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嘤嘤,晨光穿透林间,洒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映出一副斑斓的画卷。
张小白只感觉腰酸背痛,揉揉眼睛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上了一张兽皮。
“你醒了啊。”赵远方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递过一个饭团,道:“翻了翻我乾坤镜里的食材,只能做出这个了,先吃点填填肚子。”
“多谢了赵大厨。”张小白嘿嘿笑了两声,接过了饭团。
赵远方看着张小白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把你脸上的血擦了再吃东西。”
张小白擦了下脸上的鲜血,将饭团一口装进了嘴里,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畅快,吃着东西张小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伸手便摸了摸腰间的乾坤镜,从里面倒出一堆白面狼来。
“嘿嘿,昨晚收获颇丰啊。”张小白咧嘴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昨晚咱俩差点死在那儿。”赵远方和张小白对视一眼,竟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佩服道:“没想到你最后憋得大招这么厉害,我都准备好和你共赴黄泉了呢,哈哈。”
“想找人共赴黄泉,我也得找个漂亮的姑娘啊。”张小白打趣道:“不过你炼灵的本事也很厉害,炼灵之后的灵食,效果竟然比玄药还要强劲。”
说起炼灵,赵远方脸上的笑容慢慢黯淡下来,道:“可惜别人瞧不起炼灵。”
张小白隐隐感觉赵远方是个有故事的人,先前两人不熟,他不好意思开口,但昨夜经历一场一战,二人也算得上是有共患难的交情,处于朋友关心的想法,他还是开口问道:“远方,你是有什么苦衷么?”
赵远方抬头看了一眼张小白,而后长出一口浊气,叹道:“说来话长。”
沉默许久,赵远方终于再度开口:“不过都是些在高层人尽皆知的东西,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事恐怕要从七百年前说起......”
“七百年前,我赵家先祖在中州开创了第一代世家,以炼灵发家,称霸一时。”
“但随着炼丹的普及,炼灵师的大量出现,玄药甚至开始量产,炼灵师逐渐势弱,赵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守旧派和维新派出现了。”
“守旧派坚持家族传承的炼灵之术,维新派则开始寻求改变,因为炼灵需要大量玄兽肉,赵家曾经也饲养了一匹玄兽,维新派以此为突破口,希望将炼灵世家向御兽世家做改变,最后的结果,想必你也清楚。”
张小白点点头,如今的中州五大世家之一的赵家,是御兽赵家,而不是炼灵赵家,可想而知守旧派和维新派的战争,维新派取得了最后胜利。
“家族的斗争远没有外界传言这么风淡云轻,每一个派系的上位,所意味的都是一阵腥风血雨,维新派执掌家族之后,守旧派不但被驱逐到离域,甚至守旧派的核心人物都被屠戮一空。”
这些东西,都是张小白所接触不到的辛密,但却是玄师高层当中心照不宣的一些事情,若非赵远方主动说出,恐怕张小白很久以后才会了解到这其中的故事。
赵远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近十几年来,维新派的人对于守旧派的压迫愈发残忍,在他们的逼迫下,我叔叔伯伯们都放弃了炼灵这门技术,唯有我父亲,坚持将家族的传统维持下去。”
“哎,当年足以和炼丹师相抗衡的炼灵师,就这样成了一脉单传,而我的父亲不久前,也在维新派和离宵楼的暗算下陨落,我的母亲,是,我撒了谎,我的母亲并非生病,其实是被人暗算下了沙火舂蛊,非极寒之地或极寒之物所不能挽救。”
“现在就连我,他们也不准备放过,若非我去求董平凡长老,求他秘密将我带出离域,恐怕现在的我依然是躺在沙城外的一具尸骨了。”
张小白不禁望天长叹一声,他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虽然见过这种丑恶,但大多数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也没有这么多暗箭伤人。
赵远方的生活处境,无疑为张小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可知道童束和王克其实私下有勾结,甚至说他的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在为王克效力,你逃离了离域,前往坤域,很可能是出了狼窟,又入虎穴啊。”张小白挣扎了许久,终于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些话,换做以前张小白断然不会说出口,不会去管其他的闲事,但赵远方连家族的辛密都已经吐露,张小白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王克这个人,深不可测,据说当年在中州塔的时候,也是一届风云人物,或许王克和童束另有图谋,但是我的母亲还在坤域治疗,我又能怎么办呢。”赵远方苦笑着摇摇头。
“你可知道平天宫...”
“我知道。”赵远方打断了张小白,道:“离宵楼和中州赵家蛇鼠一窝,欲除我而后快,但平天宫曲长老他们很看重我炼灵的本事,他们想要招揽我之心,我也能够感受到,我很感激曲长老和平天宫的恩情,甚至也想过留下来,但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我的母亲在坤域。”
“我不强求,我不强求。”张小白打哈哈道。
他并非强求赵远方留在平天宫,只是从朋友的角度来看,王克所在的坤域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因此给以一个诚恳的建议罢了。
但赵远方一心牵挂着他母亲,也算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不能说什么。
张小白摸摸自己小腹,一种特殊的疼痛感慢慢传来,这不是他一下子炸裂一千枚雷珠所带来的后遗症,而是来自于他小腹处的咒印,不死缚魂印。
不死缚魂印带给张小白痛感,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痛感只会愈发的强烈,一个多月的时间张小白还没感受到这种痛处。
但是直到昨晚一千枚雷珠炸裂,成为了炸药包的导火索,张小白小腹处的痛感已经开始展现出来。
想到这里,张小白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来小腹处的不死缚魂印要尽快解决,而且是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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