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我认识的这些男人都是专情的人,只不过相比来说,我能遇到谭易阳是幸运的。
虽然我出意外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谭易阳看起来也比我刚醒来的时候状态要好的多,似乎已经忘了那件事似的,可是看到高瀚这个样子,我还是很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
“老公。”我坐在车上了忽的叫了他一声。
“嗯?”
“如果我没能醒来,或是真的就那样死了,你会怎么样?”
他没回答我,只是抬着头看向车窗外,我以为他要生气了或是被我说的又陷入到了此前那种伤心的境遇,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为了安慰他,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将头靠了过去,谭易阳感受到我掌心的温度,立刻被他抓的更紧。
他低了低头,婆娑了一下我的手指,等再抬起头时,他才慢慢的开了口:“我也不知道,你已经融到了我的生命里,我不敢想象你没醒来的场景,大概会跟高瀚一个样子,但我想我最有可能会疯掉,没有了你,我要我这条命来做什么呢。”
我忽然好讨厌自己,为了验证谭易阳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于是我立刻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我只是犯了糊涂问你这个问题,我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呢,你千万不要瞎想,可能是看到高瀚这么长情,一时间脑子进水了,有时间我让何安宁帮我重新开脑看看里面是不是被灌满了水才会说这种话。”
谭易阳这时才伸出手来抚了抚我的头发,顺带轻轻的敲了敲我的头:“傻瓜,你都已经开过三次脑了,当时我都要疯掉了,你是嫌我不够疯吗?”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一股脑的窝进了他的怀里。
我就那样肆无忌惮的靠在他的身上,使劲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忽然觉得那些从前经历的一切似乎很值得,不仅仅是他要守着我,而我也要守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从此刻到五月的时候,整个快两个月的时间里谭易阳都没怎么上班,而是一心陪在我身边,操持着结婚的事情。
其实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我每个月去医院进行例行检查的时候,连何安宁都说我的状态很好,我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一想到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像一个闲人,我想重操旧业,才开口说了一句,就被某个男人以别的话题为由给我绕了过去。
倒不是我想重新当律师,也不是想要再去娱乐圈,只是想重新开一家烘焙店。
虽然我现在不差钱,俨然已经是个富婆根本不必为了工作赚钱奔波,但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寄生虫,有时候我都开始烦这样的自己。
在谭易阳的反对下,我总是冷眼对待他,这就导致了他一度对外宣称我有婚前恐惧症,等结完婚就好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只顾着给他一万个白眼。
可他却一本正经的认为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足以支持我出去工作。
而我则总是怼他两句,说他作为一个老板总是翘班在家陪媳妇影响不好,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容易歪,不过谭易阳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最终在我的各种鄙视下,他终于答应去上班。
只不过谭易阳才走没多久,老周就出现了,说是某人吩咐硬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打电话给他了几次却没人接听,我只好跟着老周的车去赴了约。
等到了地方,我才有些惊讶,我以为他约我的是去哪个餐厅,却没想过竟然是沪市最高端的一家婚纱摄影。
我一脸疑虑的看着他,之前还心里打鼓,寻思这家伙是不打算拍婚纱照了么,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我跟他已经站在了这里。
只是还没等我发话,一个美丽时尚的女人走了过来,笑盈盈的对我说道:“谭太太,我来给你化妆,你放心,您耳朵下方和额头前的这道疤痕我一定能给她遮住,您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我转过头看着我身后的谭易阳,他只是握住我的肩膀,有些抱歉的说道:“本来早就该来,等医生说你痊愈了,我才让自己放下心来,对不起带你来晚了。”
我定睛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应声,这些化妆师和礼服师已经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了休息室,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化妆的时候,发型师在帮我做着头发,只是等到化妆师做到遮瑕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我没有太过在意,只顾着低着头刷着手机。
可不知道谭易阳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抬眼的瞬间透过镜子正巧看到他怔怔的盯着我那道疤痕。
待到化妆师遮完瑕后,他才缓缓的将手触碰到我原来疤痕的位置,轻轻柔柔的。
我立刻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还没开口说话,他倒是先轻淡的开了口:“放心,我没事,只是看到这个伤疤有点…”
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怕他又想起那些事,于是找了话题遮了过去。
我切了一声,拉着他站在镜子前,看着我们两个,一个是西装革履的帅帅的老男人,一个是唯美漂亮的老女人,我挽着谭易阳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感叹着,终于嫁给了这辈子我爱的男人了。
很奇怪,都已经跟谭易阳认识了有十一年了,睡也睡了七年了,曾经还怀过他的孩子呢,就连昨天晚上我们还同床共枕相拥在一起,可此时此刻我的心却激动异常,砰砰砰的直跳,说来也挺没出息的。
整个拍婚纱照的过程特别愉快,我猜想一定是谭易阳的关系,所有的工作人员对我特别的好。
其实我之前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觉得累还嗜睡,几组照片拍下来身体像是要透支了般的难受,只是我没敢表现出来,怕某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于是我打起精神坚持到结束。
等到上了车,我才让自己靠在谭易阳的肩膀上闭着眼休息。
大概我的一声叹息,让谭易阳有些担心:“是不是拍照太累了?”
“可能是穿高跟鞋累的吧,很久没穿过了,有些不适应了。”我特意绕开自己的身体原因斟酌着回答了他。
可是才说完这句话就已经头晕的难以睁开眼,最终我感受到一只大掌摸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听到它焦急和紧张的对着老周说一句“去医院,她发烧了”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而谭易阳坐在我旁边低着头,那一刻垂头丧气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我心里再想,莫不是我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还没把疑虑问出口,就已经看到放在桌子旁边的检查报告。
谭易阳没说什么,我拿起报告,手都已经抖了起来,甚至险些哭了出来。
我怀孕了,宝宝已经有六周了。
现在想来,之前月经没来,以为是醒来之后做了很多理疗,也吃了很多药物,是药物导致了月经紊乱,没去医院检查,想着可能过个一两个月就好了。
再加上谭易阳会做安全措施戴套吃药,甚至忘记带的时候都会弄到外面,不会不小心弄到里面,只是有那么一次安全套掉了,可却没想到竟然中招了。
其实自从我醒来后,我对这种事从来不抱任何希望,也是自己从来不敢想的事,可是事实到了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是奇迹和缘分,我和谭易阳的孩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看到报告我想哭是因为激动,而谭易阳却是不想要。
他拿过报告,像是难以启齿般的纠结,最终看着我劝慰道:“打掉吧,只是打一针麻醉,不会疼的,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听了他的话,我很难过,但我也大体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说这样的话来。
可我的心脏还是不可压抑的疼,就想有个人拿着刀子一寸一寸的割着我身上的肉,那种刺骨的生疼是无法用言语能够形容的。
这个孩子对我来说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想丧失做母亲的机会。
我死死的盯着谭易阳的眼睛,红肿着一双眼睛,手抚摸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个孩子,我想要。”
谭易阳没在执拗,只是坐到了床上,与我面对面,忽的一下抱住了我,甚至身上跟我一样有些颤抖。
“恩恩,等你身体好了,两三年以后我们在要,好吗?现在的你身体依然很虚弱,很可能你还没生下,身体就扛不住了。”
可跟谭易阳生的孩子在我眼中看来要比我的身体重要的多,我不信我已经恢复了各种指标,怎么就生个孩子就不行呢?
于是我也很倔强的,平静又冷淡的说道:“老谭,这给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这一次谁都不能阻止,你也不行。”
谭易阳的语气开始变得有着冷硬,明明之前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俨然一副妻管严的样子,可这件事他却坚决的要命:“这件事我不会答应的,除了这件事,你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