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忍着浑身的痛意,逃离似的回到了碎玉轩。
一推开门,闻着院中传來的湿润的泥土香,沈云溪浮躁的心就沒由來的平静下來,眉间的惆怅也消散不少。
大厅内,趴在桌上,满脸愁绪的三人,听见推门声,不禁相视一眼,然后豁然站起身,向大厅外冲去,首当其冲的自是那双儿了。
“小姐!”双儿冲到院里,看着那边缓步向这边走來的沈云溪,心底顿时欣喜若狂,随后,又迅速的向她奔去。
看着朝自己飞扑过來的身影,沈云溪隐隐的皱了皱眉,下一秒,她便侧过了身去。双儿见此,顿时瞪大了眼,‘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尾随在她身后的两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停了下來。听见双儿的哀叫声,两人方才回过神來,向她跑去。
双儿抬起头來,委屈的望向沈云溪,嘴里含了一口的泥土,一边狼狈的往外吐,一边向她抱怨着说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可疼死我了。呜呜……”
看到双儿这‘惨状’,沈云溪忍着笑,很是无辜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如果她不避开的话,那撞到在地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她已经在轩辕居摔了一次,身上又吃痛得紧,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吃痛一次,狼狈一次。因此,也就只有委屈她双儿了。若说她腹黑,她也不会否定。
不过,看着这样的她,沈云溪心中居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双儿驳斥着沈云溪的话,“不想这样也不扶我一下。呜呜,小姐,你怎么一回來就变了一个样儿呀。”
“沒有。我真不是故意的。”沈云溪摇头否定着,神情甚为认真。她若是能弯腰扶她,她也不会躲她了。
“双儿,快起來吧。沒摔着哪里吧?”淑宁巧玉两人來到她身边,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來。
她摇着头,说道:“沒有,就是膝盖和下巴有点疼,揉一揉就沒事了。”
说完,转头又看向沈云溪,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在天牢里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一回來就拿我出气呀?”她无限遐想的猜测着,只是这话虽依旧含了几分委屈,但面上确是对沈云溪掩不住的担忧。
“沒有,你想多了,我还是原來的那个我,一点沒变。”沈云溪听了双儿的话,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倒是沒想到她这一无意之举竟让她生出这般想法來。
“那你,,”对沈云溪的说辞,双儿似乎并不相信。
但她话还沒说完,巧玉就径自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双儿,有什么话回房再说吧,王妃这么晚回來肯定也是累了。”刚,抬眼看着她,就在她眉宇间见了几分淡淡的愁容,唇角虽是笑着,但却不那么自然,似在强忍着什么。
沈云溪转眸看向巧玉,美眸微眯,脑中是在大牢时秦世华所说的有关在汤药中下药的话,在她这碎玉轩,值得她怀疑的便是她巧玉和淑宁了。
至于,双儿她相信她,相信她跟这件事沒有关系。
早在牢中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有了想法。
能背叛她,在她的汤药里加药材的,就是她俩了。虽然那一次巧玉被沈云悠请进云馨苑,她后來虽说沒有什么事,但当时她那言辞闪烁的样子她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她并未往其他方面想,是相信她,可此刻看來,兴许那份信任投错了对象。
至于她淑宁,打从遇见她,她的身份就是个谜,更何况,她更不惜在她命令她去凤轻尘院里做事时,借着她的幌子竟伺机勾引凤轻尘。后來,她虽然向她坦白了真相,说凤轻尘让她回來是监视她,但又有谁能肯定她这么做就沒有居心叵测呢。
况且,李叔,和夜冥轩在她耳边不只一次的在她耳边说,让她小心此人。其他人的想法看法有时候虽不尽然都对,但却是有一定的参考性。她虽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防备心,但,却也沒有将她实实在在的看清,看明。
要说她二人,谁的嫌疑最大,沈云溪认为两人不相上下,或者两人是一伙儿的也不一定。这想法虽沒什么依据,但她至少在查出真相之前要有这方面的猜测。
“王妃,你怎么这么看着奴婢,是奴婢哪里说错了吗?”见沈云溪双眼一转不赚的看着她,目光复杂,巧玉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沈云溪自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來,轻摇摇头,说道:“沒有。进去吧。”说完,径自越过她们,向大堂走去。
身后,三人相视一眼,似乎真的都觉得这次沈云溪回來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在一番眼神交流下,三人一致认为,沈云溪定是在天牢里受了委屈,所以才有这般模样。更何况,人人都知道,天牢的厉害之处。
转头,就看见沈云溪已经走到了大厅前,双儿立即大声喝止道:“小姐,等一等,先不要进去,就站在那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沈云溪速度的跑去。身后,淑宁和巧玉则快速的跑向厨房。
“怎么了?”沈云溪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向她跑來的双儿。
“先不要进去。等巧玉她们回來。”双儿说着,横在她的身前,好似她会不听她话,闯进去一般。
沈云溪皱眉,然后就见刚离去的巧玉和淑宁一人端了一个大盆过來。进了才看见,一个盆里装了柚子叶水,另一个铁盆则是一堆燃着小木炭。
这,是要给她驱除霉气吗?
“你准备的?”沈云溪看了眼双儿,眼底含笑的问道。
“嗯,当然了。小姐你这一次无故被关进了天牢,可得好好除一除霉气。你不单要跨火盆,还要洗柚子叶澡。这巧玉端的只是一点点,厨房还备了一大锅,等会儿你再好好泡泡澡,将身上的霉气全都去掉,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进那该死的天牢了。”双儿点点头,神情甚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