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灼灼而来的目光,杨玉鸿也打量起那坐在叶寻左侧第二手边的男子。八?一w?w?w?.?8?1?z?w?.?c?o?m
位置说明地位。来着是客,客为尊,居左边。下手第二边紧靠着叶林,高于叶家其他三兄弟,说明是同辈中地位高者---应该是那个小丫头的长辈了。
思及至此,他的目光才慢慢的收回了那冷意。却依旧与之对视。
金冠墨,白衣锦裘,非富即贵。那一双如墨的深眸晦涩不明的盯着自己,有着审视,有着估量,隐隐的还藏着别的什么意味。
他们互相的打量着,眼神碰撞着较量着,气场,身手,才智,家世,都在无形中相互比较着。
一个是富家一方的千户世家,一个是享誉江湖的贵族后裔。叶寻倒是还好,笑眯眯的看着热闹。
叶林几兄弟觉得温暖的屋子里都慢慢好似结起了冰似的,几人身上都起了冷汗来。
轩窗开着,明明是暖风如醉,却让几个人打起了冷战来。
“咯噔”,叶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他这几个儿子啊,真是让人郁闷的啊。还是这俩年轻人有意思啊。
打断了那两人的对视,叶寻才笑眯眯的对刚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位子的杨玉鸿说道,“那是我新收的一个弟子,你可跟锦儿一般唤他泽世叔。”
应实了心中的猜测,杨玉鸿凤眸还是不可见的眯了眯。
就是他一直很甚关注着她。第一次的莫名其妙的相遇,后来的大云寺,再加上前不久的元宵灯会,都有他的参与。
杨玉鸿朝他点了头,也随着叶老的话,叫了声“世叔。”
萧泽双眸一抹暗色流过,盯着手里的茶杯,面上却是轻轻笑了。“杨大公子,百闻不如一见。”
突的一破空声传来,杨玉鸿也只是微笑。右手两指一夹,黑釉天目盏里的茶水也只是微漾,不溅一滴在外。仰头喝尽了,执起叶寻刚刚移放过来的茶壶迅的又倒满盏,“凌云阁主才是名满天下,鸿自愧不如。今日有幸得见,以茶代酒,敬你三杯。”
说完,桌上的三盏盛的满满的茶杯几乎是同一时间呼啸而出,飞向对面。
叶寻看着从他眼前飘过的茶盏,一阵肉疼。可千万别摔破了啊,要知道这套黑釉天目盏可是当今皇上在太子时候亲手给他做的,全天下只有这么一套呢。有市无价之宝呢。他突然有点后悔看着两个年轻人一较高下了!
萧泽也是微微一笑,左手画气成风,右手虚揽,三个杯盏竟然在空中绕着小圈徐徐的稳稳的落在了桌上,竟也是一滴也未曾溅出来过!
叶林几兄弟看着两人很是豪迈的喝了三杯茶,目光还是煞气十足互相对垒着,他们的脸上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他们可是书生!这么近距离的斗武你们俩真的觉得好么?!
恰逢,明子从外边进来,“老爷,明辉堂那边传话过来,今晚在那摆膳呢。”
叶林几兄弟一听,脸上一松,都是高兴的站了起来,都想赶紧的离开这地儿。
看着自己四个儿子一脸被惊吓过终于解脱出来的松了口气的模样,叶寻脸上一黑。哎,这些个不谙武艺的江南文弱书生!
不过,看在他这一套黑釉天目盏的份上,就赶紧的让他们走吧,万一哪个失了手,他可是真的要肉疼了!
“好了,都过去用饭吧。”叶寻大手一挥,先行走了出去。叶家几兄弟紧跟其后。
萧泽衣袍一甩,觑了杨玉鸿一眼,站起身来。
杨玉鸿也同时立起身来。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按在桌子的手上用了力。
那连着的桌椅,顿时暗流涌动。搁置在上面的茶盏则是被震的咯噔作响!
门外的叶寻耳朵一尖,立马的回身,往屋里冲去。他堪堪撩开帘子,一声住手还卡在喉咙里,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那一套黑釉天目盏应声而碎!竟然一个未留!
叶寻瞪大了眼睛,他的杯具啊!看到那两个罪魁祸还一脸淡定相互微笑的模样,他真有一口老血含在嘴里吐不出去的感觉。他不就是想让俩人无声较量一下么?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尤其见了萧泽很是潇洒似的甩了衣袍,杨玉鸿很是淡定的捋了捋衣袖,淡定的走了出来的模样,真是有种被噎住了呼吸的难受感。
看着那满桌的碎片,从桌子上淌下来的茶水,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以后还是莫要让俩人一起出现的好!
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得肉疼多少回?!
然而事实证明,叶寻的想法的确是对的。
两人在明辉堂很是规矩的用了饭。结果刚出门,门口的一颗百年青松就变成了一根秃秃的树干,在风中瑟瑟而立,满地都是碧翠的绿叶…
叶寻忍不住的扶额。
明子也咽了咽口水。今晚这是第几次了?!估摸着这一晚上都不会消停了吧。
“说罢,他俩又把什么东西给我弄坏了?!”
他已经都有点麻木了,应该不会比那几个更让他心疼的了吧?!
那俩人被安排在清辉堂旁边两个挨着的独立的小院里。小院由一排花墙隔开,花墙两侧下面各摆着两排大大的黑陶鱼缸。里面种着白,黄,红,蓝四色睡莲。虽然都不是特别名贵的稀有品种,但那可是花了他好几年心血亲自培育的,结果如今也变成了一地碎片,他感觉他的心呐,也碎了。
还有院子里的墨玉石桌棋盘,也成了乱石堆了。
见明子一脸惧色,叶寻也眯起了眼。那两个院子里也在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了啊。他仔细的想了一遍,还是没有猜到。
明子苦了一张脸,细气细声的说,“老爷,您听了可得撑住啊,莫要生气啊,那,那人都是客人呢。”在叶寻眯着眼睛中,慢吞吞的说,“他们在花墙下面挖出了两个黄色瓦罐…”
明子还不等说完,叶寻就从榻子上跳了下来,眉毛头都竖了起来,一边捞起外衣披上,一边往外跑的跳着套着鞋子,“那两个小王八蛋,我的百年花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