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莲今天的装束,如往常一样,总是恰好突现她妖娆且优雅的好身材。内穿着苹果绿的薄毛衣,外罩着一件,深蓝色真丝丝绒面上,卷曲着银白色几何线条的齐腰小西装,以及一条粉白色的小裙与白色皮鞋,再加淡淡的胭脂,细描的弯眉下的媚眼,以及她喜爱的盘绕而起的髪髻,总给人以——夺目的妩媚之色,深有的嫣然之态。
此刻,她正虽轻履,却是在疾步而走。惴惴不安的心,使她既疾首蹙额,又行色匆匆,最后,她来到了一家气派非凡的拍卖公司的门首。
抬头仰望耸立的高楼大厦,小步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环视明亮又宽敞的四周,观望因珠珠串联而光艳夺目,层层晶莹而玲珑剔透,并沉重地从洁白大屋顶上垂下,吊挂于楼宇中央的硕大吊灯。踏上被灯光照得锃亮且洁净的,每级梯级边还都摆放着小花盆的阶梯,此时,何霁莲虽觉这里的门庭气宇轩昂,环境庄严肃穆,但却是令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因为今天,是巫沼苇约定她必须到这里来的。她深知,他叫她来这里不为欣赏气派,更非欢度时光,而是感到,已潜藏着,将胁迫以《月光下的并蒂莲》来作买卖,做交易的打家劫舍之凶行。那幅真假之画紧密牵连着父母的心,家里的魂,现在自己真是悔恨死了,眼看将闯下,或是已经闯下了大祸,惊恐自己此时的脚下虽在一步步往上走,而后,却是就要往深渊绝壁下跳的哦!正在恍惚之间,何霁莲忽听到有人在叫喊她:
“咳,霁莲小姐!霁莲小姐!是霁莲小姐来啦!你好,你好哦。哎呀,不知怎么的,见到你我就非常的高兴吔!”
刚踏上也是很光亮的二楼地面,即见,已从前面楼梯上下来的巫沼苇,正眉开眼笑地说着见到你就高兴之类的话,并很快的也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一见面,乘着礼貌握手,就一把紧紧捏住何霁莲的手不放的巫沼苇,同时注视着她的面容,带有轻佻的口气又说道:“哎呀,霁莲小姐,你们姐妹俩怎么都叫人觉得很惊艳的哦。都是一见,就叫人真忘不了的哦。今天你呀,是更加更加的漂亮了!是更加更加的叫我心里头……。嗨嗨嗨……。”
叫他更加更加心里头怎么样,巫沼苇没有说出口。大概,他也觉得,再讲下去显得太唐突,都是说不出口的污言秽语吧,就只以嗨嗨嗨的干笑代替了。然而,何霁莲立刻见到,巫沼苇逼视着自己的眼睛里,正有着一团,极其贪婪又充满邪欲的淫火在连连的忽闪着,于是,感到很是厌恶,就别过脸去,同时轻轻而坚决地挣脱了还被紧捏着的手。
在二楼楼梯一侧的宽阔走廊边,紧靠一只大花盆旁,并排着四间紧闭的房门,米黄色的门面与洁白粉墙,被周围灯光照得反着光亮。何霁莲的冷淡使之甚感无趣又无味的巫沼苇,手指着其中一间的房门,示意何霁莲向那扇门走去。
到了门前,巫沼苇连门都不敲,就直开进去。何霁莲跟着进去,放眼看,见是个办公室。
“何小姐,来,我来与你们介绍一下。”巫沼苇说着,把何霁莲引领到一位,一见他们进门,就在写字台前站立起身来,表示迎客的中年男子面前。看那男子,脸面白净,一头乌发,深蓝西装,红格领带,面呈微笑,神态谦和。
“这位是何霁莲小姐。是我们要拍卖的画的主人家。”巫沼苇先将何霁莲介绍给那男子。又指说道,“这位是这里的,拍卖行有资质的名画鉴定大师,汪先生。霁莲小姐,来,你再来看,”当刚将所谓的名画鉴定大师汪先生介绍给何霁莲后,不待他们相互客气礼见,巫沼苇竟马上把何霁莲的视线引向转过身来的,后面的一堵墙上。随引领,一转过身来,何霁莲立见,墙面上正挂着一幅与家里完全一样的,被何雨莲称为也是双胞胎的《月光下的并蒂莲》。
“来,你跟我来。”在何霁莲刚刚见到挂着的,与家里完全一样的《月光下的并蒂莲》间,带着极大的惶恐与疑虑,以及,急于再作证实的心情,想要再细看一遍画面时,巫沼苇已去打开这间办公室里屋的一扇门,并站在门边催等何霁莲进入。于是,何霁莲只得很不情愿地再匆匆看一眼墙上的画,也跟着进入了里屋。
