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跟你说了,练秋枫今晚又以老同学的名义组了个饭局,还叫了小夏呢!”薛爸爸说。
薛海桐陷入了沉思,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爸爸与妈妈的小动作。
“所以呀,你看看能不能赶紧骗她和你结婚吧!不然,我怕你比不过练秋枫!”薛爸爸继续说。
“谁要跟你的学生比!”薛海桐低咕一句,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要去睡了?不再聊聊了?”薛爸爸似乎对薛海桐的反应很是满意。只见他满眼慈爱,嘴角含笑。
“不爱跟你聊!”薛海桐假装生气,砐拉着拖鞋要回自己房去了。
走到一半又走了回来,跑到他妈妈身边,俯首在薛妈妈耳旁,看着薛爸爸大声说,“妈,趁着年轻,还有姿色,你赶紧改嫁吧,我想换个爸!”完了就跑回向了自己的房间。
薛妈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瞎说什么呢,嗅小子!”
薛爸爸听了也哈哈大笑。
“看你,把孩子惹的,啥傻话都给说出来了!”薛妈妈笑道。虽然脸上已经被岁月刻上了不少的皱纹,但胜在皮肤好,更胜在慈眉善目,看起来十分地舒服。
薛爸爸勾了勾手指,示意薛妈妈坐到他身边来。
“他肯定跟小夏吵架了!”薛爸爸说。
薛妈妈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好不容易申请了休假,今晚都没有出去找她呢?”
“他可能想陪我们呢!”
薛爸爸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要是陪我们,就不会一直盯着手机,又不发信息,也不打电话!他肯定是不肯先低头,在等小夏给他台阶!”
“那他心情肯定不好,你刚刚还这样说他!”薛妈妈责怪道,“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要给他热杯牛奶去!”
“不用,不用!”薛爸爸一把拉住要往厨房走的薛妈妈,胸有成竹地说,“他等会肯定会打电话给小夏的,放心!我刚刚那样说,就要让他有危机感!”
“你可真行!”薛妈妈笑说,“你若猜错了的话,看你怎么收场!”
“不会不会!”薛爸爸自信地笑道。
果然不出薛爸爸所料,薛海桐一回到房间,就马上打通了夏竹茗的电话。
“喂~”
电话一通,便传来了夏竹茗虚弱的声音。
“你在哪里?”薛海桐问道
“在床上啊!”夏竹茗回答,声音有点沙哑。
“今晚去了哪里?”
“没有去哪里,就在家里!”
薛海桐怔了怔,继而脸色一沉,“你是不是又说谎?”
一听这话,夏竹茗强忍着肚子的疼痛,一骨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情绪开始变得激动,“我说什么谎,你是不是有病!”
被夏竹茗这么一吼,薛海桐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吱吱唔唔的,“我,我,就是,想,那个!”
“我我我什么我”夏竹茗用力吼了一句,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头昏脑胀,声音也变得更加虚弱,“有话快说!”
此时,薛海桐却沉默了,是要问她为什么去赴练秋枫的饭局吗?还是要问她为什么一直不给他电话?还是问她想嫁给练秋枫还是他这样的一个人?总之,他好像很多话要问她,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等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断线了。
本来就有点生气,如今被粗鲁地挂断电话,薛海桐心里就更不得劲了。只见他马上拨打了夏竹茗的电话。
感觉过了很久,夏竹茗才接电话!
电话一通,薛海桐就气呼呼地质问道,“你为什么挂断我电话,是不是现在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
电话那边只传来微弱的叹息声,随即是一阵沉默。
“你说话呀!”薛海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别收着藏着掖着,你有什么不满,你大可以说出来,别整这些幼稚的东西!”不主动联系他,他可以当是耍耍小性子,可是他都先妥协了,她还是一声不坑,他就有点恼火了。
夏竹茗本来就因经痛而难受得要命,刚刚连电话都拿不稳了,电话掉地上才不小心挂掉的。现在他却不分青红皂白,还来责备她,内心只觉一阵酸楚,眼泪也不听话地涌出来。
薛海桐对冷暴力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前女友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耍性子,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非得让他猜上半天,猜不出,不说,还得承认负罪感,到最后虽然连哄带威胁可以化解危机。可是次数多了,他觉得累,特别的累,就像现在。
“你们女人都这样!”薛海桐一激动,把心里想的都给说了出来,“她是这样,你也这样,你们女人都爱这一套,明明可以说清楚,却非得打谜语,要在别人的痛苦中找快乐,是不是?”
