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自己现在好像泡在了一条地下暗溪之中,这里难道是赤道的位置?
空气潮湿闷热。连河水都是温热温热的,难道是自己盖多了?刘辩手舞足蹈的想在梦中挣脱这这层厚厚的被子,一声惊呼从耳边传来,刘辩看着黑不溜秋,空荡荡的周围,从哪冒出来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周围一切也突然开始摇摇欲坠,怎么办?前方似乎有气流涌入,河水顺着哪个方向在慢慢流淌,有出口?
周围的晃动也越来越大了,不管到底是不是梦,先出去再说!前方的道路似乎越来越紧,有亮光!刘辩像泥鳅一样匍匐着朝着亮光钻出来,自己刚冒出了个头,还没等欢呼胜利,就被一双巨大的手快速全身拖了出来。
自己快被吓傻了,难道到了进击的巨人世界?太危险了,我要回去……刘辩不安的在巨手上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不是惊叫,而是啼哭。光溜溜的小身子刚出来就被裹了件小貂皮。手脚也变成了皱巴巴的小胳膊小腿,不用想,以前帅死万千少女的脸庞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打击。刘辩伤心的哭着,一声粗糙的大手的拨开了刘辩因为害羞进而夹紧的大腿,
一个苍老的嬷嬷狂喜道:“是皇长子!贺喜陛下!”
“哈哈哈!”那个在门外紧张不安的男人扬天大笑,”赏,赏!王伴,下令,皆重重有赏!”
我刘宏,也有儿子了!一个帝国,拥有了一个继承人才是一个根基稳固的帝国!
“诺!”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恭敬的回道。
“陛下,臣妾终于给你生了个儿子。”何氏的语气带着欣喜,也同样带着欣慰,她是看透了现在给她万千宠爱的天子,宋皇后,李美人,田美人。哪个哪个不是当年天子的枕边人,如今呢?废庶的废庶,打入冷宫的打入冷宫,还有几个早已在暴室内做了孤魂野鬼。这个当初疼爱她们的天子可曾有过一点怜悯和关注?
只有母凭子贵!再拉上自己的母族,掌控朝纲。才能像当年的窦氏,权倾天下!才能在这冰冷冷的宫廷中,掌控自己的生死……
“爱妃,幸苦了!”刘宏轻轻的扶着何氏躺下,细心的擦拭着何氏额头还未消退的汗珠。帮她捏了捏被角。轻轻逗弄着这个孩子。
刘辩懵逼的消化着这一切,任凭自己的便宜父亲逗弄自己。
何氏发誓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刘宏这么温柔体贴过。刘氏的皇帝都是那样的薄情寡义,还没有哪个皇帝,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当然,有个爱男人的哀帝不算。
“还请陛下赐名皇子。”现在不趁热打铁,还能等什么时候,何氏挣扎的爬起,无限温柔道。
刘宏止住了激动,握着何氏的手,沉思了片刻道:“皇子,就名辩吧。”
何氏大喜:“谢陛下……”
辩,治也。——《说文》世界最早的字典,作于汉和帝永元十二年。是这样解释这个字的。
刘宏希望他的儿子能做一个明辨别人是非对错的人,意是对这个儿子报有不小的期望。何氏,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爱妃好好休息,朕先去东宫一趟,晚些时候再来看爱妃和辩儿。”刘宏缓缓离开了。刘氏王朝,在这后宫之中,至高无上的主宰并不是皇帝,而是太后,刘宏还要把这一喜悦禀明给自己的母亲董太后。
“我儿为皇长子,现在陛下只有我一人独子,天生比其他人有优势,宫中诡秘凶险,若要我儿活命,还是要养在宫外才能活至啊……”何贵人扶了扶额头,有些累了,把刘辩搂在身边,对寝宫外想上前宫人吩咐道:“今后皇长子由我亲自哺育,任何人不得将皇子抱开我的视线范围以外。违者,扔进暴室!”
一股刺骨的寒意刹时笼罩了殿内所有人,暴室可已经不是以前的织染衣物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了地狱,无药可医垂死哀嚎的病人,触怒贵人的宫女,以及触怒天子打入其中的妃子!那里就是宫里最肮脏,最黑暗的角落……
“陛下驾到!”大长秋曹节领着众宫人恭迎刘宏的到来。刘宏脸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大长秋是皇后寝宫长秋宫里的宦官之首,曹节在这,那表明着宋皇后应该也在这!
“孩儿恭问母后圣安……”刘宏还是很感激自己的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父亲早亡,传到自己的手里已经降到了解读亭侯的爵位了,小小的亭侯可不是食邑很大的地方,归他的收入只有一个亭的税收!(村级),空有侯爵的名头,连食客都养不起。而且,像刘宏这种长期退出京城的家族,关系人脉早就衰败的一干二净,除了只能吓唬吓唬村里的土包子,连一个亭长他都没有权指命。辛亏有董氏操持家务,才让刘宏顺利长大,还留有清名。在前大将军窦武的扶持下,如同做梦一样,轻车入京,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两汉的政治环境从刘秀一开局,或者说从刘邦开始,就决定了外戚在汉家江山不可动摇的地位!因为两汉的外戚实在太过强悍,实在太过BUG了,从第一代吕氏外戚悼武王吕泽,发兵佐高祖定天下。可以说吕泽武功战绩毫不低于韩信那个兵圣!
二代的卫霍氏军事贵族集团更是鼎鼎有名!卫青,霍去病,霍光,哪个不是功绩震天!明载史册。霍光更是明目张胆一手行了废立皇帝之事,老刘的娘家人管大外甥的事怎么了。
第三代的王莽更是直接篡汉,把王太后气得玉玺都摔崩了一个角,刘秀的郭,阴皇后更是子弟皆侯。老刘家的皇帝本意是拉拢外戚集团对抗功勋集团和世家。平衡各朝廷政治势力为目的。
没想到功勋集团根本是烂泥扶不上墙,趟在祖父辈的功劳簿上走鸡斗犬,逗比层出不穷,没几代就自己玩死了自己,还没等外戚集团发力,他们就自己灰溜溜的退出了朝堂。
而自东汉以后,外戚集团和世家门阀逐渐从现了合作融合的趋势,东汉皇帝多为年幼即位,皇帝年幼时,外戚打着皇帝牌碾压世家,皇帝长大了,要夺权,自己的娘家人却站在了世家朝臣那边了,这点皇帝能忍的?娘的,老子小时候用老子的时候挺爽,等老子长大了就不帮我?所以皇帝为了争权,只能寻找自己信任的人提拔起来抢班夺权,那么身为服侍皇帝从小长大朝夕相伴的宦官自然比其他人信任的多。而基本上是儒家出身朝臣们厌恶也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平日所歧视阉人宦官有共同利益,相互合作。三顾势力加上皇帝,朝廷势力又达到了重新平衡的目的了。
刘宏做到了,在恒帝已经使用过宦官政变这一套后,刘宏居然又照葫芦画瓢的弄死了外戚窦氏,难道窦氏是猪?前一任的外戚梁氏的鲜血都未干,他自己这个大将军又同样倒在了同样的招式下。只有一个可能,刘宏做的更隐秘,他也更聪明,更果断!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是个政治天才,从一个小小的亭侯,没有一个亲信大臣也未得其他太子继位的皇帝一样得以培养,由一个已经式微的偏房亲戚,能走到收揽大权,口含天宪,为天下所有人所拜服,甘愿或不甘也要称其为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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