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没想到你也来凑热闹。”
抬头看着那个戴着眼镜,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孙安微笑着说道。
对方也笑了起来,一脸欣慰:“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居然拿到了那东西。”
这人正是张璋,一个在孙安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把孤儿的相关知识告诉给孙安、将那种近乎自虐的奔行方式传授给孙安的人;同时,他也是将孙安的灵魂染成黑色、塑了孙安邪恶人格、害死孙安最重要伙伴的人。
对孙安来说,这是个恩人,也是个仇人。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孙安是从案发现场出来的,人们很希望能听到他说的话,从中听出来那栋公寓楼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可他们却在不由自主的后退。
孙安和张璋都在笑,语气都很平和,可是二人开始说话后,附近的人都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心跳不由自主的变快了,似乎预感到有什么祸事即将出现,这种不安甚至战胜了他们的好奇心,只想离二人远一些。
“你不会也想要吧?我记得当初你无聊都要快要自杀,都没有打牌盒的主意,怎么突然开窍了?”孙安有些好奇,相处了好几年,他从来没听张璋说过要收集纸牌的事。
“你不在身边,我很寂寞,只好找些事打发时间,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牌盒,我找到了大概的方向,我上了飞机,准备把全部人杀死,没想到炸弹出了问题,飞机没有炸毁,落进了海里,牌盒阴差阳错的到了你的手上,真是造化弄人。”张璋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满不在意的样子。
“原来飞机是你弄毁的,难怪查不出问题来。”孙安这才知道那架飞机坠毁的原因。
黑匣子找到了,可是飞机的失事原因查不出来,只知道主要问题在引擎上,谁都不会想到是有人蓄意破坏,更不会想到破坏飞机引擎的人就在飞机上,一般来说这是作死的行为,可对张璋来说,飞机就算炸成碎片他都不会有事。
“能从你手里拿走牌盒,对我来说比集齐了纸牌更有意思。”张璋看着孙安身上的血迹,舔了舔嘴唇。
孙安笑了笑,说道:“造化弄人这个词用得好,这是天意,你觉得老天爷更偏向谁?衪的计划到底是把牌盒送到我手里,让我把你手里那张牌装进去,还是把牌盒送到我手里,让你把我杀了?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造化管着那么多人,可没空在咱们身上浪费时间,把牌盒给我,剩下的事我自己会搞定,你要收集纸牌总有一天也得杀我,根本没必要先把牌盒给了我,再让你从我手上拿,这圈子绕太大了。”
张璋耸了耸肩:“如果天意不顺着我,我早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衪照顾我到现在,没理由突然撒手不管,人生是戏剧化的,让我从你手上夺取牌盒,再集齐纸牌,这样才更有看头。”
“以为什么事都和你有关,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中二。”孙安有些失望的说道。
“中二?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的人才是真正的中二吧?而且根据你的这个理论,老天爷就是游戏制造商,你说我是gm(游戏管理员),那我和游戏制造商是有关联的,他们当然会更照顾我。”张璋笑着说道。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孙安表示赞同。
把张璋称为gm,和张璋的能力有直接关系——他可以“抹消”一些东西。
张璋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说道:“好了,看来你受了不轻的伤,乔尔在这里,我大概也没可能在这里杀了你,改天再见。”
说完,他转身往后走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孙安皱了皱眉,朝张璋所看的方向望去,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走吧,看来今天要打招呼的人还不少。”他转头对乔尔说道。
乔尔又推着轮椅,往旁边走了十多米,再次停下来。
“这么快就想献出你的身体了?看来我的魅力不小,可是我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没办法满足你。”孙安又抬头看着警戒线外那个矮小的女人说道。
江薇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们追踪到了那个人的线索。”
“他刚走不久,不过现在要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你追不到他的。”孙安笑着指了指张璋刚才所在的位置。
江薇愣了一下,转头往那边看去。
孙安又看着一旁高大哈里斯,笑着问道:“你不会是来抓我的吧?五千万而已,对你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何必呢?”
哈里斯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来帮她的。”
他们追踪了半个月,哈里斯动用了他们的全部人脉,才终于找到了张璋,立即赶往华夏,到江海的时候,才知道张璋已经上了一架飞机,准备离开这个国家,没想到飞机坠毁在清济,二人立即赶到这里,寻找着张璋的足迹,没想到他们今天离张璋已经如此之近。
孙安看了看江薇,又看了看哈里斯,眯着眼睛说道:“你们不会是……她可是我的女人啊。”
“闭嘴。”江薇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
“我有妻子、孩子,请不要用谣言伤害他们。”哈里斯也沉声说道。
“那就好,我回去养伤了,你们应该能查到我电话,再联系吧,等我伤好了,我会来收回我的东西。”孙安朝江薇抛了个媚眼,笑着挥了挥手。
清济市越来越热闹了,甚至热闹得有些拥挤。
…………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静静去厨房里忙碌了好一会,端出来两碗可怕的食物,糊状,颜色深棕,看不出来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她杀人的本事一流,烹饪不入流。
不过流质食物对手术后的孙安来说是不错的,他捏着鼻子喝光了碗里的东西,便回到了旅馆。
孙卫国的手术也即将结束,还没有缝合,李医生正在观察移植肝脏的工作状态,刘静再帮孙安处理了一次肩上的枪伤。
阿拉斯加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人掀开孙卫国的头罩。
这个漫长的夜晚虽然难熬,但最重要的事,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