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毒(1 / 1)

这些天来,不管白天如何,晚上都会静下心来看妈妈的日记。并不着急知道些什么,只管细细的品读。

这么多年,虽然妈妈的日记一直在身边,但开始是因为不识字的缘故,后来,识字儿了,我却下意识地选择了遗忘,如今,十四年已经过去,打开这个秘密,似乎也不急于这一刻,冥冥之中,或许有些事自由天定。

正看得入神,阿香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小小的金笼子。

“四小姐,瞧这是什么”

我接过小笼子,不禁惊奇地张大眼睛。

好可爱的小兔子啊,一共两只,只有拳头般大小,一只灰的,一只雪白的,都毛绒绒的,可爱的要命。

我把笼子门儿打开,两只小兔子都蹦下了床。

在我的床上一蹦一跳的撒欢儿。

我跪在床上,日记也不看了,只顾跟两只小兔子玩儿,一会儿捏捏这个的耳朵,一会儿又顺顺那个的皮毛,喜欢的不得了。

“就知道四小姐会喜欢,我看啊,还是三少爷最会讨女孩子欢心”阿香看我高兴,在旁边喜滋滋地说道。

我正将一只小兔子托在手心里玩,听了这话,扭过头,“这是三少爷送来的?”

“可不”阿香点点头。

我又拎起另一只,一同搁在手心儿里,小兔子在我手心儿里转了几圈儿,一同眨着红宝石般的大眼瞧着我。

“三少爷还让我捎来一句话呢”

“什么话?”我继续玩兔子。

“三少爷让我跟四小姐说声‘生日快乐’”

“嗯,知道了”啊,一只小兔子咬着我的指头了。

“四小姐”

“嗯?”我抬头,见阿香噘嘴站在那儿,“三少爷还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也不重要,我看啊,什么都不如你的兔子重要”

我一笑,“重要不重要又干你什么事?奇怪,大少爷养的狗儿怎么舔起三少爷的手指头了?”

“四小姐!”阿香一跺脚。

“快说吧,三少爷还说了什么?”

“小姐少爷们的事自然不干我的事,即使干了什么事,到头来阿香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三少爷还跟我说,灰色的是公的,白色的是母的,两个正是一对儿!”阿香说完,斜了我一眼,转身走出门去了。

我失笑,这个阿香,又得罪她了。

第二天,路过宠物店的时候,我进去给小兔子订做了两只水晶“项链”,一只是紫水晶的,里边儿有个蓝字儿“梅”,一只是蓝水晶的,里面有个紫字儿“柯”,回到家,分别给两只小兔子子戴了。又看了半天,才叫来阿香,叫她把小灰兔子“小柯”给三少爷送过去。

“这还差不多”阿香拎着小笼子才乐颠颠地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放学,进了卧室第一件事儿就是看床头上的小兔子。

咦,明明留下的是小白兔小梅,怎么换成了小灰兔小柯呢。

“阿香”

“小姐”阿香探头进来。

“小柯怎么在这儿,我的小梅呢?”

阿香不答话,指指梳妆台。

我从梳妆台上拾起一张纸条。

“书上说‘异性相吸’应该很对吧?所以换过来养好了,不过,你要好好对小柯,如果它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小梅也会受到虐待哦”

什么?我生气地把纸条翻过来,写,“我会让阿香天天去看小梅,它要是有什么发烧、感冒,情绪不好的话,哼哼,我就掐死小柯,别怪我心狠啊”

“阿香”我伸手。

阿香接过条子,捂着嘴退出去了。

有了小柯陪我,生活还真是比以前有乐趣多了。起码,孤单的时候,它会安静地给我舔手指头,难过的时候,有什么话,我都说给它听,小柯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它会把耳朵竖得直直的一直听,直到我说累了。

