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季,还没有开学,良心在家也很无聊,门外走进聂良峰、聂良宇、薛佳琦、薛佳吉,大家做了一会都说没意思,不知做什么。
“去大姐家吧!好久没有看到大姐了!”
“好!那就去南屯大姐家吧!”
薛佳吉饶有兴致,几个孩子都说这个不错。
良心上穿了件白色背巾,下面一条灰色外裤,腰系黑色腰带,就出了门。要出屯子时,恰好遇到走出门的姜晓旭,她问良心何处去后,也说家里没有趣。良心自觉姜晓旭虽然不是亲戚,但是真的不是外人。
“一同走一次吧!过些日子开学了,就不像在小学,同是一个班,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了不是吗?”
“那........好吧!”
良心象姜晓旭挤挤眼地笑着。
已经长大些的姜晓旭,梳了剪发,一流绺海无法遮掩额头,更加明亮的眼睛,时常微笑的口唇,添加咯咯的笑声,托出一个快乐无忧的女孩!平时看不到她穿裙子,今天上穿白色衬衫,下穿黑色短裙,尽管她有些胖,但却时时散发着丰满阳光之美!
出了村,向南走便是去姐家的土路。
路很平,宽两米左右,雨水冲刷过,上面一层细细的浮土,多少有些走在地毯软绵绵地。习惯了走水泥板路的,散步到这里,便是回归自然!两边是一寸多长的小草,又绿又嫩,老牛最爱吃的。两边碧绿色的玉米地,已一人多高,望去和路一样长,来往的人并不多,已是天然的幽径,就是如此吧!比走在林荫路上还要舒服......。
走路间有蛐蛐跳出来,姜晓旭看着新鲜还去抓,她忽地跳得一丈高,带着惊叫,而且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样。
孩子们看向她那里:一只小青蛙在不慌不忙地跳着,不知怎的惊吓到了姜晓旭,悠闲地转进草丛中不见了......
“她怕青蛙!”
所有的孩子都明白了。
哈哈......
瞬间,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都直不起来腰!
在姜晓旭一边的良心,也是笑了,但又见她的脸如此,忙收了笑,上来拉着她的手,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的,不就是一只青蛙吗?它又不咬人,你怕她做什么呀?我看你平时连老鼠都不怕的嘛!怎么怕这东西呢?”
良心像个大哥哥安慰道。
“青蛙我见得不多,她身上光光的,看到不知怎么就怕......它又忽然跳出来-------吓死我了!哈哈......”
说着她竟笑个不停,弯下腰......
一阵笑声过罢,小些的孩子聂良宇、薛佳吉也不知道累,就在前面跑,似乎这就是她们玩耍跳跑的天堂。聂良峰、薛佳琦随在其后,也许是姜晓旭走得慢些吧——她二人拖在最后了。
也不需多时便来到聂紫萱家。紫萱家是六间单开门的泥土结构的草房,方方正正的,院落整齐有致。后面是门,从左侧绕到前面进到屋里,聂紫萱看到弟弟一行人。
“呀!你们怎么来了?”
她惊喜地跑上来。
“孩子们你们随便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东屋的婆婆原是个白发的小老太太,一脸地善面,满脸的皱纹,矍铄的眼睛,一个瓜子面,便知这是经历风雨的人,年轻时定然漂亮的。精神很好,腿脚快得很,并不比年轻人慢半分。紫萱的婆婆如祝平一样地好。苗林江的脾气如聂发一样的不好。
紫萱婆婆热情地招呼着,又微笑着走进厨房。
孩子们答应着,便各自玩去了。良心在炕边上有本书就拿起来翻看。这书里的内容原是男女人的事——儿童禁看的,讲的性生活的事也很露骨,良心眼睛都直了,他不知道所谓的性是什么,他只是好奇,似乎是人做的事就像猪要怀羔子时做的事,让他着迷的是和不敢问的是成人都这样做吗?他的脸都热了,但好奇心还让他去看,使得他的下面很不舒服,有人过来还用手去遮掩,很怕谁知道会笑话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姜晓旭走到他身边,看他入神,也来瞧瞧。
"哈----!这是什么书呀!"一手抢过来想去翻看。
聂良宇这时恰从外面跑进来,良心跳起来,一个进得快,一个扑得急,姜晓旭还在后退,说着之时良心的右肩撞在聂良宇左肩上,脚下还拌到聂良宇的脚上,打着趔趄扑倒了姜晓旭,若不是姜晓旭后面就是两米长的大沙发,姜晓旭定摔得很重,这却没有怎么样,尽管良心着实地压在她的身上。
良心压着肉肉的女孩,抬头时姜晓旭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去,良心的脸还是如同红纸一般,四目一对,电光闪烁,姜晓旭颇是美丽聪慧,良心的心忽然一阵翻动。
“嗨嗨......良心哥趴在姜晓旭身上了,还贴脸呢!”
