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她们那叫爱屋及乌,焦平和焦振兴虽说是亲兄弟,但也还不会比张翠兰和焦耀祖更爱他。
所以没有那种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但终归血浓于水,他越是想要原谅,越是会想起之前的事,便越是做不到。
焦平走了之后,日子又归于平淡,只是之前卖酒的人是焦平,现在又是方雪自己去卖酒了。
当她推着小推车走到镇上集市的时候,熟悉她的人都来和他打招呼。
“哎呀!雪儿来了?这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怪想的慌的!”有个大叔给方雪打招呼。
“来二两酒哎!”正当方雪和大叔闲聊的时候,有人拎着酒壶过来了。
给打了二两酒,方雪随口问了一句,“,酒咋样啊?”
“好喝!特别好喝!雪儿,你说你这手咋就这么巧呢?桑葚都能被你酿成酒?”之前的桃花酿就已经够神奇的了,现在居然还有桑葚酒。
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方雪嘿嘿笑了笑,“哎呀,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酿酒方法而已啦,给乡亲们尝尝鲜嘛,这以后再想出来什么好酒,酿出来了,我就继续出来卖,让大家伙喝啊!”
边打酒,方雪边对众人说道。
桃花酿被偷之后,它又辗转出现在一个酒楼里,有很多人都来问方雪,这桃花酿怎么没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另一个酒楼里。
总不能说是被那家酒楼偷了吧?没凭没据的,凭啥说人家偷了自己的酒?
再说,这桃花酿虽然是出自他手,可又不是啥专利,拿手好菜,万一人家就是会,她又当如何?
便只得笑笑,说他们为什么会有桃花酿她不知道,但是她家的桃花酿,都被两个爹爹还有兄弟们分了。
之后那酒楼靠着桃花酿赚了许多钱,等到桃花酿卖没了之后,也就没的卖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找到方雪要买桃花酿,奈何那时候的她在做凉皮,没时间。
现在又出了桑葚酒,大家自然而然会过来捧场。
现在又听说方雪还要酿新酒,不由得更乐了,“好啊好啊!你只负责酿,让你家爷们儿过来卖,我们负责买和喝,不就得了!”
“不行啊,我家男人还得去上山打猎呢。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可得抓紧了,再不抓紧,上不去山了。”这几日冷的都快想要让人穿上棉衣了。焦田一直都在嚷嚷着冷,张翠兰已经抓紧给他做了,去年的早都穿小了。
“说的也是啊。”几个在一起闲聊。因为这酒得一个一个打,打酒的人又很多,排队的时候不聊天,还等着干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说雪儿啊,这天冷了,你家男人不出来打猎,你是不是也不卖酒了啊?这要是大雪天,你可咋出来啊?”
方雪打酒的手一顿,这倒还是没想到啊。
“这么就好的酒不卖不可惜了么,你们家人也喝不完,不如你弄一个小酒铺吧!这样的话冬天你还不用在外头受冻,还能卖酒,我们也有的喝啊!”提议道。
这个……方雪有些犹豫了。
弄一个酒铺,那店不得花钱啊?不怕别的,就怕这店铺的钱太贵,到时候万一卖不回来怎么办?
再说,这钱还打算让焦田春后上学用去呢。
看出她的犹豫,几位又说:“你要是怕钱攒不下来的话,和老哥儿几个说啊!你把酒涨价了不就得了!”
这话让方雪听的一愣一愣的。
哪儿还有人自己主动求涨价的啊?这也太闻所未闻了吧?
弄的方雪直尴尬,“我说几位,你们莫不是酒喝多了吧?让我涨价?”
“啊,对啊。”他们点头说,“你看啊,你辛辛苦苦酿酒出来卖,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是吧?再说了,酒又这么好喝,你人又好,涨涨价也是很正常的嘛。你又不是为了别的,成本提高了,涨价情理之中的事。”
,你就不怕这么说了会被嫂子揍么?就甭说嫂子了,现在要是有人不同意,都能把你打成头吧?
“行了,你们就都别逼她了,这到底也算是个大事儿,总得让她回家和夫君商量商量吧?”有人出来给方雪打了圆场,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一整天,方雪都在琢磨着要开店的事。酿酒一直都是她的老本行,不如真就按照他们说的,弄一个酒铺算了?