最近,金家都很清静。

干爹和金樽都很忙,据说,“蓝天”要推出新车型,正在筹备一应事宜。而金榔,自从那天生日舞会后,就没见过他,连上下学也不见他的影儿,这点倒是有点儿反常。

不过,我自己也乐得清静,见了他倒会动不动就惹一肚子气。

路平蓝也带着榼去旅游了。

自从那次“出走”事件以后,路平蓝常把榼带在身边,时不时也会带他出去旅游几日。

这在我眼里倒是好事。

榼应该常出去玩玩的,可是,每次榼回来,脸颊却不见游玩后的红晕,而是越发苍白,大大的眼睛也越发孤寂,让人看了很心疼。

他每次出去都会立即打电话回来,问阿香小梅的情况,他把小梅托给了阿香,很不放心。

阿香会旋即把电话悄悄转给我。

我会告诉他小梅一切都好,而且,我还会常常让这对小“朋友”聚聚,榼在电话那边话很少,但我知道他听得很仔细。

过了好几天,榼和路平兰回来了,在接风的餐桌上,这才见到了金榔的影子。

他坐在我的对面。

几日不见,好像又黑了些,只是显得更加健壮。

他穿着浅蓝的牛仔裤,上身是黑色描骷髅头的无袖T恤,两管裸露的小麦色臂膀显得格外结实健美。

奇怪,是什么在动?

我眼睛盯在他袖口处,那里的布料在瑟瑟地颤动。

一只三角型的脑袋从袖口探出来,接着是灰褐色的半个身子。

壁上的灯光柔和的打下来,那半个身子似乎在那小麦色的底色上凝固了,渐渐地,灰褐的身子上慢慢出现了一些菊形的暗纹,墨绿的,又幻化成暗红,妖艳而美丽地绽开在那原是灰而丑陋的身体上。

我转过头,对上金榔那张脸。

他玄玉色的眼珠缓缓转了一下,然后亮亮地一闪,那微翘的嘴角似笑非笑。

突然我就毫无食欲了,胸口似乎堵了什么,呕也呕不出来。

我扔掉餐具,站起身。

“我吃饱了”

大家都看向我。

我扯扯嘴角,“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说完,我迈动双腿,在走出门口之前,我回头瞪了金榔一眼,而那双如墨的眼睛正深深盯在我的背后。

一连几天,我都没下楼用餐。

一想到金榔,他光滑结实的身体上趴着那条丑陋而又妖冶的怪物,那应该是一种粗犷的美,可我不行,我天生对那种动物就反感。

它的美反而另我厌恶。

我让阿香把饭端上来,在卧室吃。

干爹还以为我病了,忙着叫陈医生给我看,我忙叫阿香回了。干爹才知道是我懒。

一连半个月没下楼吃饭,再吃饭时,阿香上楼来叫我,说干爹请我下去吃,我才不情不愿地下了楼。

也难得,餐厅里金家的人都到齐了。

好半天,我才把目光悄悄地看向金榔。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手工绣花的衬衫,领子打的很开,露着健美的胸肌。

见我看他,他歪嘴冲我笑笑。

我忙把目光闪开,心里却吁了口气。

看来,金二少对蜥蜴的狂热劲儿应该过去了吧。

星期六早晨,阳光很好。

吃过早餐,和小柯玩了一会儿,就想叫阿香陪我去花园子里拔点青草,顺便给小梅也送些去。

走出卧室,想去楼下寻阿香。

楼道里静悄悄的,自从榼搬到一楼去后,二楼就显得更清静了。

我漫不经心地往向走,耳朵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扭头细寻,好像是门板的撞击声,而这个奇怪的声音恰恰是从金榔的卧室里传出来。

正自咬唇纳闷。

只听“咣”一声,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斜刺里闯出一个人,不偏不倚正撞在我身上。

我哎哟一声,扶住来人一瞧,却是阿香。

“阿香,你……”我顿住,只见阿香披头散发,神色惊慌,不禁心生疑窦。

“四小姐……”阿香带着哭腔,看样子就要哭出来。

“怎么了?阿香,谁欺负你了?”我看了看大敞的卧室门,心里已有几分定论,不禁咬着牙问,“是不是金榔,是不是他?”

“不是……四小姐,阿香没事”阿香胡乱摇着头。

“这还叫没事,连我你都骗,我看金家再没人给你做主。阿香,告诉我,他怎么你了?”我抓住阿香的肩,口气缓了缓。

阿香咬着唇,半晌才道,“二少爷他,他咬我……”说到这儿,阿香已是满脸羞红。

咬?我看了阿香一眼,不禁好气又好笑。

“他咬你作什么?你又不是红烧肉,他咬你哪儿了?”

