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起,礼太重了。”说话的人端坐桌后,唇上蓄须,面貌俊郎周正,应是三十出头年纪,戴个灰布帽,手旁位置有个摊开的针灸袋。“公子请坐,伸出手来。”
“伸手?作什么伸手?”
蓄须人朝自己斜上方幡布一指。
浪荡公子摇头晃脑逐字念道:“一字占卜、悬脉断病?”他目光转回,来了句,“骗子?”
蓄须人微一笑,“公子不试,怎知在下是行骗?”
浪荡公子将折扇“哗”一下打开在对方眼前,说道:“你若凭扇上这幅画断出爷的身份,爷就服你,若不然,爷今天拆你摊子再报官!”话音落,周围有的叫好,有的窃窃私语,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那两仆人却始终脚步稳健的紧贴自己主子身后。
蓄须人看向扇面,是一柄跳断弦丝的琴,画技不敢恭纬,也无题字落款。但就是这样一幅毛里毛燥的画,蓄须人在盯上它一霎间,平和双眸中的黑瞳兀得暴射星泽,犹如两颗夺世琉璃,只是这极短暂的变化间他正埋着头,所以周围没人注意。
“怎么样,看出来没?”浪荡公子语气不善。
蓄须人抬起脸庞时,已经恢复淡然之态,他说道:“公子的画,乍看勾勒粗糙,实则笔峰深远。一柄断弦琴,从表面上看,断音,从意境想,音绝。公子行为不羁,气度却翩若长虹,”他说到这儿指下上方天空,继续道,“如果在下料的没错,公子家居墨阳北,宅院四道大门,公子四年前掌家执政,自幼不愁吃穿,忧心之事却离不开衣食给己。至于公子的姓名,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木字。”
“胡说,我们主子…”
“闭嘴!”浪荡公子喝斥完身后仆人,合起纸扇挠下脸庞,依旧一脸调笑道,“断的不错,我正是墨阳城北东方木,这一字占卜算你过关。”此话一落,周围人都拍掌叫好。
蓄须人此时拿出一根红丝线,作势一请。
东方木会意,将袖上撸手腕露出。蓄须人把红线一端朝他手腕轻系,而后右手中、食指一搭另端,周围人安静了许多,纷纷注目,仿似现在被诊病的是自己。片刻后,蓄须人将红线解开,对东方木说道:“公子前段时候,夜里是否有脾衰盗汗之症?”
东方木点下头,但仍是嬉笑之态。
蓄须人束袖磨砚,一边执笔写着方子,一边不抬头的缓缓述道:“东方木,五行中却偏偏少木,少木则肝失舒泄,土侮木,则湿热困脾。我这里开了副方子,公子回去后按此方服药,月内必有成效。”
东方木接过方子,略看一眼道:“可本公子最厌苦森药气!”
蓄须人沉吟下道:“若是不愿服药,慢慢静养心神,半年后也可自愈。不过前题是,公子日常生活中得断一物。”
“何物?”
“公子近日应是觉得入睡较之前容易,所以对在下方才陈述不以为意,但公子身体并非好转,而是因为嗅了一种香,此香乍闻清甜,令人精神亢奋,闻久了,就会恹恹欲睡,少梦,公子醒后是不是发现盗汗较之前更为严重?”
“阁下高人,”东方木虽还笑着,但已经收起玩闹之色,他起身抻下腰背,示意仆人扔下一锭金,这么多的打赏引得周围人惊叫不已。蓄须人也不推辞,起身拱手相送。东方木解下腰间玉珮,扔到桌上道:“明日你莫在这里摆了,去段王爷府上,把它交给王府管事,他自会带你给府里的主子瞧病。”
“敢问~是王爷贵体有恙?”
“你去了便知,有人问你,只管出示爷给你的信物。”他说到这儿语气一转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在下姓屈,名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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