这样的话,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大家买起酒来也会更方便。
回家之后,她把这事儿和家人都商量了一下,尤其是焦田。因为要是开店的话,可能焦田的学堂又要晚些日子了。
虽然很失落,但焦田很懂事的没说什么,这让方雪心中觉得很是对不起他,再三保证,不会再出任何差错了。
“开店呢,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位置要选一个好点的地方。”焦耀祖低吟了半晌,才说道。
一般来说,中间的位置差不多就是最好的了,因为两边把头的地方,有人可能是起点,有人可能是终点,万一走不到,就没人来了。
但若是中间的话呢,走到中间逛累了想回去,也都是可以的,大不了另一边不逛了就是。
“好地方价格贵啊,爹。”这是最主要的。
“开店哪儿有便宜的。你看咱们盖个房子,就要多少银子呢。更何况是买店开店。”焦耀祖摇头说道。
“咱们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啊雪儿?够开店用不?”要是没钱,还在这儿商量个什么劲儿,别弄得了。
方雪想了想,好像……不够用。
要不就用那些说的办法,涨价?
“那涨多少啊?涨多了人家会不想买,涨少了咱们还没的赚。”焦振兴不懂这些,他只管跟着做事就好了。
想了想,方雪伸出两个手指头来,“两文?”
又涨两文?之前就已经涨了两文了。
“是不是有些多啊?要不涨一文?”焦耀祖也觉得有些多。方雪嘿嘿笑了笑,“是有点哈?那涨一文和没涨,有啥区别啊?”
“一文也是钱呐,不要小瞧了这一文钱。要知道,积少成多这个道理。”焦耀祖语重心长的说道。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想想,就这么决定了!那就涨一文吧!
翌日,方雪在去卖酒的时候,大家发现,方雪只涨了一文钱。
昨日给她出主意的几位无奈的笑了,“雪儿啊,你这一文钱涨的,让都不好意思不买你的酒了!这么好喝,还这么便宜!”
“那就多支持一下我的酒呗?来,拿好您的酒壶!”将酒壶递给他,方雪微笑又热情。
这边她正忙着,另一边,焦振兴中午打猎回来,路过了莫春香的家。
“兴哥!兴哥!”莫春香好似等在家门口很久的样子,一看到焦振兴,立马跑了过去。
焦振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往前走。
“兴哥!”叫住她,紧跑了两步,追上他,受伤的小眼神让人看了心疼,“你就这么讨厌我了吗?你可知道,我这段时间受了怎样的折磨?”’
“你受折磨与我何干?”他早就已经不想搭理莫春香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对莫春香简直厌恶透顶。
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个温柔可人善良的女孩子,谁知道她会对方雪来这么一套。
她闪身到焦振兴面前,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好似一只小兔子一般,“兴哥,这段时间我过的很不好,真的很不好,你就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帮我,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的谁,何故你?再说了,你过的好不好,又跟我有何干系?”将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拿下去,他冷冷的说:“我已经是一个有娘子的人了,也不会对任何其他女人感兴趣,还请你自重,春香姑娘。”
莫春香咬了咬下嘴唇,扁着嘴说:“自从你不理我之后,我就整日被邻村的那些男人们。之前有你在我身边,他们以为你是我的情郎,都不敢对我怎么样,现在你不在我身边了,他们居然敢对我冒犯……”
说着,她挽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有几道淤青,她更委屈了,“你看,这就是前几日,他们硬要拉着我陪他们喝酒时候留下的。你说我又不是陪酒的,干嘛非拉着我啊……”
低头看向那淤青,焦振兴隐隐有些恻隐之心。到底之前还是和她有过许多接触的,不可能对她没有任何一点感情。
当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感情。让他完全把莫春香当成陌生人,不管不顾,他还真就有点……做不到。
然,方雪的谨记还在他心里,他要做到不管不看不问,三不原则,当初方雪可是让他背了好几遍的。
“那你就去报官,自然会有人来管他们。”焦振兴目视前方,不看她。
“官府若是会出面,我早就去了,可我也没钱没势的,不过一个小姑娘,谁会帮我啊……”莫春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快入冬了,娘的身体也愈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