“这儿……”阿香伸出指头嘟了嘟唇。

“他竟敢……阿香,你等着”我气呼呼地转身。

阿香一把拉住我,“小姐,不要了,不要去找二少爷……”

我甩开阿香,“你别管,你只管在这儿等着,等我找他算帐”

我冲进卧室,收住了脚。

金榔居然就站在门口,他整个高大的身子斜靠在厚重的木门上,就那样懒懒地打量着满脸怒气的我。

那么说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怎么居然有人做了坏事还这样一副让人讨厌的模样,一股怒气直冲心口。

“金榔”我伸出指头对着他的脸,“你对阿香做了什么?”

金榔站直了身子,那高大的身影立刻透出一股强势向我压过来,我不禁后退了两步。

只听金榔冷冷一笑,“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动气?”

“做了什么还要我告诉你吗?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

“我不清楚!”金榔头一扭,身子又懒懒地靠在门上。

我向前走两步,“胡说!你干嘛咬阿香的嘴”

金榔斜斜地看了我一眼,“咬了又怎样?”

“凭什么欺负了她,还这么嚣张,凭你是金家二少,凭你是主子?”

“欺负,笑话,这就叫欺负?我只不过觉得她嘴上粉粉的,带着股子香味,就张嘴尝了尝,果然是搽了胭脂的,还是用花园里晾的玫瑰花儿制的”金榔凉凉地道。

瞧着他那副毫无所谓的痞子样,我冷哼一声,“你可真是个无赖”

金榔突然转过脸,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抽去,只用那双冷而阒黑的瞳仁擒住了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低,低的近乎温柔。

他站起身,靠近我。

一股强势的气息伴着他的身高向我迎面压来。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无赖!”我慌乱地举起手,向他打过去。

我的下意识告诉我,他那凶恶的样子是要动粗,处于弱势的我,只有先下手为强。

手臂在空中被一只铁爪紧紧钳住,一股疼痛从那紧箍的手指处传来,我动了动手臂,却被抓的更紧。

金榔眸色深沉,烈烈地喷着黑火,“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

“你放开”我憎恶地瞪着他。

“放开?放开你……你这只手只会毫不留情地打在你哥哥脸上,对不对?呵……我倒是忘了,你不是我妹妹,那只是个很好听的说法,实际上你只是个野种,是爸爸和外边的野女人生下的野种!”

我愣住,不可思议地咬唇盯住他。

那张年轻而帅气的脸是我哥哥,虽然我讨厌他,不喜欢他,可从来在内心深处我都承认他是我哥哥。

那张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立体而阳光的轮廓,有着一双浓郁黑眸的脸从来都让我恨不起来。

可是,现在我恨他,我恨他!

眼眶慢慢酸痛濡湿,我狠狠地咬住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伸出左手,我使劲地打向那张脸。

手挥到空中,又被紧紧捉住。

我像小鸡一样被他拎在手里。

冷笑,冷冷的声音,“你以为我的脸是你练习的靶子吗?哼……记住,下次去找别人练习”

他的手一松,我双脚不稳地跌在地上。

一双脚毫不留情地从我身边迈过去,然后又返回来。

黑眸逼到眼前,热气吹在我的耳边“请记住你的身份”,他的眼盯着我,缓缓离开,后退了两步,他转身,丢下我,走出门去。

阿香进来扶起我,一边抹泪一边说,“四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有什么可哭的,我又没怎么样,瞧你,都成花脸公公了”

掏出帕子看阿香把脸擦干净了。

我才说,“走,跟我去花园子看看,我要给小柯小梅找些好吃的”

阿香拽住我,“小姐……你……真的没事吧?”

“罗嗦什么,快跟我下楼”我扭开身噔噔地下楼去了。

星期天的聚餐,金家人都到全了。

温馨而美好的气氛,银器凑出纯美的音乐。

金榔身穿针丝V领衬衫,一丝不苟地吃着西餐,动作娴熟而优雅。

平时总有一双促狭又黑亮的眼睛瞄向我。可今天,他绝对的老实,低着头,餐盘里的东西在一点点减少。

我手里握着刀钗,眼睛却像一柄利箭,时不时地刺向金榔。

我是记仇的,我不得不承认。

昨天他说过的话,直到现在还在耳边滚动。

他的话如此恶毒,不亚于任何一柄毒器。

深深地插入我的心脏。

而说这话的人,此时,却心安理得地品着美食。

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如他所说,我的确不是他的妹妹。

我也的确不是纯正的金家人。

我只是一个孤儿。可难道孤儿就应该被人羞辱,甚至就应该忍受羞辱?

