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遇庆隐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面上还是中规中矩,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已为小女寻得好人家,只差良机一到,交换八字。?八?一中 ?文?网?w?w?w?.?辜负陛下恩典,老臣惶恐。”
两人又往来寒暄了一番,宴会才继续开始。英宗这话看似恩典,实则却是敲打,看来这次琳儿是非嫁不可了。
言遇庆虽仍和同僚一块谈笑风生,心中却嫉恨的很,要不是半路出没的那个清阳郡主,他的琳儿又怎会落入这般境地?言如琳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那情分可比亲生的还要亲上许多。
她出生那一年,淑妃得了荣宠,他也从此平步青云。在众多儿女之中,只有她从小跟在他身边,他在军营中军务繁忙,无暇去顾及到她的起居,她也从来不恼,乖巧的跟在身边舞刀弄剑。而生为她的亲生母亲,淑妃居然也不曾为她谋划半分……思及此,言遇庆不禁对自己的嫡亲妹子也怨上半分。
而这厢,容宁现自己一时脑残说话不经大脑,硬生生的打了人家远道而来的公主的面子时,只能僵硬的埋头苦吃,侍女已经将蟹壳扒开,她手指沾沾蟹黄,味同嚼蜡的放嘴里吮吸着,才觉身旁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
“怎么了?”她目光转向张琰琰。
张琰琰用嘴型道:“陛下问你话呢。”
“啊?”容宁一惊,条件反射的弹起,忙抽出指头在衣角连连打转着。
没想到离开课堂这么久,还会出现被老师突击提问这种事,唯一区别的是,这“老师”可不是好糊弄的,说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得掉脑袋。
当然,以她和萧淮锦的这层关系在,掉脑袋还是不太可能的。容宁大脑渐渐清明,状似无辜的眨巴着眼睛,道:“陛下有何吩咐?”
她这一愣间其实也不过几秒钟,除了一直在密切关注她的人,
几乎都看不出她有任何异状。
英宗饶有兴趣的道:“既然邻邦太子都开口了,清阳你便与他比试一场吧。”
容宁:(⊙_⊙;)…嘎?我错过了什么?
君桓息已走到大殿中央,直视容宁,面色平静,却掩不住目光里的火焰,“郡主,请吧。”
他就是那样一个一站在那里,那周身霸主之气就能吸引所有目光的人。
要不是身在这样一个场合里,容宁简直想要立马拔腿就跑,麻麻咪啊,这大兄弟太可怕,肿么破——
但往深里说有一群小婊砸虎视眈眈着,就等着她出错,容宁心里再抗拒,还是硬着头皮道:“既然君太子殿下盛情相邀我便不该拒绝,只是这怎么个比法可得好好商讨商讨,这要是比武力……”她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短腿,涩然一笑,“那我直接认输成吗?”
君桓息皱眉,“自然不是比武力,我紫玉国虽不是像大良这般的泱泱大国,可断不会做这等胜之不武的卑鄙小人之事。我看这比试内容就由郡主你来定,是输是赢都仅是你我二人之事。”
英宗当即被“泱泱大国”这四个字愉悦,抚掌笑道:“是啊,清阳你也不用和他客气,只管开口,此次比试输赢都不会伤及我们两国之间的情分。”
得了这话容宁才松了口气,想要开口,却听一个柔柔的女声道:“既是比试又怎能没有个彩头,那多没意思。要是宁姐姐赢了岂不是要吃大亏?”
张琰琰朝容宁眨两下眼,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为她谋划。从宁宁又升级成了宁姐姐,容宁额角的青筋隐隐暴动,她一下一下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只是——
都是他!容宁不着痕迹的朝萧淮锦投去哀怨的小眼神,都是他那张惹祸的脸才给她招来了那么多糟心事……
萧淮锦的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自然看到了她那一瞥,只是他面上分毫不动,看样子丝毫不像为这场荒唐的比试担心着。
淑妃笑的温婉可人,“臣妾听着就是这个理啊,陛下,你看呐,臣妾就做主要是郡主赢了就赏她后宫刚进贡的那套凤凰玉面玲珑钗头来给她添妆,要是输了就罚她进贡陪臣妾念几天佛经可好?”
英宗一口应道,“不错,还是爱妃想的周到。”转头看向容宁,笑道:“朕看这回你可得全力以赴才行,不然那钗头可就没影咯。”
容宁在心底腹诽着“昏君”,面上还是沉稳的答了“遵旨”。只是她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尝试性的对着殿前的君桓息道:“要不,我们比……女红?”
“噗——”
君桓息的脸色有那么瞬间不大好。
殿上一片哄笑声,只有绿吟掩面,心想着这回小姐可要输定了……
英宗一张脸极力掩着笑意,“咳……朕觉得比试女红有失妥当,清阳你还是换一个吧。”其实他心里比谁都希望这个倨傲不恭的紫玉国太子上场展示自己女红的那一刻……
容宁心想这下完了,要是之前随便输输也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现在输了还要掉入淑妃那个老妖婆的狼窝里……只好对不起我大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人墨客了……
思及此,容宁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与殿下比试赋词,我来出题,规则我定,如何?”
一直被大家忽略到脑后的言如琳眼里划过惊喜,可算让她等到了,君太子九岁才名名扬天下,紫玉国的文学氛围虽比不得大良,可君太子作出的诗词当今天下又有谁与之争锋?
君桓息面上并没有露出喜悦,他会提出比试,就没想过会有“输”这个结局。只是,这个女子倒有几分有趣,他看向浸在沉思中的容宁,右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以离别为题,词牌不限,谁先作完就算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