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顾不得再买什么东西,他着急回家了,便跑了过去。
他原本要离开这个家的,然而去的地方容不下自己,容不下这个弱小的他;他只想活着,不想惹谁,不想给谁添麻烦;他只想安静地活着,简简单单看看书,写写字,生活中即便很苦、很累他也不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是如此上天竟也不会给他一个空间,就这样硬生生又将他送回了这个家!这个充满吵闹的家,从小良心便习惯了看着聂发喝酒,习惯了那少见笑容的脸上,拉着怨天忧人的帘子,怀着不满,不断地尊尊教诲着屋子里的每个人,肆无忌惮开怀谩骂着......
“怎么回来了呢?良心!你哥哥没有给你找到活吗?”
村中有知道良心去了良哲那里的事笑着问道。
“哥哥也给我找活了,活也不错,我因为想家便回来了!”良心的脸上象擦上了一层胭脂般,露出一抹可心的欢笑。就在此刻,在良心的心中系一个大大的结,这个结只有良心知道,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秋天捆玉米的时候。
聂发喝了酒和良心去了玉米地里。干了不到几个时辰,聂发在后面不停地大喊着:"玉米杆顿顿---不齐,要子怎么系的?都系根上了!他妈妈的给我从系!"
聂发在后面絮絮叨叨,在身后不断地大喊着。忽然聂发从后面疯了般跑过来。良心也早用眼睛留着后面,见了聂发如此,索性跑出了地直奔家而去,不知哪时只剩下一只鞋子跑到了家。
到得家中只是匆匆忙忙地说:“我爸爸在后面追打我,我要去小姑家干活去!”
“你们呀!一干活就打,走就走吧!”
祝平无奈地说。
良心在家换了鞋子,带了一套衣服,便跑到十里以外的柳花摇三姑家。
外面下着小雨,秋雨绵绵,冷冷地打下已秋黄了的叶子,有意无意地瘫在地上,风吹来几片叶子黏在地上连动也不愿意动了。
良心也不知道这一跑,究竟会怎么样,他也不在想更多了,他只想跑出去再说,他只想离开这里。
动动肢体,有些无力,也许是因为那病原因罢,他总觉身体大不如以前了。
良心和三姑家的二弟吴齐辉坐上车来到火车站。
车站里漆黑,突然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者和一个高个的中年男子打在一起!本料想那个身高体重的会获胜的,却不料老者不知何时弄得个条子,没命般冲上来,骤雨般狠狠地抽打那个人。那中年男人也许禁不住这玩命似的打斗,慌忙抽身逃走了。
有了一席之地的老者,在地上铺了毯子,这破衣阑珊的一家三口人躺在一块,睡起觉来!
这着实让良心感觉有点弱肉强食的味道,见识了没鞋的不在乎穿鞋的!
这次做车要到哈尔滨,那里的人很多。下了车,找不到东西南北。跑到一个大鼻子的身边,打听路。那个大鼻子的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良心觉得不对,忽然想到俄国人,才滑稽地跑开了!
火车上的人还不算多,虽然没有买到坐票,上得车来却有两个做位是空的,好像特意为他们俩准备的一样!
做了几天的车,只有累。偏有一个黑黑的胖子拿良心来开心。
“你这般强壮,能做什么呀?恐怕要么飞起来,要么钻洞的好手!”
那人欢笑着。
“你少捧我,是不是捧得越高摔得越疼呀!”
良心说着脸上流下汗来。
“有些自之知明啊!”
那人大笑道。
“就是就是,不象某些人只会拿别人开心!”
良心自觉被人家当做笑料了。
三天后终于到了住在大兴安岭的小姑家。
小姑家住在木板房中。到那里天已很冷,烧着木瓣子,屋中暖暖的。
一进屋,小姑姑聂琴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呢?”
眼圈顿时红了。聂琴一家搬这里多年,亲人一个也看不到,这侄子和外甥的到来,这般突然地降临,似乎是上天的优待,有些受宠若惊了!
薛佳琦和薛佳吉也围过来,凑在一起便重温了儿时的打闹、嬉笑、快乐!于是不一般地亲近起来!
良心体重一百斤,步入成年的他,从哪里看都更接近小孩子。
最近,下体痒得厉害,又挠不得,良心着实心烦难受。
前几年良心背了二百斤的大米,气正胜的吴齐辉,提起早有挑斗之心。这日来到山边,也无人。
“哥哥前几年几个孩子围着打你,都打不过你,现在好像不行了!”
吴齐辉有些轻蔑地说着。
“哪里不行!是老虎不想发威罢了!”
良心笑道。
“哥哥在车上怎么被人家说得那般狼狈,就和二弟的能耐!”
吴齐辉讽刺道。
“好好我们较量一番。”
良心似被激怒一般。
二人的拳头似雨点般,打向对方......
吴齐辉的拳头,出乎意料般的有力,击打在良心胸部,一阵剧痛,良心以坚持不住,便像斗败的公牛般逃到一边。
“我可打不过你,你好厉害!”
良心喘着粗气。
“不是对手吧!”
吴齐辉得意地说道。
到得家中,良心好觉胸肋疼痛。
成年的薛佳琦,做的一手好豆腐,再卖些零货小吃,以此为生。今日,做了可口的豆腐汤,端上来,特意端给从山边回来的良心和吴齐辉。以前,从不曾吃过似鸡蛋糕般柔嫩的豆腐,也许是初次尝到,便觉这是上好的美味了!
谈说美味,薛佳琦有了兴致,撺掇着去大山里,捡些真正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