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就在商婉梅上次被强拉进去的小倌馆面前停住了。
见季雯作势就要上楼,商婉梅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瞧这架势,季雯怕是个断袖。而她长得那么美,扮了男装怕就是断袖心中的理想伴侣。这季雯,不是在打她主意吧?
季雯微微一笑,“朱老弟别误会,这里是我生意的一部分,我们只是上去喝个茶,聊聊天,仅此而已。”
商婉梅有些为难,按说以她现在的男儿身,犹犹豫豫就显得太怂了,可要真上去,这季雯要强她可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第一,季霖知道她跟季雯走了,想必季雯不敢轻举妄动;第二,季雯若真是断袖,她大不了亮出女儿身;第三,季雯若男女通吃,她就摆出王妃的身份压他。
打定主意,她也大大方方地踏上了楼梯。
“哎呦,这不是上次的那位公子吗?”商婉梅循声望去,见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阴柔的小倌,心里就先起了腻。
小倌捂着嘴咯咯直笑,“公子上次还说自己不是断袖,今儿倒主动跟着少东家来了,奴明白了,定然好好侍候公子。”
季雯疑惑地望了望商婉梅,正色对那小倌说:“别胡闹,这是我的贵客,看茶。”
商婉梅不等他发问,赶紧解释道:“前日里走到楼下不小心驻足了一会儿,他们便以为我是个客人,把我给拉了上来,我可不是断袖,断断不是。”
季雯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该给朱老弟赔个不是了。”
商婉梅摇摇头,“季兄客气了。”
季雯将她领至一个隐秘的卧房,呃,看来小倌馆里是不会有正常可以谈事情的房间了。
阴柔小倌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在季雯的眼色下,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商婉梅没看错的话,他出去之前还不死心地向她抛了个媚眼,看来她果然是断袖喜欢的类型,或者在小倌们的眼里,她依然是个断袖。
“这里的生意看上去还挺冷清的哈!”商婉梅说这话,纯粹是因为她被那小倌一个媚眼抛的起了不愉快的心理反应。
季雯愣了一愣,很快自嘲地笑了,“惭愧惭愧,这么个大有所为的事业,我都没有搞好。”
“什么大有所为?”商婉梅竟然不知道,这种行业会是古代的朝阳行业。
季雯毫无愧色地点点头,“京中男子好男色之风,比之全国各地更甚,朱老弟可知为什么么?”
商婉梅可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随口答道:“大概都是王孙公子,富家少爷,吃饱了撑的吧!”
“没错!朱老弟果然颇具慧眼,愚兄佩服。”季雯眼中放出的光芒,让商婉梅无地自容。
猜中这种事有什么了不起吗?哦,她忘了,她现在正身处一个民风开放,却总要做出一副闷骚样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人做的比说的多,说的比想的多,像她这种把事实理论化、概括化、形象化的能力,的确会让人某些人刮目相看。
“话说你家一个做饰品生意的,为什么你要涉足这等,这等……”商婉梅说不下去了,难道还能让色-情这两个字,从她高贵的嘴里冒出来吗?
季雯了解她的意思,淡然道:“生意不分大小,当然也不拘行业,我的目的,只是积累财富,并无其他。”
好小子,为了挣钱丢节操,可是她大学毕业之后一直被身边人灌输的价值观,她不得不说,季雯这种勇于承认的态度,是条汉子。
放在以前,她就点个赞了,可她现在是堂堂王妃,原则还是要象征性地遵守一下的。
“呵呵,季兄果然具备一个商人应该具备的素质,一切向钱看。”她这话应该听不出讽刺的意味吧?她真的没有讽刺季雯的意思啊!
好在季雯也没听得太懂,依稀就当是夸他了。他又给商婉梅添了些茶水,犹豫了半晌道:“其实愚兄请朱老弟来,是有事想要请教的。”
第一次啊,有人跟她用了“请教”这个词,商婉梅内心有点激动,“哪里哪里,季兄只管开口便是。”
季雯清了清嗓子,“刚刚愚兄见识了朱老弟的手段,恕愚兄笨拙,只觉老弟那招甚妙,若让愚兄来想,是断断想不出来的。”
那是自然,因为古人还没接触过那么多的炒作手段嘛!
季雯的脸红了一红,“愚兄想,老弟既然那么有办法,能否请老弟给愚兄支个招,救救这小倌馆的生意。”
唉呀妈呀,要她这高冷的王妃帮小倌拉客,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点!这个季雯兄,知不知道下限两个字怎么写?
“这个……这个……”商婉梅吱唔半天,也没说出个四五六来。
季雯乃个中老手,眼力那是一等一的,忙摊出底牌,“老弟若肯帮忙,愚兄一定重重感谢。”
“呵呵,呵呵,倒不是这个问题……”
要钱要脸?
能都要吗?
可以,但要想个万全之策。
“咳咳,季兄既然如此敞亮,那小弟就实话实说了。”商婉梅觉得,让她这王妃下流,必得好好讨些精神损失费,“季兄若答应小弟两个条件,小弟或可尽力一试。”
“朱老弟说来听听。”季雯的身子向前探了探。
事到如今,商婉梅也没什么可羞涩的了,“第一,我只负责出主意,具体实行我不参加,季兄也不能把我说出去;第二,生意所得,我要一成。”要的有点多了。
季雯含蓄一笑,面色如常道:“朱老弟倒是很会做生意。”
那是当然,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奖金到手终有尽,只有股份年年留,做人莫贪眼前利,该出手时就出手。
大道理摆出来,小心吓住你个小古人,“季兄如此聪明,为何只算收益,不讲风险呢?”
季雯拱手作揖,“愚兄愿闻其详。”
商婉梅微微一笑,“我要生意所得一成,若我的招数不管用,生意依然惨淡,那么季兄便不用付我报酬;若我的招数奏效,生意红火,那么季兄所得又何止是现在的千百倍。无论怎么算,季兄都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