“请坐。”巫沼苇立即关上门时,侧身指着一只,套深紫色沙发套的单人沙发叫何霁莲坐下。
何霁莲刚在沙发上坐下,正看着巫沼苇走来要给她一杯茶时,突见门又被打开,只见那位面呈微笑,神态谦和的汪先生,已以惊人的神速,把《月光下的并蒂莲》画轴卷握在手里了。
“已经决定好了?明天的拍卖会上就把它拍卖了?”那汪先生扬了扬手中的画轴,面对着巫沼苇问。
“是呀,是呀。当然已经决定好了,就看你明天怎么与他们合作,拍出个好价钱喽。”巫沼苇边将手中的热茶放到沙发旁的茶几上,边嬉笑地答着话。
“这可是幅真迹哦,我想是会遭到当仁不让者的争相夺标,有得一番火热拼搏的啦。”汪先生笑说后,在转身退向屋外间,显然还朝着何霁莲点了点头。这时,他虽依然面呈微笑,但微笑中藏着笑其可笑之笑,神态也还谦和,但谦和里不是没有嫌人可嫌之嫌。
在汪先生已将退出,并要关上门时,何霁莲急了!连忙“嚯”一声地站起身,急切而高声地喊:
“汪先生!请你把画放一放,我要和巫先生谈一谈。毕竟我是这幅画的主人!我有我的权力!”
听何霁莲如此讲,汪先生似乎很懂得见机行事,默契配合,不待巫沼苇表示,就再踏进门来,把画轴放到沙发对面的一只小桌子上,又很快退出去并关上了门。
“哦——,你是这幅画的主人,你有你的权力。是呀,是呀,这是你家的传家之宝,你是有主人权力的呀。”巫沼苇满脸是笑,还摇晃着头,是以揶揄的口气,玩笑的神情对着何霁莲这么说的。
此时,因极其骇怕被父母亲知道假画之事,但对此却又无可奈何而急得心慌意乱的何霁莲,苦着脸,看着巫沼苇对着自己,竟然继续在摇头晃脑,甚至于嘻皮笑脸地这么说。接着,巫沼苇一下又收敛起一脸的嬉笑之色,非常正式地说道,“然而,霁莲小姐,我要告诉你,是主人却做不了主,有权人已失去了权力,这种情况,有时,在一定范围内,也是可以身不由己地发生的呀。我的霁莲小姐啊,这你可要想想好的哦。”
“那你究竟要把这幅画怎么样?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地商量商量,大家都有个余地。”何霁莲已转为几近是在哀求地求商量,找余地了,以便能既保住爷爷的画,又不使父母亲因知道后受不了,竟狂怒或是伤心起来。
“好!霁莲姑娘,你要商量,要有个余地,可以的呀。今天叫你来,我就是等着你出口这句话的呀。嘻嘻嘻……。”此刻,巫沼苇竟然全如“个儿郎目灼灼似贼”般的盯着何霁莲看,并喜不自禁地嬉笑着说,“那么,现在就要看,我们怎么个商量,有个什么样余地的问题了哦。”心怀叵测的巫沼苇,此时,怎么不欣喜若狂,怎么不如痴如醉,那是自己朝思暮想而尽心尽力地狩猎,猎物终于就要进入了自己的埋伏圈了。
“这是幅真迹的话”,何霁莲手指面前的小桌上的画轴说,“只要能让我今天带回家去,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好商量。”
“嚯!这是真的吗?那好,那好,那当然是好极了嗬!”何霁莲如此地应允,使大喜过望,甚至于觉得乐不可支的巫沼苇,笑眯眯,乐滋滋,不禁喜极地击掌欢呼。甚至,因激情,为冲动,而欣喜若狂得发出满脸的红光。见自己的设陷几已成功,长期的垂涎终可实现,于是巫沼苇为自己竟能如此如愿以偿,而觉确要魂不守舍的了。
“是你说的,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好商量的?是真的么?!”见何霁莲默默点了点头,巫沼苇是笑得心花怒放,“那好,那好,那好极了!那么,就一言为定哦!”当窃喜的巫沼苇,把嘴凑近到何霁莲的耳边时,显出的竟是一付贼头鼠脑的样子,轻轻说道,“小何姑娘,我们这样吧。等会你陪我去吃晚饭。饭后么,我们仍回到这里来,再上到十楼去,”言语至此,巫沼苇又去靠上何霁莲的后背,伸出双臂把何霁莲身子紧拥在双臂之中,挨着她另只耳朵,伸出食指往上指着,轻轻地,是喜不自禁地说道,“十楼上有个高级宾馆的卧室,我们,我们就在卧室里……,怎么样?行不行?你说话要算数的噢。那么,那么,你就是我的老婆喽,既然如此,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呢!嘻嘻嘻……”
