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这几天就想个万全之策。”邢五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蛋,她就要他看着,叶嘉薇是怎么一步步落到她手里的罢!
秋天的太阳下山也早得很,一下子天空就坠入了墨蓝之中。灯火通明的书房里,一个男人在埋头翻着资料,好看的眉头时不时皱起。
有人敲门走了进来报告道:“少主,现在那些人已经打点好了。沈奇耀要如何?杀掉还是……”
埋头的男子还在看着资料,低低沉沉的嗓音,说不出的动听,“留着,沈家母女还没开始发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既有本事敢设计我的女人,便应当有胆量去承担后果!”说到后面已是有些蕴怒。
“郭双怎样了?”聂维钧顿了顿又问道。
“今天叶小姐给他换了药,没什么事了。对了,少主,这里是最近您让我们兄弟去调查的一份报告。如您所料,百善药行里面果然是有古怪。”
站在书桌前的聂鑫递了一份资料给聂维钧,他抬头接过,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散落了几根在额前,倒是挡住了他暗沉的目光。他默默地看着那份资料。
空气里满满是肃穆的气氛,聂鑫听着外面传来吆喝着买卖的声音有些出神。自从郭大哥去做手术之后,少主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军火的生意要抽时间暗地处理,广州的生意要大白天去跟人商谈,叶小姐的事情才刚刚处理好,现在百善药行又出了事。他其实十分敬佩少主,这个好像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好的男人。可是他应该是很累的吧……聂鑫的思绪越飘越远。
“这个暗地里解决也没有用,叶家的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我们能做的便是帮他们善后。”聂维钧一句话便将聂鑫的思绪勾了回来。
聂鑫想了想,倒觉得也是,“少主无论何时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聂维钧笑了,“我又不是神,肯定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应验得这么快,而且,他差一点便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而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这时候,叶嘉薇也跟叶雁从百善药行走了回来,她用过饭便准备过去看看蒋时宜,这几天因为忙那件事,她已经许多天没有去看过她,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她和叶嘉文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呈祥店,叶嘉薇一看到那双鞋子便想起那天的事,气也不大一地来,连带着看那双鞋子都不顺眼起来。叶嘉文见她一副要吃了这鞋子气鼓鼓的样子,不由笑问:“这鞋子跟你有仇?”
叶嘉薇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的,有仇!”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
叶嘉文只当她也喜欢这鞋子,遂摸摸她的头,“好啦,等你嫂子好了,让她陪你再过来一趟。要什么东西只管挑,算是哥哥送你的。”
“哼,送给我也不要。我们快走吧,这个晦气的地方。”说完扭头便走了。
呈祥店的老板一脸无辜地在风中凌乱。
想起那双鞋子,叶嘉薇又有些不忿起来。快走到蒋时宜房间的时候,竟好像听见叶嘉文和蒋时宜谈话的声音。
“什么?亏空?怎么回事?”蒋时宜还没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太大声便捂住嘴巴。
“你别顾着惊讶,先听我说,嘉薇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你记得莫要跟她说,不然她又会到处想办法了。而且,这段时间她也够烦了……”
叶嘉薇听到他们在说自己的名字,顿时更加好奇了。
“嗯,我知道的。只不过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我虽然嫁进来不久,却也知道那个人,他似乎是在百善药行工作许久了吧?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叶嘉文似乎叹了一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阿爹也万万没想到,他会亏空我们店里的钱财。碰巧前段时间我们因为假药的事也赔了不少银子,所以家里现在已经没什么钱了。阿爹也吩咐我不要跟嘉薇说,免得她内疚。之前免费给人治病的时候,便一直在用祖上积下来的钱,再加上开新店花了不少,如今也所剩无几。”
蒋时宜也叹气,“那现在如何是好?要不要报官抓他?”
“是有这个打算,他现在应该还没察觉我们的动机,再收集一些证据便可以将他告上去……”
房里的人还在听着,而房外的人不知在想着什么,慢慢往回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嘉薇便起来准备去药行,叶平生和叶嘉文还没吃早餐。见到她这么早出去也觉得十分稀奇。叶嘉薇路过他们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今天药行我来看吧,阿爹和哥哥就在家休息一天。”
叶平生没什么反应,他现在是随叶嘉薇喜欢干什么便干什么,闯了祸他便去善后,所以只说了一句去吧便没有再说话。倒是叶嘉文心里有些异样,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叶嘉薇停住脚步笑了笑,“可以的,之前我也是一个人负责一个科目。这么久没去练手,我都快要忘记怎么拿刀了。”
叶嘉文知道她在故意说笑,明明几天前才帮郭双动过刀子,却也没问下去,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不过昨夜那一点动静还是让他有些耿耿于怀……
叶雁早上起来便看见叶嘉薇眼下的青黑,不知她在忧虑什么事情,怕是一夜都没睡好。所以给她画了淡淡的底妆,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还算好一些。
马车撵着路面咕噜咕噜地响着,叶嘉薇说去百善药行,却早早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叶雁看着也不像是去药行的路,而且叶府离药行挺近,遂问道:“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这不像是去药行的路,倒有些是出城了。”叶雁一边撩开窗帘一边看着外面的景物。
“我们是要出城去,因为有些事,我要亲自查清楚。”叶嘉薇只是淡淡说道,闭着眼睛养神。她不能总是让家里人来保护她,她也是时候为他们做些事情了。她昨晚想了一宿,通常那些证据只会留在那人的家里,便用了个借口走了出来。她知道得很清楚,那人家里如今只有一个病中的母亲在家,她去到那里再寻些理由,找到那本账本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