绝不!

金楣绝不是那样软弱的女孩。

坐在金榔旁边的榼,在我盯住金榔的时候,时不时地将目光停伫在我的脸上。

他的目光是温和而忧虑的,在那样的目光笼罩着我时,即使我不看他,我也会感觉的到。

我低下头,收敛了一下情绪,开始认真地吃东西。

这时,路平蓝抬起头来说道,“楣儿,你的脚好些了?”

我顿住了钗子,抬头笑道:“谢谢干妈关心,已经好了”

“楣儿的脚怎么了?”听了这话,干爹关切地问。

我连忙摇头,“啊,没事儿,只是舞会那天不小心扭了一下而已”我做势握了握脚腕,正好碰到金樽探究的目光,脸一下子热起来。

我立刻坐正身子,咳了两声,摸了摸脸颊。

“现在可无碍了?”干爹问。

“已经好了”我忙摆手。

只听路平蓝一笑,说道,“咱们楣儿这儿是无碍了,可楣儿这一‘不小心’可不打紧,却生生害苦了一个人”

“这话怎么说?”金翔天扭脸过去。

我咬了下唇,继续吃我的早餐,且听她怎么编排。

“就是那朱亨呀,啊,就是徐太太家的儿子嘛,可真真是个老实孩子,他见楣儿的脚扭了,便心急火燎地上楼给楣儿寻药箱,谁知这孩子心一急,再加上对金家他又生,药箱愣是没找着,这要是别人啊,逮着个下人问问,这事儿也许就给办了,可这个孩子你猜他怎么着,偏偏开了车,跑回家去拿了自个儿家的来,他家离这儿又远,等药箱拿到了,这舞会啊也早像那钻了天的炮仗――散了,你说这孩子傻不傻?”

金翔天呵呵一笑,“确实是个实心孩子”

我暗自好笑,心想,这不仅仅是傻吧,简直是呆了。

还真随了他的姓。什么,朱亨?我看他不仅像猪,还像只哼哼的猪。

想到这儿,暗自笑了一下。

金樽的脸又扭过来,我赶紧绷了脸,坐直了身子吃饭。

“可不是个实心孩子,翔天,你说这样的孩子还哪儿找去,别人看着也许是傻,我倒觉得他心诚,若不是实心实意地喜欢楣儿,怎么会放着好好儿的舞不跳,大老远跑到自己家去拿药箱?药箱拿来了,楣儿也睡了,把这个孩子可后悔的,直怪自己开车开的慢,回到家,又惦记着楣儿的脚伤,又不好打电话问,说是怕扰着楣儿,第二天,这孩子就病了,昨儿,我听徐太太说还没好利落,不过,我看什么病不病的,左不过是心病罢了,你说呢,楣儿?”

我僵僵地一笑,“干妈怎么问我?”

“哟,还害羞了?”路平蓝歔了我一眼,很语重心长地说道,“楣儿啊,干妈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不然干妈也不会跟你说这些,咱们作女人的,其实什么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嫁对人,能找到一个如意夫君,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实心实意对你好。况且现在的富家子弟,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几个不是花花肠子,把女孩子当玩具一样玩弄,所以,能遇到一个实心实意对你的人,千万不要错过了,一定要抓住他。不是干妈夸他,这个朱亨,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孩子,况且,论家世,他家也不比谁次,这孩子能这样,更是难得。他父亲也是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朱家也算得豪门大族,将来这份产业可不是要留给朱亨?”路平蓝眼一挑,又看了我一眼。

我莞尔一笑,说道:“干妈说的道理楣儿自然明白,这朱家也确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我听说他们家做的马桶可是驰明中外呢,另外,朱公子还有个绰号,叫什么‘马桶公子’的……”

“噗”金榔差点没把口中的东西喷出来,林妈忙端了水让他喝,喝完了,他一直没看向我的眸光,还是忍不住往我身上溜来。

身边金樽的嘴角也轻轻提了起来,他抿了一口酒,脸色立刻放正了。

金翔天则呵呵笑开,“‘马桶公子’,楣儿这是打哪儿听来的?”