“不行!我还年轻,还是个未婚的姑娘,你利用我的失误来害我,你厚颜无耻!你卑鄙透顶!我怎么能就这样把自己毁了!”何霁莲说着,就起手挣脱了巫沼苇在后背对她的拥抱。
不想,何霁莲突然又是这么的断然拒绝,断然斥责,这样的急转弯,使巫沼苇怎么转得过来?心理上,刚才还心如桃花,沐浴在温暖的春光里,顷刻被风雨打得落于尘埃之中,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即一下子,满面的红光竟荡然无存,气得竖眉弹眼,脸色发青地说,“好好好,我厚颜无耻,我卑鄙透顶,我不是人。你既然说话不算数,那好,那我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呢?还有什么余地可谈的呢?”巫沼苇急迫又气怒地说着,再去门上,用手指“笃笃笃”地敲了三下。门,立刻被打开,只见汪先生进来,他也真是个训练有素的人,一言不发的就直到小桌前,拿起画轴要走。
“在拍卖之前好好做足广告,尤其是电视广告。拍卖之后,想个办法,让她姐姐知道知道,她家里的画是幅假画,而她的妹妹负有完全的责任。”巫沼苇的话,追在汪先生的身后说,而且,前两天,在绿地园的小红亭里,巫沼苇见到过她的姐姐何雨莲,也为真假《月光下的并蒂莲》,既瞠目结舌,又焦虑不堪,还怒不可遏的样子。但,此刻巫沼苇没有说穿,只是以威胁的口气来对眼前的猎物,逼她就范地说道。
“汪先生,把画放下。”眼见爷爷的画真要被拍卖,更急人的是要被姐姐知道,那爸爸妈妈也知道了不要坐立不安?!大发雷霆?!甚至于还会生不如死的!!于是何霁莲焦急得六神无主,便要汪先生立刻放下画。
见到何霁莲这么焦灼不安,气急败坏,甚能观测风云之变,见机行事的汪先生,也就回来把画放在原处,并微笑着退到门外,轻轻地关上了门。而巫沼苇也即急不可耐地走上一步,再次从何霁莲的背后,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拥抱住,并在何霁莲耳边轻声细语:
“你还是回心转意啦!嘻嘻嘻……。好的呀,小宝贝,告诉你,你不用多想,更不要着急,今天我们就悄悄地把这事办了,然后你俏俏的把画拿回去,把挂在家里的那幅假画也悄悄的换下来,我们呢,也不去对你姐姐说,事情就都这么悄悄地做,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嘛,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好啦,好啦,现在我们就吃饭去吧,吃饭去吧。”说完,大喜过望的巫沼苇,厚唇的嘴,就在在何霁莲的脸上狠狠地按了上去,接着,更紧地,牢牢地拥抱住她,这是他长期以来,梦寐以求的等待。
这次,何霁莲没有挣脱巫沼苇的怀抱,但两行晶莹的淚水夺眶而出,顺流而下。
见何霁莲流下了眼淚,巫沼苇似有了触动,便说,“好好好,吃饭去,吃饭去。”说着就又拖又拉地把何霁莲拽出了门外。
在这幢楼里,十楼以上的房间,本都是些大企业家,或是一些国际投资公司高级董事与经理们的住所,所以,卧室,也全如最高星级宾馆里的卧室,享受,也安全是贵宾级的享受。巫沼苇是通过与利益关系人的友情,以半天的时间,暂借了一间空房间来利用一下。刚才在二楼所谓的拍卖,只是与所谓的汪先生,配合演了一幕“独幕话剧”,起到的作用是——乘其正处于,因心虚而担惊受怕到惶惶不安的地步时,作一场弄不明白真假的情景,从而很容易地屈从,以此来最终达到自己处心积虑的目的。
在巫沼苇硬拉着何霁莲去吃了晚饭后,又来到了这幢大楼的十楼中的一间房内。