听他这样说,夏竹茗就越发难受,带着哭腔,艰难地说道,“你痛苦?那我是不是要给你道歉?”
实在难受得很,胃里也了一阵一阵地翻滚,也没听清薛海桐在说什么,夏竹茗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卫生间,吐了好一会儿。
回来看到手机还显示在“通话”,可她却讲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好累,不想说话了!”夏竹茗点了一下扬声器,躺在手机旁边很艰难才把话给说完。
此时此刻,薛海桐才发觉不对劲,气焰一下就蔫掉。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突然的关心,似乎让她的委屈都化作了眼泪,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她呜咽道,“我肚子痛!”
“吃药了吗?”薛海桐着急地问道,一不留神,被书柜上的一个锁扣给划伤了手指,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在洁白的衣服上一擦,上面便留下了鲜血色的印记。
电话那头,只是呜呜然,也不知道她说没说,总之,他什么也听不到。
“家里没人吗?”薛海桐又问。
夏竹茗哭着说了一些话,但薛海桐压根没有听清。
“我马上过来,等我!”说完不由分说,就把打电话给挂了。
刚刚回到房间的薛爸爸与薛妈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着急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开门便看见薛海桐在门口的柜子上找着东西。
“你在找什么呢,小桐?”薛妈妈柔声问道。
“找爸的车钥匙呢!”薛海桐头也没有回,埋头找钥匙。
“你怎么去那里找呢?”薛爸爸说,“我一直都把钥匙放鞋柜的呀。”
听到这话,薛海桐马上转移阵地。果真在鞋柜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车钥匙。
“我走了!”留下这么一句话,薛海桐就跑了。
“注意安全!”薛妈妈一脸担忧,“不要开那么快!”
“这是出任务了吗?”薛妈妈小小声问道。
“是!”薛爸爸脸上没有一丝担忧,反而带着意识深长的笑意,“是爱情任务!”
薛爸爸这么一说,薛妈妈好像也明白了过来,俩人相视一笑,就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好在夜已深,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薛海桐忍不住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比平时足足快了近一半的时间。
薛海桐用力捶了捶了门,怕夏竹茗听不到,特意加大了力度。他想着,夏竹茗疼成这样还不去医院,想必是家里没有人。
然而,他才敲了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夏清风。
也许是临近高考,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可是看到薛海桐,他还是一脸兴奋,“姐夫,怎么那么晚了还过来!”
“我找你姐有事!”薛海桐边说边进了屋,准备直奔夏竹茗的房间。但是他才进门,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桐,是你敲的门吗?”夏爸爸也是一脸诧异。眼睛半眯着,看样子是被吵醒了。
“夏竹,是舒服,我来看看!”薛海桐说。
“不舒服?”夏爸爸与夏清风面面相觑,继而一脸茫然地说,“我们怎么不知道!”
正在这时,从夏竹茗的房里传出一道声音,虚弱而急切。
三个大男人一听,不约而同地往她房间跑去。
门一打开,果真看到夏竹茗趴在床上,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床边。远远看去,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夏爸爸被她吓得不轻,拖鞋都走掉了一只,也没心思去捡回。只见他急匆匆地走到床边,把夏竹茗扶起,躺好。
“怎么了,丫头!”夏爸爸眼睛睁得老大,两手紧张地都颤抖起来了。
“爸,我肚子痛!”夏竹茗捂住肚子,蜷缩起来,看样子十分痛苦。
也是这时,薛海桐才看清她的脸,此时是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憔悴地像是几个月没有休息过一样。
“叔,赶紧送医院吧!”薛海桐对夏爸爸说,伸手就要去抱夏竹茗。
“丫头,别怕,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啊!”夏爸爸说着,腾出地方,好让他抱起夏竹茗。
不知何时出去了的夏清风,却在此时端了一杯水回来,“来,来,来,把她扶起来!”
已经抱起夏竹茗的薛海桐,愣了愣,还是听话地把她放回到床上,按夏清风的意思扶着她坐在了床上,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先给她喝点热水!”夏清风说着,又跑了出去。
“喝点热水就行了吗?”薛海桐迷茫地看向了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