聂良宇也许是没有疼,还没有爬起来便喊。这似有似无的话,孩子们听了都向这里跑来,看是什么稀奇。
“呸!起——!”
姜晓旭的脸一时也变得绯红。良心依然不忘那本书,一手拄床,一手突然夺过姜晓旭举在头顶的书,翻身站起来。
门开了,聂良峰、薛佳琦、薛佳吉拥了进来。
“什么情况?”
“良心哥趴在姜晓旭身上了,还贴脸呢!”
聂良峰惊异地看去,却见聂良宇已笑着爬起来,而且大喊大叫的。
“我让你乱说......”
姜晓旭从床上坐起来,站起身,举起手,扑向聂良宇。聂良宇见事情不妙,夺门而出。
孩子们又问怎么回事,聂良心也只说让聂良宇绊倒了趴在了姜晓旭身上,聂良宇却乱说一气,还偷着把书藏到后面,没有让谁发觉。不需很久,被姜晓旭‘打’了一顿的聂良宇喘着粗气,和满脸还红红的姜晓旭走进屋子。孩子们都不再言语,但良心的心理却终是不自在......
饭好了,玉米粥,就着咸鸭蛋,上来黄瓜干豆腐土豆丝拌的凉菜,吃起来恰对口;还有排骨豆角,酱焖茄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吃起来却可口的。姜晓旭坐在外面,吃起饭来确实像个大姑娘了,不紧不慢的,不像良心他们只顾吃,更有狼吞虎咽的......!
暑假期间就这样,今天走走,明天闹闹,不知不觉已经开了学。
这日天空没有一丝白云,升起的太阳,红红的脸,微笑着,洒下阳光,柔柔地照着大地,像慈母的微笑,总会给在她身边的人无穷地温暖、无穷的爱!
本来今天良心会早些去的,原本和姜晓旭骑自行车一起走的,不料,他们刚出村子,良心骑的车子被钉子扎了,便让姜晓旭先走了。回来要粘上再去的,也没有弄好,还耽搁了时间,也只好走着去了。
乡村的沙土路,比不上城市的公路车多人多,但这时三五成群的学生过去也是有的。走在半路,车人都不多了,良心加快脚步,身子移到路中间。耳听后面有自行车响动,便向右侧躲过去,忽然觉自己的右侧膀臂擦了一下,一个人从他的右侧晃着还是进了路边沟里。恰好,路边不是沟,不过只是比路低些,坡度不大,两边栽些树,她也没有撞到树上,正倒在沟沿上。
"哎呀.........!"
但听得女人大喊一声。良心有些痴呆的看着她。
“你没长眼睛吗?你不会躲车吗?”
她抬起头,咧着嘴愤怒地看着良心,一边爬起来。她梳着半遮耳朵地剪发,乌黑的发,鸭蛋样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即使发怒时也似乎看不到有火花的眼睛。不瘦不胖匀称的身材,一台半新地红色自行车。
“我向右躲,你怎么也向右呢?你前面长眼睛了,我后面也没长眼睛!”
良心眼中略带一丝庆幸。
“右侧通行你不知道吗?没长脑袋吗?你往车上撞耶!我在躲你呀!”
