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饿死这个问题,喻小蓝还来不及去想。
她只想着,如今天色渐晚,如果升起篝火,路过的船只,肯定能发现他们。
她捡来了很多的树枝,找林深处要打火机。
他躺在原地不动,喻小蓝走了过去,一伸手直接插|到了他的裤子口袋里。
林深处本来在闭着眼睛听海浪的声音,大约是这里远离了喧嚣,比起别的地方,海浪的声音格外的好听。
猛地一下,像是有一条温热的小蛇钻进了他的裤子里,在他的大腿间滑来滑去。
他睁开了眼睛,低沉道:“别乱摸,摸出了事故,你负得了责吗?”
男人惯有的低沉音调,让她怔了一下。
她带了些怨气地瞪上了他晶亮的眼睛,只一眼,便撇到了一边,又抽走了手。
“火机。”她的声音不是那么的好听。
“海里。”
喻小蓝不想跟他赌气,可胸腔里的那口气,要能吐的出来,一准儿能淹死他。
没有火,难不成还能钻木取火!
在水里折腾了那一场,醒来之后,也不曾歇过一下,这一会儿,疲惫劲上来了。
她瘫坐在沙滩上,就在离林深处不远的地方。
这地方真的太安静了,安静的只有鸟叫虫鸣和风吹海浪的声音。
瘫坐了一会儿,她也索性躺在了那里,闭上眼睛。
夕阳的余晖越来越暗,日夜的交替,正悄无声息地上演。
不知道过了多久,喻小蓝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每一颗都像是那个男人的眼睛。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这夜色太过迷人,她心情复杂地说着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说出来的话语。
“听说,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有勇气和全世界为敌。”
“这就是你在疗养院‘强’了我的原因?”林深处哂笑。
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强了自己,实在是有些猥琐,甚至有些下流。
不过说起来,那一场情|事的开头,的确是她主动。
他所受的训练,早就练就了钢铁一般的自制力。换句话说,他并不是一个女人主动,就会犯错误的人。
可是那天晚上,他并没能把持住自己。
他后来再回到疗养院,寻她不到。再去了地下储物室一探究竟,发现了墙角有半截没有燃尽的香,还发现她躺过的纸箱上,有一块干枯的血迹。
又在她没有带走的衣物中,发现了燃情香的说明书。
五年后的现在,来到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他慢悠悠地又道了一句:“那么,五年前你睡我,五年后我睡你,这样才叫公平。”
他一翻身压了过去,正对上她瞪大了的眼睛。
她的眼睛长得很有意思,白眼珠不白,微微有些泛蓝,比天空的蓝还要浅。黑眼珠也不黑,像琥珀一样的颜色。不看他还好,一看他,只觉撩死人不偿命。
林深处没给她挣扎的机会,一只手捏了她的下颌,狠狠地亲了下去。
实际上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在她的唇上作乱,吸吮轻咬喘息。
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出一丁点儿回应。
林深处有一种在亲木头人的错觉,兴起的欲念,很快就被她的无情打压了下去。
他松开了她,却听她的声音颤抖着在耳边响起:“是不是你睡了我,我们就能两清?”
欲|火卸了,怒火又起。
两清?呵!
林深处再度吻下去的时候,胸腔里藏的那团火,是欲和怒交织在了一起。
他要以这天为被,地为床。还要让她的叫声,高过海浪的声音。
自打上了游艇下不去,喻小蓝便有一种会发生点什么的预感。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跳了次海。
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五年前,她和他相遇那会儿,几乎快要活不下去。
她心里是不想死的,可难过起来,似乎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决途径。
她的母亲死于抑郁,姨母死于抑郁,再往上数,外祖母也是因为外祖父过世,而选择了自尽。
喻家像是陷入了抑郁的诅咒,没有谁能逃过那个怪圈。
她不愿意服输,自己逼着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
她想到了孩子,物色了一个男人。
她知道她做出了一个最自私最荒唐的决定,但对于二十岁的她来说,荒唐却比撑不下去好了不止一万倍。
她很快就测出了排卵期,用了从网上买来的燃情香。
她引着他去了地下室,她笨拙地亲吻着他,又笨拙地在他的身上到处乱摸,就和现在差不多的场景,只不过那一天在上头的人是她而已。
而,现在,林深处的吻并不笨拙,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手腕一直扣在她的手腕之上,他的嘴唇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
五年后再做这种事情,和五年前相比,经验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增长,相反,因着对五年前的疼痛记忆犹新,心里还多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林深处能感觉到她的紧绷,心里想着,她这个人太过冷情,那她的身体势必也和人一样的冷情。
倒不是说她是性|冷淡,但慢热是绝对的。
他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扣,大片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是蒙上了一层白如油脂一样的光华。
他再度俯身的时候,感觉到她微微有些颤抖。
耳边的海浪声音越来越大,海风也比白日里更凉,她的身子底下是冰凉的沙子,她不像他,她还没有燃起情|欲,没有燥起来,只怕确实是很冷的。
林深处不是心软,只是想着第一回是在地下储物室里,难不成第二回真得在这无人岛上?
也许他们应该像正常人一样,喝一杯红酒,听一段音乐,泡一个热水澡,在澡盆里厮磨也好,在房间里翻滚也罢,总是要好过目前一个人情|欲高涨,另一个冰冷颤抖的状态吧!
说简单点儿,对于这样的苟合,他也很挑剔。
一瞬间的功夫,先前的“豪情壮志”散了个精光。
不过,林深处到底是俯了身,贴在了她的身上。
搂了她一翻滚,任由她压在自己的胸膛,又拽了自己散开的衬衣,就这样裹着,抱紧了她。
冷和热,先这样综合综合,也挺好。
喻小蓝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下一步的动作。
两个人贴的很紧,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腰腹间抵着的很坚硬的东西,慢慢,慢慢,柔软下来。
她彻底出了一口长气,这时候,忽然听见他在她的头顶上道:“喻小蓝,我不是来和你抢什么的。”
他不知道,其实这才是最让她恐惧的事情。
她的心理本来就已经出了问题,一个心理出了问题的人妄想爱情,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她的母亲,就是这样死去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段失败的爱情,代表的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对于心理有问题的人来说,一段失败的爱情,只能是无穷无尽怎么也逃不开的梦魇。
抑郁症患者,尤其是像她这种情绪低落的,多数是体内缺少多巴胺。
有人说,多巴胺的大量产生途径最突出的表现就是男女之情。
所以,抑郁症患者,不是不能谈恋爱,甚至恋爱的期间,有可能抑郁症状减轻或者消失。
但是,恋爱的过程中不能出现一丁点的问题。谈的不好,搞不好轻度抑郁变成重度抑郁。
试想,谁又能保证恋爱或者婚姻真的不产生一点点问题!
是以,喻小蓝从来不会憧憬爱情。
她觉得,爱情对于她来说,就是害人害己。
只是如今,她有一百个理由想要挣脱出这个温暖的怀抱。
却统统被一个理由浇熄。
她太累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碰到出海打鱼的船只,今天晚上……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