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果真应了这句话。刚才还好好的风清云淡的天空,骤然间喀喇喇一声惊雷炸响!
这雷声来得太也突兀,温博南胯下的青棕马受惊,唏溜溜连声嘶鸣,人立而起!他也受到雷声惊吓,身子一哆嗦,差点没被青棕马从背上掀将下去!慌忙勒缰控马。好在那雷只响了一声,便再无动静。青棕马便也渐渐的止了狂躁的性子。
雷声余音还未消失,紧接着狂风大作!山里飞沙走石,草木疯狂乱摆,竟有被折断之势。那空中已是云生西北,如潮般翻滚着而来,不大时已遮布了天空。刹那间先是豆粒大的雨点随风疾落,接着气温骤降,竟然飘起鹅毛雪片来!
这一刻,北风虎吼,似刀子般寒冷刺骨。飞雪飘舞,如鹅毛棉絮,漫天彻地。
风撕搅着雪,雪裹挟着风,天地间混混沌沌,分辨不清任何物景。正是:千山鸟兽绝形迹,万径商旅无影踪!
温博南自出人世以来,哪经历过这等恶劣天气?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不禁有些心慌,胡想道:“现在才是九月,竟然下起大雪来。今日天气如此反常,好不奇怪!我还是快些离开这山里,到了野马关才是稳妥。”当下伏低身子,顶着风雪,冒着寒冷,催马辨路疾行。
只奔出了里许,突然小腹一阵绞痛。温博南一皱眉,心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了腹痛症,真是要命!
原来温博南自娘胎出来,就有这个腹痛症,只要一犯,就得拉几次肚子。他的父亲大侠温震也是个妙手神医,不知治愈了多少疑难杂症,却对儿子的这个病症束手无策,不知用了多少方法,费了多少心神,始终不能祛除病根儿。——这病症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最无奈之事。
温博南想要从兜囊中拿药来吃了止痛,怎奈风雪太大,在马上终究不得劲,而且腹中绞痛一阵甚过一阵,魄门处更是蠢蠢欲动,知道要拉肚子了,不敢怠慢,急忙忙滚鞍下马,也来不及将马拴在树上,咬着牙,提紧魄门,双手边解束裤的带子,边快步来到一处比较背风的地方,蹲了下去……
狂风暴雪来得快,去的也迅速,只持续盏茶时分,骤然止歇。空中铅云逐渐散去,日光透将出来,直射到地上,却被那积雪折返回去,白花花不只刺人眼睛酸涩生痛,更增几分寒意。
先前还郁郁葱葱的千岩山脉,此刻被风雪摧残的草木泛黄,虫鸟不鸣,处处透出一股萧索和死寂。
蓦地,远处老树上十数只黑鸦惊叫飞起,在空中乱打了几个踅儿,又纷纷落在另几株树顶上。雪域荒寒,那黑鸦无处觅食果腹,饥寒难耐,时不时的扑翅哀鸣,“呜啊”之声此起彼落,给本就沉闷的气氛又平添了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在山道的转弯处,一匹黑马狂奔而出,距它身后约三箭余地,前前后后有二十余骑紧追不放。蹄声杂沓,呼喝声不断,淹没了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