路平蓝脸色一僵,旋即笑道“楣儿可真是琉璃心儿,水晶肝儿,还怕你一点儿不在意那个朱亨,没想到女孩子的心海底针,外人可是没法儿猜的,瞧这表面上看着不在意,其实却是格外上心,早打听的比我们还清楚了……”

我一皱眉,“干妈……”

路平蓝不等我说完,又说道,“翔天,我看楣儿既然有这个心,况且那朱亨也确实是个难得的,楣儿脸皮薄,我们当父母的就要作起主来,我看,不如将楣儿和朱亨这事儿就定下来,你看怎样?”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齐齐地停了刀钗,看着金翔天。

金翔天低头思忖了一下,说道,“这事儿还是楣儿自己作主罢”

“刷”众人的目光又都齐刷刷投向了我。

我冷冷瞥了眼路平蓝,笑道,“既然干爹让楣儿自己作主,那楣儿少不得要让干妈失望了,楣儿觉得自己还小,离谈婚论嫁的年龄还远的很”说着,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道,“不过……干妈也不要太过失望,虽然我不争气,不过倒有一个人很争气,我看金家离办喜事那天也不远了”我淡淡扫了眼金榔,见金榔手里的刀钗握得很紧,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路平蓝脸色微变,她眉头一挑,“楣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我故作惊讶,“干妈难道还不知道?就是二哥呀,二哥他很喜欢阿香,他还私下里对阿香说要娶她呢,昨儿,在楼道里,我还亲眼看到二哥咬阿香的嘴……”我面带轻笑,睇向金榔,金榔也盯住我,黑眸燃着幽幽的黑火。

一向正襟危坐的金樽扭过头来,我知道他在看我,却偏不转头,只是嘴角含笑地把玩自己手里的刀钗。

还有榼那近乎恳求的目光也向我投过来,我故意撇开视线,不和他的接触。

如我所料,路平蓝和金翔天的脸皆变了颜色。

好半天,只听“砰”一声,我都吓了一跳。

干爹拍桌子站起来,手指着金榔,“你……简直是胡闹!”

路平蓝忙站起身,扶干爹坐回椅子,“翔天,消消气,你也知道榔一向是好玩的秉性,都十八岁了,简直还是个孩子。我看他自己也不晓得他在做什么。不过,这次他确实是有点过了……”路平蓝横眉瞪了眼金榔,“榔,还不过来跟你爸解释,平时你怎么玩也就罢了,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那些丫头们可是你作少爷的碰得?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金榔脸一扭,眼睛斜向我,“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亲阿香了?即使是我亲了,又怎么样,亲了就该娶她?笑话儿!那,我要娶的女孩子大概也要十箩筐了”

“你这个混帐却还有理”金翔天大怒,“快给我滚,别碍着我的眼,这是最后一次,今后你若还敢胡闹,你休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我立刻让樽停了你的日常开销,滚”

哼,我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静静地盯着金榔瞧。

路平蓝早站起来,过去推金榔,“还不快上楼,非得你爸打你两巴掌你才甘心是不是?”

金榔“哐”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他没动,只用两颗就要烧起来的眼睛对着我。

我挑了挑眉,把眼光斜斜地自他身上飘开。拿起钗子继续吃我的饭。

“快走呀”路平蓝又推了他一把。

金翔天的脸就又沉了下去,手也缓缓抬起来。

不知那一掌是要拍在桌子上,还是金榔那张英俊的脸上?

我嘴角带了一丝笑,饶有趣味地盯着干爹的手。

那一掌若是拍在金二少的脸上,看他光滑的皮肤上慢慢泛起红红的“五指印”,那一定很有趣儿,或许,他就是该欠一顿揍。

“哗啦”正在此时,金榔却推开椅子,愤愤走出了饭厅。

临走,当然不忘很偏心地“关照”了我一眼。

金翔天的手缓缓放下来。

我暗暗叹口气,干爹当然舍不得打他。

看来今天的好戏也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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