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仓!”一声大响,刀刃与铁背弯弓的弓背儿相互撞击,迸溅出点点火星。
喀喇喇!阔背斩/马/刀的刀身断裂成数段,四处激射飞出,有的插没入雪地中,有的掉落到余豸彪和他的战马身上,温博南双手上却只留下了不到六分之一的刀身以及刀柄。余豸彪的铁背弯弓也脱手飞出。
就在这个当口儿,救援的众骠骑已有八九人冲至他们两人跟前。有几人去救余豸彪,另有三人各自挥动手中的阔背斩/马/刀,从不同方位砍向温博南。
此时的温博南手持断刀,愣怔住了,他不清楚这刀为何在这关键时刻会断?
原来,余豸彪的那把板门大刀刀尖至刀攥长有一丈三,刀杆是钢铁混合打造,有鸭卵粗细,刀身却是红毛铁掺合了精钢所铸,是一把宝刀,削断寻常兵刃犹如砍瓜切菜,这刀的本身重量就达六十五斤,余豸彪又膂力过人,他每砍一刀都有千斤的力道,而那阔背斩/马/刀用的就是千岩山脉盛产的精铁所锻造,刀身长近五尺,最宽处约有揸长,背儿厚刃儿薄,不仅锋利,坚硬程度比寻常砍刀不知强了多少倍,但两物相撞亏其轻,何况余豸彪本身力量就大于温博南,他又占在主动地位,居高临下,温博南是受力一方,人矮刀轻,简直半分便宜也没有占到,他连续三次挡格,两刀连续撞击,这阔背斩/马/刀没有立即被削断、折断,实属万幸,但刀身早已被震的出现了裂痕。刚才温博南砍向余豸彪那一刀实是出了全力,余豸彪奋力挡格,劲头更是不弱,刀、弓再次碰击,本有裂痕的刀身再也承受不住两股大力的震荡,立即折断成数截!其实温博南现在险中得活,多半是得益于这阔背斩/马/刀的光儿了,说起来实是侥幸之至,但这其中种种,他却哪里知晓?
温博南脑中正自混乱不定,突听有人惊恐大喊:“小心!”被这喊声一喝,他心头惊颤,思绪立即从愣怔中返回现实,立觉冷风飒然,眼角余光中有白光闪过,心知不妙:“有人暗中施袭!”他来不及多看多想,慌忙中右手挥刀,往那光影来处扫去,同时双足使劲,朝反方向斜蹿出去。当当两声,有两件兵刃几乎同时被他断刀磕碰开了,脑后“唰”的冷风掠过,显是有兵刃砍空。温博南听风辨位,反手掷出断刀。他人蹿出丈余的当口儿,耳中也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知道必是有人已经中刀。
原来“暗中施袭”温博南的自是余豸彪手下那三个骠骑军兵了。而那声“小心”,则是出自周让之口。
七王子周让心中所盼自是温博南杀了余豸彪,好救他脱离险地,心中真是焦灼如焚。每一次温博南身遭危险之时,周让都是心跳骤紧,冷汗直冒,紧张得犹如身临己受,全身抖颤得难以自抑。温博南掀翻战马,刀砍余豸彪,他是既高兴,又更加紧张,双手紧攥,一颗心都已提到喉咙口,咬牙切齿的替温博南使劲。谁料温博南手中的阔背斩/马/刀突然断折,余豸彪竟然死里逃生,大好机会不但没了,而那温博南此时竟不顾及有人正在袭击自己,只看着那断刀发呆。周让知道,只要温博南一死,或者受伤,那么他自己也就难以活得成了,此刻他二人的性命实已连在一起。惊恐情急之中,自己却无能力帮他,只有出声示警,但愿他能脱险。也多亏了周让这一声喊,才不致使温博南被那三名骠骑军兵砍中,算是堪堪逃过一劫。
其实那三人并非暗中施袭,只是温博南当时正为“断刀”之事所扰,注意力已不顾及其他,待他惊觉,自是认为那三人是在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