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阿罕又过来找卓君念。这回他带她去见的,是一个工匠。之所以明白对方比划的是啥,因为阿罕让工匠给她打了把木头椅子,非常结实。卓君念忽然心生想法,借工匠家的炭,她在地上画了幅图,其实就是轮椅,她画完想办法比划,工匠不明白,最后她将阿罕按着坐到椅子上,然后她站在后头费劲去推,再指指图,工匠一下子开了窍。
卓君念高兴的回来,一推门就看到段音尘栽在地上,正努力朝炕上爬呢。她慌忙过去搀,段音尘使劲一甩,她跌倒后赶紧又去扶,段音尘依旧将她甩开,她再撑起来架住他胳膊,段音尘犹豫一下,没再抗拒。坐回去后,他又恢复的象之前一样,卓君念没敢说什么,他能够有这种情绪波动应该算是好事。安顿好他,卓君念赶紧做饭,光喝粥不成,她将冻肉化了撕碎搁到粥里。平常段音尘都是吃一碗饭完事儿,但这回煮了半锅多,段音尘吃掉半锅多。丫儿就一点儿没剩下。卓君念闻着肉香也早饿了,但是看他愿意吃,她欣慰还来不及,也就把自己暂时抛一边儿了。卓君念之所以欣慰,是对方虽然嘴上不说,内心分明着急想养好体力。既然有这份期待,他就会想办法存活下去。
卓君念照顾完段音尘,碗都没舍得刷,直接加水冲洗倒在锅里,然后又添些水烧开,勉强就着余留的滋味儿喝了一肚子水,好歹撑饱了。
到了该就寝的时候,她烧了一盆子热乎乎的水,扶段音尘坐稳炕沿,将他双脚浸在热水中,段音尘脚一触水,小腿带动脚面儿向里一缩,卓君念再度庆幸,还好,他的脚不是没有知觉。帮他洗完脚,称着热乎劲儿挪他回原处,捂好棉被,然后她把水泼到外头,快速进来掩门,几乎是飞到炕上,蹬掉鞋两脚溜进被窝儿。可是她还刚没享受到段音尘一双大脚的温度,就被他凶狠一瞪、被子一扯,她露在了外头。
“额…”她往回拽一下。
段音尘又扯回去。
“喂!姓段的!冻死我谁伺候你!”
“不用你伺候!”
“嗯?”卓君念禁不住一喜,他肯说话了!今天这些变化太出乎她意料,她激动的结舌道,“你、你再说一遍?”
段音尘投过来阴冷一瞥,阂目不理。
卓君念撅下嘴,看他双手紧抓被子的“贞节烈女”模样儿,心里恨的直嚷,兄弟俩一个死德性,天生有被迫害妄想症!恨归恨,被子估计是抢不回来了,她只好到炕的另一头儿躺下,从他双脚处掀开条缝,尽力弓起身体勉强躺进去取暖。很快,卓君念暗自得意,段音尘目前就这双大脚热乎,她用背轻轻贴上这双脚,就全当个暖炉吧。
五月二十二。寅时许。
卓君念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又回到冰天雪地里,回到那个铁笼子中。她拔出段音尘的玉簪子怎么拧锁都打不开,雪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非得冻死不可。“姓段的,你醒醒,不能睡,再睡就冻死了!”她使劲摇晃这个男人,最后将他趴着的身体扳过来,赫然发现这张面孔不是段音尘的,他变成了东方木!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卓君念嘶哑着声音呼喊,觉得浑身气力都用尽了,声音也始终罩在喉咙处发不出来。
“卓君念!”
一声破天吼将卓君念从恶梦中解救出来,她猛的起身,发现段音尘与她面对面而坐,正黑着脸孔瞪向她,并斥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叨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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