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帝掀了帘子进来,见卓君念正要起身,赶紧过来安抚她躺下,他坐到一旁问道:“感觉怎样?”
“混混沌沌的,就觉得头好疼。”
“怎么如此不小心,会磕成这样?”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那个姓温的奴婢找我说了几句话,后来我们不欢而散,我想继续打扫马厩去,突然就磕倒了。”
太乙帝微一颌首,沉吟道:“许是被什么绊着了,孤已经处置了那些平素偷懒耍滑的宫人,你好好休养,等好些后再回去。”
“是,谢谢皇上。”卓君念在他离开后双手紧紧团攥,恨不能将手心抠烂,以此平复不甘与愤恨!温可秀!她恨这个名字、恨这个人!同时她也佩服对方,不过四年的时间,温可秀以一个奴婢的身份竟然让太乙帝护短到这种地步,他明知道当时就她和温可秀在一起,她刚才话也说到这个地步,他却偏偏不往怀疑温可秀那方面提,而是以处置了几个养马监宫人的结果打发她。“温可秀,不着急,咱们慢慢来,今天他不怀疑你,不代表明天还不怀疑,只要我不死,我定不让你好活!”卓君念捶拳砸在病床上,疼痛已经不令她惧怕,她甚至最需要的就是疼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忘记心口的道道重伤。
亥时许。太医院。
卓君念每天打扫马厩其实很辛苦,一旦躺下来而且又是夜半时候,那种极浓的困意便一阵阵翻涌,只是头部伤口又痛又烧,灼的她一会儿辗转一会儿瞌睡,滋味十分难过。
忽有一阵风轻卷门口的竹帘,卓君念皱眉而望。她的病床在最里间,这个最里间和外头一间都是配药房,两间药房外是当班太医的议事厅,所以不可能有风吹进。就在她疑惑时,一个脚不沾地飘进的男子身影给了她解答,“屈…”她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对方点了穴。
男子在药柜前翻了几个抽屉,似是对药的摆放位置极为熟悉。拿了他想要的药材,他并未即刻离去,而是看一眼卓君念,指风略过后她周身的麻意顿消。卓君念双臂撑起上半身,直勾勾望着对方,眼泪断了线一样再也止不住。
“你刚才说什么?”男子的问话方式很特别,象是认真的在和别人谈判一件事情,但口吻极其平和淡然。
卓君念一把抱住他腰身,紧紧贴住他,生怕这是场梦从她跟前溜走。同时在她心中窜起的悲恸越来越强烈,这种悲恸不仅在须臾间打穿她的心,而且穿透她的血肉!穿透她的骨!她双肩颤抖,只因抽噎的太厉害。
男子的手有些犹豫,还是慢慢抚上她肩头。“你刚才…是想喊我?”
“屈弱水~”这三个字她说的很快很轻,因为倘若不快些说,她的哽咽就能将她喉咙卡痛,将这个名字吞掉。
“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卓君念平复下情绪,泪眼凝望,他的眼睛完好如初!“乾辰十五年,十二月初三,”她缓慢而又清晰的哽咽相述,“我在参山别院后埋下两个木盒,其中一个,盒子上雕刻着采药人,我告诉某个人,五十年内不能自行取出,将来为他取盒之人,自、有、玄、机!那天,我让他好好照顾萧女子,因为我知道,我和他还有机缘再见,和萧女子的缘份却如风筝断线,再难续了!那天,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早知此生…薄凉凄苦,因有相思、红莲,却也无悔!那天,我尝了某个人的眼泪,我告诉他~那滋味是咸的,我告诉他,我会记住这滋味,三生三世!那天,我生怕他忘了我的托付,一再叮咛,因为我知道他终有一日眼睛会被萧女子剜掉,他和萧女子在几十年后,在太乙皇帝执政间,因为一个叫卓君念的女子,他们会斗的两败俱伤。今夜~,今夜我庆幸,这个叫屈弱水的大夫,他总算不笨,他总算在数十年前听从了我的嘱咐,医治好了自己。”
男子的手在她没说两句后就已经从她肩头垂下,等她讲述完,他慢慢蹲到床头,凝望她的眼中飘浮着潮湿的水气,“我不笨…我不笨,你…你是阿南~,数十年相隔,令我和萧相思揣测不透的卓君念和卓阿南,其实是一个人,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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