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城中。半缘庙外。未时许。
一顶四人抬软轿在庙外停稳,轿内,卓君念忐忑不安看向身旁男子,段音绝一弹她鼻头儿调笑道:“诡丫头,还要拜神许愿么?你还信这些,咱们直接出城多好。”他受了寒气鼻音极重,说完连着咳嗽几声。
卓君念心疼的捋着他背脊,担忧道:“我怕你后悔,我怕以后…”
“难道许了愿,要走的就能留住?君念啊,”他揽过她肩头,眼中尽是怜惜之情,“你可知,咳…你怕留不住我,我也怕成了一介布衣后,留不住你!”
卓君念眼眶发红,段音绝赶紧说道:“不许哭,人都说在庙前哭不好,为了咱们的以后,也不许哭。”
卓君念摇摇头,“我不哭,我不哭…”她掀开轿帘看向明晃晃的烫金匾,想起从前曾在这里许下愿,如果与身边这个男子有缘,就让她在出庙门的时候看到他,后来,果真天遂人愿!“半缘庙,半缘修道半缘君!音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应该来一趟。放肆~我们不下去了,出城吧。”
雨后的天还阴沉的很,出城进城的人并不多,两边茶水摊子也没摆出来。距离城南门不远,卓君念再次下令停了轿。段音绝昏沉歪在她肩头,梦呓般问道:“怎么了?”
“你又烧起来了,不如先回别院,等你身体好了再走。”
“不行,”他强撑着精神拒绝,“一定得走。”
“可是…”
“君念,你是我段音绝的妻,我不瞒你,我下这个决心不易,抛弃江山抛弃皇位,我怕我只敢逃这一回!你明白么?”
卓君念猛的搂住他腰,哽咽道:“我明白我明白,我怎能不明白,是我对不起你,我发誓会用自己一辈子来补偿你,可是我何德何能怎么才能补偿得了你!音绝,我害怕,我很矛盾,我…下不了这个决心!
“不用你下决心,我是你男人,我决定,这就走!”
此时,由城外驰来一骑,这骑人马冲着轿子而来,距离丈远时马上的人翻身跃下,正是孟承德。放肆正倚着轿杆处歇息,瞧着他过来,冲他扬扬下颌。
“是孟师傅?”卓君念听到动静,掀下轿帘打量,然后安抚下段音绝,自己出来轿。“看孟师傅匆忙之色,莫非书院有事?”
“书院没事,夫子这边说话。”两人离轿子远些后,孟承德慎重神色说道,“刚得到消息,你和段王爷之前被劫,与段老王爷段州唐有关!”
“他?”卓君念想起自己栖身半缘庙时,那个被段音尘砍掉手掌的侍卫营统领就是段州唐的人。“不是与屈弱水有关,怎么又扯上段州唐?消息可靠么?”
“绝对可靠!所以您和…”孟承德忌讳的看眼软轿方向,再压低些声音道,“请您再考虑考虑!”
“我知道孟师傅的意思,可我的心意已经跟你们讲过,他和我从此隐居世外,之前无论和谁的恩怨,都一笔勾销吧。”
“姑娘的心情老夫理解,但您的想法太过简单。”孟承德言辞恳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隐居何方,终究还是得在建安朝生活,姑娘真觉得能逃开?太乙帝一走,朝廷势必大乱,如果段王爷得了皇位倒好,若是那位段老王爷呢?段州唐既然能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付段王爷,肯定也会效之前之法对付皇上!而且太乙帝消失不仅关乎朝廷走向,更关系书院命运!段州唐一直不满那些文官,对咱们书院早有忌讳之心,他日被此人登上帝位,他势必要对书院打压!书院散了后我们倒不见得无处安身,可寻找主人的行动却会延缓!姑娘为了一己之情可以不管别人,难道您也忍心不管主人下落么?”
卓君念在对方越来越严重的话语中直犯踌躇,待听到最后提到萧女子时,她心里一揪,哽咽道:“我这次走,最大的牵挂就是他…倘若能一命换一命,我宁愿死在北疆,也不愿意他现在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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