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星宿派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武功阴毒不说,门下弟子也个个善于用毒,甚至还常常以活人修练毒功,既然有人灭了星宿派,应该是侠义之举,颂扬还来不及,怎么反而得了西毒这么个名号?”
“贤弟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位西毒覆灭星宿派没错,但是按照星宿派残存弟子的话说,这一位的武功比起星宿派武功还要阴狠毒辣,贤弟应该听说过丁老怪的化功大法吧?”
“那是当然,化功大法是丁老怪的看家功夫,以毒攻化去他人辛辛苦苦修来的内力,委实歹毒无比。”
那大哥点点头,继续说道:“化功大法虽然歹毒,然而却比不过西毒的武功。也不知西毒使的到底是什么功夫,竟能夺取对手内力纳为己用,也是这个原因才被称为西毒。”
两人低声交谈,声音虽小,又怎能逃过唐晓峰一桌人的耳朵。
唐晓峰本人不在意外人评价,表情毫无变化,乔峰身为丐帮帮主,消息灵通,应该早知道这些,因而对两人交谈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有段誉目光古怪的看了眼唐晓峰。
三人继续拼酒,时隔不久,楼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上楼,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行走却不受影响,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
两人来到唐晓峰一桌前,对视一眼面露犹豫。
乔峰放下酒碗,大声道:“这两位都是朋友,有事尽管直说!”
两人看看唐晓峰和段誉,面容一肃恭恭敬敬的向乔峰弯腰行礼,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点头沉吟道:“急促了些。”
老者连忙道:“兄弟也是这么说的,原本打算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不过对方好像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出言讥嘲,说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罢。”
乔峰想了想,再次说道:“无妨,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唐晓峰三人再喝一阵,期间又让酒保再次上酒,直到临近傍晚,前前后后每人都有数十碗下肚。
段誉见两人神色如常,他却无法支撑,就算有六脉神剑化解,仍感到有些酒意上涌,当即说道:“两位酒量惊人,小弟却是不胜酒力,况且这位大哥明早还要赴约,不如今日到此为止,改日再行畅饮。”
唐晓峰已然尽兴,是否继续并不在意,目光看向乔峰,让他定夺。
乔峰暗自觉得段誉所言不错,如果带着满身酒气赴约,难免让对方觉得不够尊重,心里不愿也只能作罢。
三人结账时乔峰和段誉囊中羞涩,唐晓峰因覆灭星宿派,从星宿弟子身上得了不少银钱,付账后结伴离开酒楼。
乔峰见二人爽快,甚为投机,有心试试脚力,大步迈开越走越快。
唐晓峰一笑,脸上不动声色,脚下如常前进,然而每一步起落之间都似慢实快,相聚数米距离,刚好和乔峰并驾齐驱。
段誉和二人相比,速度固然不慢,然而奔走间却难看许多。
凌波微步本身飘然若仙,然而并不适合长途奔走,段誉施展开来仿佛一只大猴子,在两人身后上蹿下跳,倒也没有被落下
出了无锡城,三人速度更快,片刻间奔出数十里,乔峰越走越惊。
段誉步伐缥缈,与他一时间难分高下,这倒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吃惊的还是唐晓峰。
只见唐晓峰步履稳健,如同正常步行,就连腰间所悬长剑都未曾有丝毫摆动,但却始终与他保持平行,数十里下来不仅面色如常,呼吸也没有半点急促,这才明白,无论内功和轻身功夫,对方都在自己之上。
乔峰心里暗暗猜测,对方到底是谁?
江湖上有这等本事的并不多见,何况还如此年轻,想来想去既然不是慕容复,恐怕也只有东魔或西毒了。
想到这里,乔峰没有任何征兆脚下一停,段誉猝不及防,从他身边一下冲出老远,才又慢慢返身回来。
唐晓峰轻身功夫收发自如,在乔峰停止的同时也停了下来。
乔峰更感吃惊,朗声道:“阁下是东魔还是西毒?今天乔某可算服了,难怪能与南慕容并称四绝。”
唐晓峰微微一笑,拱手道:“小弟唐晓峰,应该是他们口中的西毒吧!只是和南慕容并称不免有辱身份,不过能和乔帮主并列却是荣幸之至。”
段誉回来正好听到唐晓峰的话,侧头咧了咧嘴,在他心里唐晓峰外表年轻,实际上可是经年老怪,竟然在乔峰面前自称小弟,这结交之心太过显而易见。
乔峰微微蹙眉,对唐晓峰的话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认为对方太过贬低慕容复,要知道在东魔、西毒出现之前,江湖上青年一代只有北乔峰,南慕容。
唐晓峰笑道:“乔帮主没见过慕容复,所以也不要觉得小弟妄言。此人的真实身份乃是五胡乱华时入侵中原的鲜卑贵族后裔,其祖上先后建立过前燕、后燕、南燕等国,慕容复名字中的这个‘复’字其实就是要恢复燕国的意思。”
乔峰和段誉一怔,心中惊疑,同声问道:“竟有此事?”
此时慕容复的身份还没有未公开,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尤其慕容复现在还有南侠之称,为人仗义疏财,两人怀疑才属正常。
唐晓峰点了点头,肯定道:“绝无虚言,慕容复此刻正以李延宗的身份混迹西夏一品堂,试图借助西夏扰乱中原,从而完成复国目的。”
乔峰认真看了看唐晓峰,发现对方一脸真挚,竟让他生不出怀疑之心。段誉则脸色骤变,他想到了唐晓峰未卜先知的本事,心里更没有丝毫怀疑。
慕容复身份现在还未揭穿,然而这事可大可小,丐帮本身侠义为先,乔峰忧国忧民,不远中原陷入乱局,心里暗暗谋划,再无心情闲逛。
回城路上三人正是介绍,乔峰等值段誉竟是大理段氏子弟,连道:“难怪!”随后询问段誉出现江南的原因?”
段誉实话实说,将如何被鸠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慕容复的两名丫环等事简略地说了。虽然长话短说,对自己种种倒霉丑事,也没有丝毫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