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政通二十一年九月初三),昭德皇帝又传旨召集了在朝的石焕章、梁怀、林若风、东方阳等四位大臣进宫,会同西宁侯周彦武,六人共同商讨立嗣太子之事宜。那阎良凯因病告假,所以没有前来。
其实所谓“商讨”,只不过是走过场而已。至于立哪位王子为储君,昭德皇帝早已经内定了,召这些大臣们前来,就是让他们做个见证,嘱托他们日后好好辅佐这位新储君罢了。
话不赘述。众臣参驾完毕,又说了一些“龙体必然安康”的祝福的话,便立在一旁听旨。
昭德皇帝躺卧在龙榻上,强睁着浑浊的眼睛,捣腾了半天气,这才示意老太监刘公公宣旨。
刘公公在养心宫的门上壁斗里“请出”装有圣旨的黄金匣盒,解开外层的黄缎包/皮,再起开密封用的白蜡,取出圣旨,在昭德皇帝和西宁侯周彦武、忠穆侯石焕章、左丞相梁怀、右丞相林若风以及大司马东方阳这六人面前,宣读了旨意。
当刘公公用他那公鸭嗓把这圣旨一宣出来,可大大出乎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众人都蒙了,都认为是不是刘公公年老眼花,看错了字?原来这旨上写的,不是立他们心中所想的五王子周勉为储君。而是,将皇位禅让给了西宁侯周彦武!在场诸人,除了西宁侯,其余五人(包括刘公公)都瞠目结舌,好似呆傻了一般!
突然石焕章大叫道:“此圣旨有假!”戟指西宁侯,厉声喝道:“周彦武!你胆敢挟天子以传假诏!叛逆之罪,该灭九族!”大踏步上前,伸手来抓西宁侯。老头子今年七十有一,虽然现在已不统领大梁国兵马了,在家颐养天年,朝中没有大事,是不用来参王伴驾的,但他久居上位,余威还在,这一发威,须眉皆乍,威风凛凛,甚是怕人。
西宁侯嘿嘿冷笑,也厉声喝道:“石焕章,皇帝懿旨,岂能有假?你忤逆圣意,咆哮养心宫,惊吓了龙体难安!侍卫何在?还不把这老儿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早有十几个青衣人在养心宫里的帷幔、屏风等后面能藏人的地方抢了出来,不由分说,有的上前拿住了石焕章,有的则逼迫住了另外几人。
石焕章破口大骂道:“逆贼!原来你早有篡位之心!这都预谋好了!老夫不啖尔之肉、食尔之血,惘为人也!”“啊呀呀”大叫,猛力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上前和周彦武拼命。拿他们的这些人都是周彦武在江湖中特招的武功好手,个个以一顶十,不要说石焕章已经年迈,就是再倒退五十年,也是挣不脱这些人的手的。
忽听刘公公尖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驾崩了!”
这一声喊,更把梁怀、林若风、东方阳等几位大臣给吓傻了,呆愣愣吐不出半个字来。
周彦武喝道:“石焕章,你惊煞了当今皇上,罪该万死!”从一名青衣卫士手上拿过一把刀,噗的一声,扎入石焕章的心窝处。可怜石焕章,为表忠义,血溅养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