哼!你这头笨猪,还有点得意!遇到你我倒霉死了!良心那一点侥幸,居然也被她察觉了。微翘起的嘴巴变得高高,白静的脸变得通红。
“你没怎么样吧?车子也没怎么样吧?”
良心关切地走上前。
“看我的胳臂、手、还有腿,还有我的衣服!”
女孩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摸着腿和胳臂。幸好那是青色的裤子,黑色小衫,而不是白色的,拍拍,闭着眼还可以凑合穿,会少添些狼狈。手掌心有些红色条条血痕,她皱着眉头。
“也是呀!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还好她没有做在地上大哭,否则真不知道会怎么办了!良心感到责任真是自己的,但愿她也不要讹自己,我可没有钱的。
“遇到你真是有些倒霉,上学真有点来不及了,到学校我在找你。”
女孩扶起车,正了一下车把,又骑上了车子而去......
良心稍稍安下一颗心,暗想你到哪里找我,人那么多你找得着吗?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何干系,到学校找我做什么?
没完了吗?
在初一二班。
良心找到自己的座位。
霍新华已做在座位上。她看看那还在作痛的手,又看看聂良心,嘴边露出得意之色。
良心一惊吓了差点喘不过气来。那颗侥幸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无语、尴尬、担心时刻敲打着那颗小心脏......
值得高兴的是姜晓旭也分到这个班,做在离他很远的另两排。
走入了这个新的校园,良心感觉这个校园好大,似乎变了一个世界,一个陌生的人群,一个新天地。此刻,那种新鲜感觉被狂跳的心敲跑了,似如惊弓子鸟。
“是我的手把你吓到了吗?怎么没有一句话呢?”
“对了你摔得还疼吗?一会去看看吧!”
霍新华故意有些不高兴。良心心一颤,定定心,终于憋出话来。
“那是沟边,沟也浅得很,骑的慢,现在只是手有点疼,没事的,很快就好了。你怎么没有骑车子呢?没有吗?”
“车子一出门......”
霍新华原有一肚子气的,眼见良心成了自己的同桌,便作罢了。良心也终于放下了心。
霍新华平时也不是健谈的人,两个人谈罢,便各自做事。两个人看起来却很相似,都是不多言、学起习来不要命的人。时日多些,两个人似乎很是默契。
这日下午,打扫卫生,同学们把屋子打扫擦洗完毕,后来都玩去了,教室里只有他俩个人,各自看书学习。不料,姜晓旭带领一些同学跑进教室,偏拉良心出去,良心就不肯,无奈人多还是把良心拉了出去。
“就你两个人,平时总在一起还不够吗?会被人家说闲话的!出来吧,她要待就让她一个人待着吧!就是想在一起,也不要大庭广众的呀!”
姜晓旭笑嘻嘻的,好像多年的好友劝说一个误入迷途的朋友。还有众多男同学在四面围着堵着、拥着。
“不——,我就现在学习去,我就不想离开桌子!”
良心执拗起来,好象他的同桌真是他的什么什么,他现在好像寸步难离似的。良心的脸变得涨红,眼睛也忽然变得比往日大得许多,似乎同牛眼睛可以一拼了!
众多的人挤在门口,来回进出的门,一时间失去了它的功能,宽敞的教室连空气都不能流通了,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成了密闭的屋子。良心似乎真的有些恼怒了,摆脱了姜晓旭,分开人墙走进教室,做回原位。同学们笑着散去,良心却真的无法看书了。偷眼看霍新华她却和没有发生什么事似的,依然入神的学习!
“你这也能看下去呀?”
“关我什么事?树大根深不怕风吹!脚正不怕鞋歪!”
霍新华看着有些惊讶的良心,微微一笑。
“人言可畏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学习吧!”
良心似深有感触。霍新华却淡定得惊人!
良心的心理顿时一热,自己似乎低估了眼前的同桌。原来心间坦坦荡荡,远胜于做事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原来虚假终会在事实面前不攻自破,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良心呆呆看着霍新华,霍新华猛抬头忽然看到,她的脸瞬间红了......
早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