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三长老对于安沫瞳也没什么作用了。
看到男人从刚才的暴怒状态冷静下来,她把灵力屏障驱散,走到凤修桀身边。
“动手吧。”
这个人的生死还是让凤修桀自己决定比较好。
谁的仇怨,谁来解决。
三长老已经遇见了自己的结局。
死亡也许没那么可怕。
他感觉到越来越尖锐的气息喷塞在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这里,是母亲曾经用生命守护过的地方……”
“哪怕人民愚昧而无知,哪怕经济建设落后而原始。”
“但本王也不想看它就这样消失。”
“所以,暂且留你一条狗命,来偿还长老会多年来欠下的债。”
安沫瞳的手扶住凤修桀。
手心的微颤表示,身边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她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男人也很纠结难过。
慕容一族的人们,靠着他母妃的血液获得了常人难以拥有的寿命和体能,理所应当的享受着生命的自由。可这一切表面上的平静美好,都是靠着一个无辜女人的牺牲换取的。
他也想去报复。
可这已经是母妃存在的唯一凭证了。
尸骨无存,宫殿被焚毁,皇室好像要抹除她存在过的一切印记。毕竟奢望长生的人很多,但用活人炼丹,绝对会引起万民唾弃。
如果未来慕容氏族的部落衰败破灭,那母妃就真的和世间没有任何关联挂牵了。
他不希望这样。
一男一女的身影逆着光渐渐走远。
三长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愕。
对,并不是喜悦。
他的良知没有完全泯灭,甚至刚才有想法要用死亡来救赎自己的过错。
可是结束并没有太大意义。
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安沫瞳轻微的声音响起:
“每月一次的蚀骨穿心之痛,你且受着。”
“等到慕容一族踏出森林重回世人眼前的那一天,我会解除这个诅咒。否则,它将永生永世跟随着你的后代,比如那个慕容坤。”
“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
……
陪着凤修桀在森林间漫无目的的飘了一会儿,安沫瞳觉得他的情绪很不对劲。
“瞳,慕容氏族杀你的族人取血,你不恨吗?”
某女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会。”
“修真的时代,比起现在残酷了许多,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多少妖族大能,口吐人言化成人形,最后的结局也是被剥皮抽筋炼成器物;鬼族、魔族被收进魂幡或者困在傀儡里面,成为没有灵智的攻击战士;人族的修士精魂,是其余几族的大补食物……杀人取魂的事情,我甚至做过整整一个月。”
“道德和伦理,在绝对力量掌握的时代,都显得异常苍白。”
凤修桀的重点不在于此。
他只希望听到一个答案,后面一堆开解的话语完全从耳朵边上溜走开来。
“不恨就好。”
“我以为,你会因为这件事,怨恨与我。”
心疼的抱住男人的头,安沫瞳觉得他其实很单纯很可怜。
你体内有着什么样的血脉,岂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真是个傻子!
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你?
细细碎碎的吻从额头开始落下,沿着脸部线条一直亲吻到嘴唇。
颤抖又虔诚,带着难以言说的恐慌。
安沫瞳发自内心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疼爱人在小世界里面的身份。
看似荣华富贵尽享,可实际上却如履薄冰步步维艰,谁都想算计他,谁都想照着这块肥肉咬一口。
“我想要你。”
低沉而压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没有什么犹豫,她接着就说了“好”。
周围的环境实在尴尬,所以安沫瞳动用了平日看眼珠子一样珍惜的灵力,直接把两个人送进树洞里。
刚刚在族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有些担心会有人闯进来。
因此,继续消耗着为数不多的灵力在洞口设下障碍,她终于放心的让男人把自己的身子放在了床上。
“瞳……”
“我在。”
“瞳……”
“我在,我一直在……”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爱人的确属于自己一样。
凤修桀的眼神中带着迷茫和爱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让人沉沦的欲色。
安沫瞳不想管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虽然身处封建社会,但并没有那种非要等到成亲以后才能肌肤相亲的教条主义。
当初那些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
喘息逐渐变成呻吟。
树洞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粘腻的的味道越来越浓
罗带轻解衣衫渐退,相爱的人坦诚相待,用最深的接触来证明,他们在这世界上,哪怕失去一切还拥有彼此。
直到最后两个人合为一体的那一刻,绚烂的烟花在安沫瞳脑海中炸出一片片空白,小白的提示音也随之响起——
“凤修桀好感度+20,总好感度达到90。”
……
南疆之行并不算美好。
回来的路上,凤修桀会有时不时的恍惚。
他总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想问些什么。
安沫瞳明白,却不会回答。
关于解除末法时代封印的问题,她决定自己守住这个秘密。
如果真的是世界规则的决定,那么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扭转故事的结局,两人当中必须死掉一个。
可如果能够改变,那么就意味着毁掉佛龛,让整个世界的进程从根本上被扭转,无法恢复从前的盛况。
但是……恐怕规则不会允许,别人阻碍它等级提升的机会。
想到这里,安沫瞳突然一惊——
世界等级提升?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语?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曾经牢牢的存在于脑海之中一样。
“瞳?”
或许是震惊的表情太过明显,就连凤修桀都察觉到了她心中有事。
“无碍。”
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官道,安沫瞳知道,这时候必须下车隐蔽前行。
离开了几个月,虽然有着鸿雁传书,可京城中风起云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有进去以后见到子彦、风吟他们才能知道。
“这里!”
灰色衣衫、农民打扮的路人,手里摇晃着一块牌子,看起来脸色非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