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囿和白笙在花园的树丛之中藏好,见九曲桥上,凌霄穿着昭君斗篷立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冰面,虽然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也觉得有一种绝尘的清冷孤傲。
郑之固远远地来了,在花园门口处左右张望,见到凌霄在桥中,便大步走了过去。
郑之囿无论如何也要近前去听一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如果襄王意图不轨,郑之囿也能立刻出现护着凌霄。可是九曲上一处能遮住人的地方都没有,他心火急火燎的,眼耳口鼻中都氤氲着一片片热气,眼看着郑之固上了桥。
白笙这时候还能冷静很多,他指指下面。郑之囿会意,赞许地拍拍白笙的肩膀,两人笼起黑色的外衣,挨着着地面疾行,迅速地躲到桥下。
这里空隙不是很大,两人趴在冰面上无声地向前滑行。却是比郑之固还早一步来到凌霄的脚下。
“长嫂近来可好?”襄王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试探。
凌霄头上有帽子,遮住了视线,也是因为心事甚重,所以这时才觉得有人来了。
凌霄转过身来,见是襄王,便行了礼:“谢襄王关怀,凌霄无恙。”
“入夜了,长嫂还在此处,可是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自然是长嫂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停了一会,凌霄开口,哀婉异常:“不瞒襄王……”她叹了口气。
郑之固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妾身见弃于太子。心内凄苦,来这转转。”
“大哥……大哥待你不好。”郑之固更加笃定了那张纸笺,披风下,他笼起袖子,将那诗笺捏在手里,脚下离凌霄又近了一步。
郑之固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高兴,还有怜惜,又问:“长嫂要如何自处?小王在寺中曾有许诺,如若需要,之固愿鞍前马后。”
说到自处,凌霄想了很久这个问题,也没隐瞒:“我一介女流能够如何,只要太子殿下不曾休弃,还是要在这宫里规规矩矩地活下去啊!况且当初太子允诺,只要我无大错,定会保我这太子妃之位,好让我卞国双亲无忧。”
“长嫂信他?”
“为何不信。”
郑之固听了这话,手在袖中揉搓着诗笺,心里暗想:无大错,与他弟弟有私,这错处够大吧。又一想,觉得她冰雪聪明,不至于写诗,自掘坟墓。可是这张纸是他亲眼所见,亲自藏起来的。她从寺中回来也不见有任何行动找寻此诗,难道太子是因为这件事才嫌弃的凌霄?于是郑之固小心询问:“不知长嫂因何见弃于太子?”
郑之固的脑中满是期待,如若因此,他就要采取行动,救凌霄脱离苦海。
只见凌霄淡淡地说:“太子殿下疑心我与母国有私信往来,促使周刘结盟死而复燃。”
郑之固的心又落了下去:“是这样啊,大哥为人公私分明,必不会因国事而迁怒于长嫂,况且长嫂的人品,小王可以担保,并不会与母国有私,其中必有误会。”
“多谢襄王关怀,等天下一统,我再去见太子,此间我也不想让他烦心。”
“倘若长嫂的母国有失,长嫂如何能与大哥重修旧好?”
“凌霄虽不知政事,可也知道天下一统必是大势所趋,母国皇室庸弱,刘氏专擅骄横,北齐皇室治家如此严谨,若能治理天下,消弭战事,是百姓之福。凌霄虽为女子,却也并不狭隘。”
“长嫂真女中豪杰,小王钦佩。前些日,之固收到一封无名的情诗,心里很是激动,现在想想,真希望它是出自凌霄之手。”
说完郑之固看着凌霄,内心既惶恐,又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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