华丽的地毯,奢华的家具,以及一切贵重的摆饰,都在默默地呈现显赫的气派。镶着金丝边的团花窗帘沉重地闭合着;舒适的灯光,温馨地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此时,穿着睡衣,坐于沙发上正悠哉悠哉地吸着烟的巫沼苇,当肾上腺素使内心的躁动与激情,随着,在凝脂似的肌肤上被尽情地消散之后,渐渐平静下来的他,才心满意足地,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前面的,还坐于床上,却衣不遮体,披头散发,呆呆地低着头,极其沮伤着的何霁莲。
这时的何霁莲,是痛彻心扉!是悲恸不已!是神情颓废!也是悔恨不止的!显然,这种床上事,与爱的实质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吧,她不由联想到了他们——
对阿昌来说,为结束对于自己是非正式的恋爱,可是对于他,却是非我不娶的恋爱,最后,我为了摆脱他因求婚而想见个面的纠缠,就戏言要他买房、买车、买别墅,还要买了高档家具之后再见面。而阿昌,想不到竟然狠了狠心,动了真格地倾尽自己与家人所有的钱财与房产后,达到了与自己见面的承诺。此后,阿昌多次求见面,然而,至今与他还没见过这个求婚的面呢。他是如此忠实又真爱着自己,心里觉得他的可怜,也觉得太对不起人家,然而,自己已经这样地失去了贞操,而后,如果他锲而不舍,我也愿接受他的求婚了,但怎么向他交代?!当然,所谓的贞操,这是有人格的人,高尚又严肃的自我约束的心态,我如不当一回事,也可以守口如瓶,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想想自己孤僻高傲的心灵已被玷污……。这使她痛彻心扉。
自然,她也不禁想到了与自己见过一面的,那位郝先生。不知是以人民币还是美元为计的,身价是几十个亿的郝先生,是个,富豪到自己需仰望他的人。如果,不是他让父母绝不能接受的年龄而使自己望而却步,他确是自己内心里,最心驰神往、最为满足、最为冲动,且实在喜欢不过,甚至与其私奔也不在话下的人。然而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你要认真考虑是很现实的事。我对你也不急忙许下宏愿在前,因为我对自己要做的一切事,也尽量要,不仅是我,而是大家都觉得是在情在理的。”什么叫大家都觉得是在情在理的?我现在的结局,是大家都能觉得在情在理的结局?能这么思考,且着重于事情上在情在理的他,那么谨慎,沉稳,又严峻的郝先生,能容忍得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于是她又觉得自己有点的卑贱……。这使她悲恸不已。
此刻,头脑中竟也出现如词典一样什么都知道的高原来。那么可见,他是自己暗暗地,甚至于也不觉得有过地,然而却是已潜伏在深到心底里去的一份挚爱之怀。但,他分明是姐姐的,自己从无有过,要想与姐姐去争夺什么爱的权力的念头。因为,自己对姐姐也不是没有亲爱之情,只是听不得她老是好于教导,而要与她争执起来罢了。现在想到了高原,只是觉得,高原这样的人,好像也可以是自己意愿中的人,但,自己真倾心所求的,是高原这样的人与郝先生这样的财,这种的,合二为一的求婚者。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是高原,也不见得能接受这个样子的自己吧?!此时,何霁莲觉得自己竟然落到,已是被爱情所唾弃的人!由此,她又想象自己的而后……。这使她深感神情颓废。
今天,为什么接受,越来越厌恶的魔鬼占有了自己从没付出过的肌体?那是不得已为家里的这幅画!但爸爸妈妈应该理解,想知道这幅画的价钱,甚至于,就是想占有这幅画巨额资产中的大部分,这**的本身又能错到哪里去呢?当今的人们,谁不在为发点财而疯狂着?追求象高原这般,只有知识毫无钱财的人有什么用?!不是曾经有过,手术刀不及剃头刀,造原子弹不及卖茶叶蛋的感叹么?也许,这种情景早已不再,但这是社会的财富致上观,改头换面到了新的层面,新的企求,本质却依旧罢了,譬如,现在有谁买得起私人飞机的呢?有纯粹追求知识,追求科学的人么?那么我有什么错的呢?