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墨阳城中。巳时。
一所大院儿中摆满了长条凳,上首一讲台,讲台后方一步远立着个长条板子,板面儿黝黑。平时这里没人来,每逢初一、十五,从辰时起就陆续来人,到巳时起上头准时授课,底下已经肩挨肩坐满了。
这回参山别院下山授课的是孟承德。孟承德的学生比肖凌志要多,原因是前者讲课诙谐生动,经常能举例述事,听起来较易接受。巳时一到,堂下鸦雀无声。孟承德捋一下胡须,笑呵呵拿起一个小物什,往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两个白色大字,众人瞧得稀罕,纷纷揣测是用什么写的。孟承德猜其意举着手中物什儿解释道:“这,叫粉笔,白灰所制,”他敲下木板,“这,叫黑板,以后咱们参山别院就用这东西授课,大家听得直观,老夫也省事,呵呵。”他点着写下的二字说道:“为何我要写下‘数、学’二字,因为接下来几课,我要教授你们的,就是数学这门儿课。数学,直白些讲就是数数儿也是门学问。简单的,加、减、乘、除各有算法、口诀,诸位,聪明不聪明的,都听老夫一句,记下来…”
后院儿休息处,萧女子听到不时传来学子们的笑声,向旁边卓君念说道:“也就是他来讲,若换了肖凌志,非给讲瞌睡了。”
卓君念啜着茶忍俊不禁。
到了孟承德中堂休息的时候,他身后跟了个人一同过来。卓君念视线扫过去,“靠!”慌忙抽出扇子遮挡脸庞,一边向萧女子求助。
“靠!”萧女子不见了!
跟孟承德进来的是段音尘,原来他今天也来听课。王爷身份贵胄,孟承德对他当然不能与众人一样相待,引了路过来,段音尘一眼就瞄到个熟悉人影,他拉耷着脸刚站过去,目光就停在了那把扇面儿上。
段音尘的身材十分伟岸高大,卓君念坐在那儿得可劲儿仰脖才能与他对视。孟承德在旁边圆桌处招呼道:“王爷,请于此休息。”
段音尘冷着脸过去,想了想又挪了个椅子,恰好与卓君念背对着背。
“王爷先喝点儿茶。”孟承德也落了座后说道,“方才老夫讲的,王爷是否能听懂,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提问老夫。”
段音尘沉吟一下,说道:“孟师傅方才所讲的乘法表很有意思。”
“这只是最基本的,打个比方,就象画师初学时,要会画圆与方一样。”
“看来数学这门儿学术是极精深的。”
“是呃,是呃…”孟承德说着瞧见有别院的学童冲这边招手,他辞道,“王爷稍事休息,老夫过去看下。”
“孟师傅请便。”
对着孟承德离开的背影,卓君念嘴里“劈咝、劈咝”两声,这老头子,怎么就不明白她一直冲他挤眼挑眉的讯号呢。从过来到走,合着当她不存在啊。
卓君念腿上轻轻使力,屁股刚要离座,段音尘一语将她溜走的计划打破。“卓君念,我要是再为你心软,再为你失踪焦急愧疚,我就不是段音尘!”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从牢里被人救出还是错了?卓君念恼火的呼扇两下扇子,她虽然讨厌这个男人,但好在天生不爱记仇,靠着椅背,她闷声说道:“我大难不死,也遭了报应,从前折散你和卓红豆的事就算扯平了。我不需你心软,不需你焦急愧疚,你只管好你的卓红豆就好。我卓君念已经跟你一刀两断,以后若是再相见,彼此全当对方是个陌生人吧!”
“卓君念!你!”段音尘憋不住火,大步迈到她跟前。
“你、你还想怎么样~”卓君念躲到椅背后用扇子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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