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沮丧、这么颓废,她也不是那么没有胆小怯弱的人,但就是提不起任何兴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她感觉快乐的,甚至没有面对事实的勇气。
林倩只想跟慕栾在一起,不管无处落脚安家,只要在一起,纵然是被追杀也是幸福。
“对,你说得对,我要养好身子,我要去见相公!”
婵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通了,总归是个好的开端,轻笑道,“大少夫说得对,咱们先好好养身子,等好了就去见大公子。”
没过一会儿,林倩忽然睁大眼睛,抓住她盖毯子的手,忽然间来了精神道,“刚刚是不是有人说相公被通缉了,罪名是什么?你去问清楚!”
婵娟看她此时眸光清澈、坚定,不再有颓废之意,心中不免有些欣喜,咧开嘴笑道,“诶,大少夫人且等着,奴婢这就去问清楚!”
辰鄯与慕栾不在丞相府,做主的就是辰然,下了死命令不许告诉林倩。
婵娟无处可问,便是旁敲侧击地从一些嘴上不把门的丫鬟小厮的口中得知慕栾被通缉的事情,婵娟转头就告诉了林倩。
林倩倒是不声张,听着婵娟所言,心中有了计较,似乎与慕栾心意相通,淡淡道,“这是官逼民反,我若是相公,再不出手可就是傻子。”
婵娟看她的神志清醒,似乎比之前更加坚强了几分,一直是嘴角上扬的欣慰,道,“那是自然,此事是他们朝廷的人做的不地道。
咱们家大公子爱民如子,且不说他善良,就是碾死一只蚂蚁都是不会的。”
“错了,”林倩似笑非笑道,“相公从没杀过人,他答应过我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杀人,更何况是无辜之人。
王瑜将这件事嫁祸给相公,爹爹们说他做事滴水不漏,今日算是见识了。
咱们先按兵不动,争取派人先与相公联系上。”
林倩不相信慕栾会杀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不难猜,只不过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等辰鄯回来再做商议。
婵娟免不得说几句吉祥话道,“大公子与大少夫人必然会与婵娟的寓意一样,将来必定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借你吉言!”林倩轻笑点头,转身到了妆镜前,看着憔悴的自己,不禁怀疑自己又人格分裂,但是她却记得很清楚。
婵娟离开屋子去替林倩守辰鄯回来,林倩对着镜中自己道,“真是蠢,泛滥的同情心,别人杀人都不曾手软,你倒是因为一个想法病倒。
以前一个人遇到再大的困难都扛了过来,现在就是娇气,娇气久了,真是做作!”
想起之前她身边的人都与她说要坚强,不能被一些糟糕、不合心意的事情所打倒、刺激。
说实话,她曾经真是个乐观的人,不管身处在什么逆境,只要是还活着,照样从原地爬起笑得猖狂。
可是如今,变得敏感、脆弱、娇气,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倩对着镜子露出久违的笑意,道,“相公,你放心你背负的罪名,我会让他们挨个尝!”
辰鄯将流民们的尸体统统收起来,叫人送他们回去他们的故乡埋葬,倒是在一人的身上找到一卷血书。
是他们想要上告御状的流民的百人血书。
辰鄯看罢,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无奈,如今的朝堂只能推翻,不能整改!
“大人,大公子那儿来信!”侍卫将一封信交道辰鄯手中。
辰鄯拆信,看完微微有些震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道,“挑十个武功高强的去青木镇保护五皇子,记住,动静不要太大。”
他身边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知道的人比较少,眼前这个侍卫是她的心腹,所以也是知道的。
辰鄯又叫住那个侍卫道,“等一下,你再替我送封信。”
侍卫点头,等候在辰鄯左右,待他写完信装进信封,才接过点兵离开。
辰鄯带人回了都城,一路上听说慕栾的事情,实在没有想到宫里那位已经到了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地步。
婵娟一直在院中守候,就等着辰鄯回来,当然也是想要同他说两句有关于林倩的事情。
林倩许是闷了,带了个包想去逛逛街,正巧就看到辰鄯回来。
婵娟还什么都没说,就见她走来,赶忙低头迈着小碎步到林倩身后。
林倩打扮得干净利落,妆容精致,走道辰鄯身边行礼,道,“爹爹可以相公的消息?”
辰鄯看她似乎是要出去,但听她所言,应是想找慕栾,“他没事,你要出去吗?”
林倩低头看了眼自己背着的布袋包道,“想出去逛逛,散散心。”
辰鄯抬手,食指与中指勾了一下,伸手的两名侍卫便到了林倩身后,道,“如今咱们相府是非多,你小心些。”
“多谢爹爹!”林倩点头感谢,她知道他并不是想监视她,总归这都城已经变了天。
“去吧。”辰鄯错身进入正厅,转道要回自己的院子。
“谁都不许走!”
林倩还未走到大门,就见以为老熟人带着军队,蛮横无理地闯进丞相府,辰鄯听到动静去而复返。
“朱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林倩被推了肩头,立即失去重心,幸好婵娟手疾眼快将她扶住才没叫她摔跤。
“原来是大少夫人呢,怎么了,看到本官来了,害怕地站不稳了吗?”朱成十分高傲,看待丞相府的所有人都像是看待阶下囚。
林倩如何不知此人就是墙头草、欺软怕硬,此时就是狐假虎威罢了。
“朱大人,我们丞相府有何罪要你带兵前来?圣旨何在,若是没有圣旨,咱们丞相府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出去!”
朱成既然敢这么嚣张自然是有备而来,从袖中取出圣旨,道,“大少夫人别急,这不是圣旨吗?”
辰鄯看林倩心中有气,怕她惹什么事,连忙叫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