至于说,我负有完全责任的这幅假画,爸爸妈妈呵,我又没有答应过,更不知道他们会制作出,如此逼真的假画的呀,我有什么责任好负的?爸爸妈妈,那是他们想逃脱法律责任,嫁祸于我的说法!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的了,难道为此,你们竟然要打死自己的女儿不成?……。前思后想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想到将使父母怎么震惊、怎么哀伤、怎么悲痛,怎么愤怒,何霁莲是悔恨不止,但她还没有能为,在人生价值观追求的方向问题上,因有知错的意识而悔恨不止。
“小何姑娘,怎么,还在想什么心事啊?”因得手而心旷神怡,由满足而舒眉展眼的巫沼苇,见何霁莲一直低着头,散髪把脸都遮盖住,始终默不作声地坐在床上,就喜笑颜开地说,“你不要难过嘛,今天的风流罪过之事,只要我不说,你更不会说,不就象什么事也没有过一样的呀,你说是不是呀?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巫沼苇仍在吸烟,他一只手举着烟,一只手在不停地翻弄着打火机,说完此话,竟然由轻声嬉笑,到最后是,昂起头,开怀地放声大笑起来,完全是一付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状态。
“我的画呢?你怎么又藏起来了?”当何霁莲忽然惊心地想起,急忙纵目四处寻找自己的画,才发现刚才还放在一边,一只红木桌上的画已经不见了,显然,不知什么时候是他偷偷的把画藏匿了,即慌忙地逼视着巫沼苇问,“你答应我的,只要我依了你这一次,你就让我把画拿回去,那么画呢?!我的画呢?!”
“小何姑娘,别急嘛,别急嘛。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商量的呀。”只见巫沼苇是嬉笑地,言不由衷的在说,“我跟你说定,只要你再答应了我一件事,我就绝不再提任何的要求了。这次我说话真的是算数的,绝不食言。如果我这次说话再不算数,”话说至此,巫沼苇一脸严肃,十分正式地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表示,“那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王八蛋!粉身碎骨!一塌糊涂!”
“你还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你究竟是不是人还是个问题呐!”何霁莲愤怒得直跳了起来。
“小何姑娘,你要安静,安静,不要怒发冲冠嘛。你听我说了之后,可以再想想值不值得去做的嘛。画么,汪先生在你刚才背对着他的时候,已经拿回去了。”
也许是,为画又被人拿走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或者是在急思,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何霁莲显得垂头丧气的。巫沼苇见何霁莲低着头,没再怒气冲天,以为正是时机,就把那晚,在阿金酒家与江海岭一起商议的安排全部说与了何霁莲听——
“我有个姓苟的朋友,在一次买古董的时候,为买进一只玉如意和一只,据说还是慈禧太后用过的什么香炉,总计价款在一千二百八十万左右。我这个姓苟的朋友,当时缺款,要我为他垫付了八十万元……。”
天下还有这等的阴谋之事,这种的无耻之徒,这使何霁莲听后,到了咬牙切齿,并发出怒吼的地步!
“你为你姓苟的朋友,买古董垫付了八十万的钱后找不到他了,就要我,”何霁莲气得是在浑身发抖地说,“因为他是个老色鬼,所以你就要我在QQ上去找到他,与他过同居生活,然后在亲亲密密的关系之中,偷也好,骗也好,或者乘其它防不胜防的机会也好,乘机把他的账号和密码搞到手,再来告诉你,你就可以窃取他所有的钱,包括应付的利息。你要我做的,是不是这样一件事?!是么?!”
