见这解释。
“你翻看一下纳斯拉的历史,看看历代帝王是如何对待叛乱者的!我这样的惩处,已经是最轻的了!”冷情揉着太阳穴,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可你和他们不一样啊!”薇安无奈话语中已带了哭音。
搂住薇安微微颤动的娇躯,冷情头疼之余,已不知该如何抹平这裂痕,唯有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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