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帆不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似乎真的亏欠她太多,救下一个简简单单的是字,大步离开。
女子红唇微微勾起,面上带着些许的红晕,听到他关上门,自言自语道,“我们算不算苦尽甘来?”
慕栾抱着林倩灵巧地翻墙进入私宅中,正好与褚云帆撞见。
褚云帆不解道,“你带她出来作甚?”
“她发烧了,丞相府无人能够照顾她,”慕栾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将林倩放在自己的腿上,将她的狐裘紧了紧道,“我不能将她一人留在此处。”
褚云帆闻言,伸手搭在林倩的腕上道,“她有点虚弱,应该静养,此时都城已经戒严,你带着她怕是出不去。”
“但我也不能放任他不管,我见她时,她的面色便是苍白的,若是今日我不来,怕是在也见不到她。”慕栾低头替她整理帽兜与青丝,道,“舅舅,就让她跟着吧,我能保护好她。”
褚云帆无奈,道,“你决定好的事情,又何必同我讲,我也做不了你的主。”
慕栾听他似乎有些阴阳怪气,不过能够答应就好,道,“多谢舅舅!”
“谢我作甚,对了王瑜的劣迹,我拿到了,要送去给九王爷吗?”褚云帆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慕栾。
慕栾准备去拿,但伸手到一般又缩了回去,道,“誊抄一份送到皇上手中,再叫人混进都城,散布消息,九王爷暂时还不能暴露。”
“你信不过他。”褚云帆询问。
“算是吧,名册中有朱成的名字,可朱成却是三番五次与我们作对,不管他是否真的是九王爷的人,我都不会轻易将我们真正的计划告诉他。”
对慕栾来说,不熟的人都不可信,纵然是手足的兄弟。
辰鄯、商玦与褚云帆都是好友,想来是志同道合才走到一块,不然又怎会长久保持着友谊,慕栾信辰鄯与商玦,自然也信褚云帆。
可是确实不信九王爷毕竟是皇室的人,他真的信不过。
“那你之前说的让他散布消息……”
褚云帆话音未落,门外就想起阵阵的敲门声,不过不想之前那么急躁,而是像登门拜访的客人,或者说是带着敬重。
慕栾看向门外,主动伸手将看林倩的耳朵捂起来,道,“舅舅,这屋内的人究竟是谁?”
“皇上的小姑姑,”褚云帆犹豫良久才说出这几个字,似乎这是个十分难答的问题。
慕栾选择沉默,不必知道太多也多少能够猜出一些。
褚云帆带着慕栾进屋,屋内的女子看褚云帆去而复返,心中高兴,却模糊看到还有一位同他一样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位穿着红色斗篷的姑娘。
“走不了了吗?”
“明知故问!”褚云帆对她依旧没什么好奇,似乎是讨厌她什么都知道,每次站在她面前就是赤条条的。
女子倒也不生气,似乎是不习惯了他的这个态度,轻笑道,“他们不敢进来,你们可以待到明日再离开。”
褚云帆看了眼慕栾与林倩,往屏风后走去,将女子抱起来,道,“帮个忙!”
女子本还挺高兴,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抱她,却是被他说的话狠狠打击,果然他们从来都不是很熟。
“放我下来!”女子冷漠道,“你们若是在院中呆着,我可以护着你们,再进屋我便叫人将你们抓起来!”
褚云帆可不是乖乖听别话的主,将女子抱出来,道,“这个忙非你不可!”
女子怒上心头,但又贪恋他的怀抱,两难她选后者,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引开门外的人,让他们离开都城。”褚云帆并不是谈条件,而是单纯讲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已然抱着女子出门。
女子仔细看了眼慕栾,轻挑眉毛,道,“他就是慕栾?”
褚云帆回头看了慕栾一眼,抱着女子出去才道,“是,云锦的孩子。”
女子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架在褚云帆的脖子上道,“灾星降世,殃及百姓,该死!”
褚云帆却是不管,不惧冰凉的利刃,冷笑一声道,“这些事情你比谁都清楚,要不然这些年你有何必在此独居?”
“你又何必拆穿我,”女子收回手中的匕首,道,“云锦是多好的姑娘,终是被我的侄儿害了。”
慕栾都听得到,轻笑着看向怀中的林倩道,“倩儿,你放心,我一定带你离开。”
应当是褚云帆带女子离开,门外响起站住别跑的动静,一大批兵马跟着前去。
慕栾仔细地听院外动静,待动静小了,才抱起林倩出去。
此处距离东城门无疑是最近的,但是城门处把手严密,只能翻城墙出去。
林倩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会儿,似乎只有慕栾在她才能睡好觉,迷迷糊糊间动了动,道,“相公。”
“乖,再睡会儿,等醒来,咱们就离开都城了。”慕栾像是保证一般。
林倩勾着他的脖颈,试图落地道,“你抱着我那么久应该很累吧。”
“还好,”慕栾将她放下,抬手轻抚她的额头道,“还在发烫,再睡会儿吧,再等一炷香,咱们就能出去了。”
林倩势必不能拖累他,道,“相公,你走吧,有我在一定会拖累你。”
“不会,舅舅替我们引开大部分兵力,我们趁现在出去,等会儿我在回来接应舅舅。”慕栾当然不能辜负褚云帆的好意,他虽然还不老,但毕竟年纪大了些。
“舅舅也来了?”林倩掩嘴干咳了两声道,“相公,出去后,你打算怎么做?”
“到时候在同你讲,咱们先出去。”慕栾扶着林倩脚步快了些,到了城墙处,抛出飞爪,飞上城墙边。
不巧遇见几个巡逻的打晕了朝着都城外顺着飞爪落下。
林倩又咳了两声,似乎有些体力不支,道,“相公,你先走吧。”
慕栾绝不会放任林倩留在此处,不惜暴露自己,吹了声口哨,引来一匹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