“对呀,对呀。我只求你再帮帮我这个忙。小何姑娘,好吗?我可以与你签个合作的合同,会给你一笔非常可观的回报,让你觉得,这是一笔很值得去做的买卖。而且,我向你郑重保证,这次,一定一定说话算数……。”这下,巫沼苇是很认真地,很确定地应答道。
一种被人这么侮辱,随意欺负的情感冲动,猛烈的撞击到何霁莲的心灵深处,不禁使她再次的淚水夺眶而出:
“巫沼苇,不要你不是人,就认为我也不是人!你要我一个还没结过婚的年轻姑娘,去做这等样的事,你是凭什么,这样的来理解我的?你说!”
“凭什么?就凭你不顾一切为了钱呀。你们俩,一个以美色,一个以钱财作交易,这叫美色与钱财两相宜,各取所需,各得其所,相得益彰的么。你骂我不是人,你是人,那么你也只是个,贪钱爱财得要疯狂了的人嘛。如此嘛,钱财会领着你走什么样的路,叫你做个什么样的人的!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言语至此,巫沼苇好像用上了生动的词语,作出了准确的叙述,很是得意地竟又笑了起来。
“你要害我到什么地步?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怎么出嫁?”面对巫沼苇的妄言和污秽,气愤至最,伤感至极的何霁莲责问起巫沼苇来。
“你已经是我的老婆啦,我是不计较你再与苟先生去发生各取所需的关系的。哎呀——,一个人呀,到了这个地步了,还需要谈什么是不是人,或者出嫁不出嫁这样的想法呢。今后么,你有了一大笔的钱,再随便找个喜欢的男人,过过凑合的日子算啦。不要说你,现在,人家就是几十年后的真夫妻,绝大多数不也只是个凑合性的夫妻,大家都是在马马虎虎过过日子的嘛,你何必当真的哟。至于我们俩么,只要你愿意,今后当然还是业余夫妻,地下夫妻喽。好啦,好啦,你嘛,不要把自己太当真的啦。”不料,巫沼苇竟然说出这等蔑视人的话来。
想想——这个人瞒着自己制造了一幅假画来胁迫自己;而且今天还被逼无奈上了这张不是家里的床;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罢休,竟然还要我继续以美色去勾引别人,且须同居后,偷盗到其人的账号和密码帮他窃钱;还说出如此鄙视,侮慢,污秽人的妄言,使气急攻心的何霁莲,激动万分,满面怒色地说道,“好,我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说着,何霁莲随即跑到卧室外的客厅,伸手操起红木橱边放有一樽一米多高的瓷瓶,举过头顶就要往墙上狠狠地砸。
巫沼苇见了当然心惊胆战,这是暂借别人一时的空房间来用用的,无论出什么事怎么向人家交代?!再说,这只瓷瓶也许还是人家贵重的心爱之物!或者价值连城也说不定,而且,她真发了疯,完全丧失理智,再把整个客厅捣个稀巴烂,那如何得了!又如何了得!!
于是,即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巫沼苇,怒气冲冲地伸手就要去夺何霁莲已举过头顶的瓷瓶。此时,因激怒而似乎已经是失去了理智的控制,犹如怒狮狂兽般突眼睁目的何霁莲,在巫沼苇奔到自己的面前要夺,但还没夺到瓷瓶时,何雨莲便咬紧了牙,索性将高举的瓷瓶向巫沼苇的头顶上狠了命地猛力砸了下去。瓷瓶在砸到巫沼苇头顶上的同时,又滑到大橱的边框,随着“咣啷”的一声巨响,瓷瓶立即成了碎片,撒满了一地。
“喔唷唷,喔唷唷,喔唷唷,”巫沼苇捧着头,渐渐地倒在地毯上,殷红的血从他的手指间突突地流出,很快,地毯上也铺开了一滩的鲜血。
似乎已是横竖横了的何霁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欺人太甚的巫沼苇,去床边穿上粉白小裙与白色皮鞋,拿起自己的小西装,走过在哼哼的巫沼苇身边时,还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而后,依然怒不可遏地打开门,径直的走出了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