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兵押着战俘离开后,冯智伟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辛酸。这就是战争吗?身经百战的父亲和兄长一瞬间在自己眼前倒下,却没有收获到任何实质性的胜利……不知不觉中,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穿着蒙古服饰的小姑娘,她长得很可爱,说话的时候带着天真无邪的眼神,脸色却是差到了极致,给人一种生命垂危的感觉。看来她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女子口中所说的病重的女儿。
赵成凑到冯智伟耳边小声的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蒙古可汗的女儿,也就是说,她是蒙古公主。”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小姑娘还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也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她好奇的看着两人,可是刚说完这句话就昏倒在地。
“她还这么小,就要和父母永远分离,太可怜了。”冯智伟有些感慨地搂住了昏倒的小女孩,他和这个蒙古小公主同一天离开了至亲,对她不由心生同情。
“她还小,又生了重病,能否把她带回京城治疗?当作俘虏的话,她一个孤儿无依无靠,一定活不下来了……”冯智伟试探性的问着赵成。
“可以是可以。但恐怕你了解她的身份后,就恨不得亲手杀死她了。”赵成的口气让冯智伟有些不寒而栗:“她是蒙古博尔济吉特可汗的女儿,也就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那场埋伏奇袭的策划者。换言之,你的家人,都是死于她父亲的一念之间。可以说她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她父亲……!”冯智伟转眼看着这个昏倒的小公主,瞳孔中映出了仇恨的火焰,方才眼神中的温柔已不复存在。
“不过就算你杀了她也没什么意义,她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而已。再说那可汗撤退的时候都没带上她,看来这个可怜的女儿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赵成说完后摇着头离开了营帐,留下冯智伟一个人来抉择小公主的命运。
要杀了她祭奠父兄的亡魂吗?虽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毕竟她是仇人的女儿!
还是放她一条活路?把她当作普通的战场遗孤来照顾?
最终,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选择了放小公主一条活路,并且带着她回到了京城医治。
他还不知道,这个选择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
父兄阵亡后,冯氏一门世袭龙威将军的职位就由唯一的独苗冯智伟来继承。他也因此成为了满朝之中最年轻的将军。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大皇子赵成年少稳重临危不乱的作风令他十分敬仰。再加上若不是赵成及时斩杀身后的敌军,恐怕自己早就去地下与黄泉路上的父兄为伴了。不管是出于知恩图报还是良禽择木,赵成都值得自己拼尽全力去效忠。
如果没有赵成当日出手相助,他早在十四岁那年就已成为战场上一缕孤魂!
冯智伟从那一刻起认定赵成为其主,一生为其尽忠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份内之事。这就是他以父兄为榜样学到的忠诚,最优秀的将士,不一定是斩杀敌人最多的那个,但绝对要有一颗忠贞不二的心!
这就是他所走的为将士之道。
而那个不起眼的蒙古小公主,在京城最好的医馆里经过大半年的救治恢复了健康之后,被冯智伟接回了将军府上。
或许是常年生病的缘故,小公主竟然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自己的出身和公主的身份,整个人像一张光洁如新的白纸一样,有的只是与生俱来的单纯和天真。
将军府最荒凉的角落里有一间简陋的房间,他把小公主带了过去,“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公主并不介意自己房间里的家具有多么陈旧,她只知道来到这里后就可以不用在医馆里喝那些苦到无法下咽的汤药了,于是有些小开心的说道:“嗯,谢谢大哥哥。我娘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天真烂漫的她还不知道,母亲已经作为战俘被送到其他州府作为官奴,大概今生也不能再与女儿相见了。刚刚出征归来的冯智伟此时还在为父兄阵亡的事情懊恼悔恨着,他不耐烦的冲着小公主大喊:“你娘永远都不要再见你了!还有,不要叫我大哥哥,你没这个资格!”
小女孩被他一通怒吼吓得顿时嚎啕大哭,他却更加心烦意乱了起来,一耳光将其掀翻在地。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间有些难以置信。
我……我曾经发誓要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可以这样欺凌弱小?
转念一想,她的父亲可是杀了那么多人的魔鬼!区区一个耳光而已,远远不足以恕罪!自古以来,父债子偿都是天经地义的!
对,我不会杀你的,我要你作为我的奴仆,一辈子为你父亲恕罪!复仇的火焰再度燃烧起来,他走过去抓住小女孩的头发警告道:“从今天起,要学会听本将军的话,不准有半点违抗!”
……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冯智伟由一个十四岁的冲动少年成长为人中之龙的大将军,而当年的蒙古小公主也出落成了一个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只不过,他们的关系也随着时间变得特殊。
他们不是夫妻或情侣,却有着肌肤相亲之实。但这二人虽然经历了十几年的相处,结出的果实却不属于任何一种感情。
而是基于彻骨恐惧和绝对服从。
没有人再叫他的名讳,而是简单的尊称一声“龙。”
也没有人继续奉她为公主,而是叫着她沿用了十八年的名字“逐曦”。
逐曦也曾问过龙有关自己的来历和身份,龙只是随便敷衍道她母亲是出身低贱的官奴而已,并没有吐露她真实的身份和来历,更是对父辈的仇恨只字未提。
没有人会想到,尊贵如公主的她,会沦落到在床上讨龙欢心求存的地步。
深夜子时,龙的卧房中传出一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声音。
龙坐拥着怀中那个千娇百媚的侍妾,二人身上的衣物几乎褪尽在忘我的亲热着。这个大胆的女人横跨着坐在他膝盖之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孔武矫健的火热身躯,带着诱人的媚笑把舌头送到他口中不断纠缠着。
多年来一夜又一夜的调教,才让这个单纯却有些固执的美人变得热情驯服,变得更加粉嫩可人。龙细细的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嫩滑的肌肤,猛地抱起她转身将她压在床上,之前的柔情已让他浑身滚烫,他却不急着吃掉身下的尤物,而是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逐曦,本将军担心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到了明晚连拿剑的力气都没了?”
逐曦似乎有些不服输,一双玉腿不规则的摩挲着他的身体,娇声蛊惑着:“属下明晚完成任务后,还请主人像今晚一样,再宠幸属下一夜。”
“好,杀了那个碍眼的老头子之后,本将军再赏你春宵一夜。”逐曦听到这话后下意识眼神暧昧的点点头,轻轻的扭动着诱人的身体,像是在催促龙快些侵犯自己。
带着冲击的入侵令她情不自禁地将龙拥的更紧,牙齿咬住了嘴唇,伴随着身体快感的痉挛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闷哼——逐曦时常质问自己,为什么和这个自己最惧怕的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竟然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快感?
对逐曦而言,无论是在床上献媚求欢也好,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一些素不相识的人也好,本质并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遵从龙的命令而已,一切都是他的意思,与自己的意愿无关,因为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意愿。
十八年漫长的时间,足以把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变成一部只懂得服从的听话工具。龙用了十八年的时间,教会了仇人的女儿一个道理:尽管她有惊世的美貌和高强的武艺,但她眼前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拜龙所赐。所以,龙让她做什么,她就必须绝对服从。如有违反,后果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包括明晚去亲手拉开阴谋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