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善良的田田
要是他从小就被送进学堂，学习四书五经，就不信，那小胖的嘴还能那么欠打？
这也就是现在看苏悦的面子上，小胖有时候就算是对焦田做的过分一点，她也都不好发作什么。
“这样吧，你等明天，咱问问田田，好不好？”他们想什么都没用，得人家点头才行啊。
不能独断专行，要和孩子有商有量。这个道理方雪还是懂得，她吹熄了灯，说：“恩，那好吧，告诉你，明天我和田田说话的时候，你别轻易打断我，也别和我持反对意见，要以孩子的思想为主，听到没？”
黑暗中，焦振兴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你说啥就是啥。”
翌日，焦田正在外头对着雪人大声的背《论语》，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方雪觉得甚是可爱。
等他背完，方雪这才走到焦田跟前，给他递了口水，焦田道了声谢，这才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
进屋之后，方雪问焦田，“田田啊，你昨天说，要带娘去京城，可还算数？”
田田点头，“当然算数。”
方雪很欣慰，“那便好。可是田田啊，要去京城可不容易了，你想要考取功名，除了要饱读诗书之外，还要有一技之长，你可想好了，要学什么吗？”
焦田歪着头，想了半晌，才想明白，“娘，您是说琴棋书画这一类吗？”
“对，我儿子真聪明。”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若是你没有一技之长傍身的话，就算是你当真考取了功名，也不行啊。”总得有拿得出手的特长不是。
“那娘，你可以容我想一想吗？因为我也不确定我真的喜欢哪个。”学堂里，也有先生会教画画，但是他总是画不好，所以没什么信心。
书法嘛，他现在的字写的也还算行，先生说，假以时日，他的字肯定写的会特别好看，所以再学，怕是会浪费钱。
围棋，他连入门都不行，他怕没天分。琴……学堂里没有这门课程，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
知道了他的顾虑了之后，方雪提议，“不如这样，娘先给你找一个教琴的师傅，你先和他学两天。若是你不喜欢的话，咱们就不学琴，改学围棋，好不好？”
“那不会浪费钱吗？”虽然酒厂很赚钱，但焦田知道，那也是娘辛辛苦苦赚来的，他不能随意的挥霍。
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她真的很开心，“放心吧，没关系的，娘会和那个教琴师傅好好说的，不会浪费太多钱的。你开心最重要。”
焦振兴在一旁听着，无奈的叹口气，他可爱的儿子，就这么被她给忽悠了。
小年已过，大家都开始忙活着准备采办年货，过个热热闹闹的大年。去年方家和焦家就是在一起过的，今年他们还打算一起过。
为此，方国勇特意牵了一头猪回来。
看着还在哼哧哼哧叫唤的猪，方雪惊讶不已，“爹，你这是干啥啊？”
“杀了吃肉啊！不然呢？”牵这头猪回来，可费他老大的劲，这一路上，这猪好悬给他都拽跑了。
“行吧，赶紧牵到后院去。要是杀猪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好带田田出去。他还小，不能看杀猪。”这样太血腥了，会给孩子带来心理阴影的。
张张嘴，方国勇没说什么，现在方雪有主意了，一般情况她认定的事情就已经很难在改变，和以前不同了。
焦田听到猪的声音，从里屋跑了出来，方雪看到后，惊呼，“哎呀田田，你咋不穿件衣服就跑出来了？这多冷啊？”说着，她忙回屋拿了个外套给焦田披上。
看着后院里，悠闲散步的猪，他问：“娘，咱家要养猪吗？”
方国勇在旁边叉腰说：“不是，这是杀了吃肉的！”
“杀了……吃肉。好残忍。”焦田眼中有些不忍。
就知道会是这样，方雪才不让焦田看杀猪的。
怕焦田以后会走极端，从而变成什么素食主义者，方雪蹲下身来，给他讲道理，“咱们饲养这些家禽家畜啊，就是为了让咱们能获得更多的营养，身体棒棒。可对于其他小动物，我们就要爱护啊。”
摇摇头，他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可它也是小动物啊。”手指着那头猪，虽然那头猪很不可爱。
方雪有些哑口无言，抬头看向方国勇，方国勇此时来救场，“小动物们和人一样，终究是会死的。只不过他们死了之后，肉会被咱们做成美味可口的饭菜来吃，咱们人死后，若是被狼发现了，狼也会吃了咱们的啊。”
“对，这就是自然里的生存法则，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样。总不能因为小鱼很可怜，那大鱼就不吃小鱼了吧？”说是生存法则，焦田或许还能懂一点，若说是什么生物链，那就太深奥了。
焦田不吭声，静静的看着猪，有些沉闷的转头，回屋，“娘，我今天有些不想吃饭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田田，不吃饭就长不了棒棒的身体，以后你不是还要保护娘呢吗？”
手指着那头猪，“它也要保护它的娘啊，为什么要吃了他的肉。”
他现在还没想明白，方雪也不和他辩驳，“田田，若是有一天，只有这么一头猪在你面前，若你不吃，你就会饿死，然后猪就会吃了你，这么想，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这就是事实，他死了，猪为了活下去，当然要吃了他。猪尚且都可以吃了他，为何他不能吃猪？
焦田没吭声，方雪也不再说，只是让他自己去想。
整整一个下午，焦田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家人打算一起去集市上采办年货的事情也都跟着泡汤了。
“雪儿，你说田田不会出啥事儿吧？”张翠兰坐在炕头，看着焦耀祖打出一张牌来。
过年才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懂得那些道理，方雪也很担忧，然，也不适合再说什么。适可而止，有些话说多了，孩子会反感。
也不能让老人担心，只得模棱两可的说：“应该没什么事吧？小孩子嘛，过几天也就忘了。”
在学堂里，会读出人生的道理，却也会变得很迂腐，有利也有弊，方雪刚开始只想到好的一面，没想到坏的一面这么快就表现了出来。
想了想，她拿了些焦田爱吃的点心，递给张翠兰，“娘，要不您把这个给他送去，看看他好不好。”
知道他还是担心孩子的，张翠兰伸手接过，笑着答应了一声，从炕上下来，去了焦田的房间。
“田田，田田啊？”张翠兰敲着焦田房间的门。
门从里面打开，他的眼睛有些红，“奶奶？”
走了进去，将吃的放在桌子上，看他红着的眼睛，张翠兰有些i型弄疼，“怎么都不去那屋啊，大家都在那屋呆着呢，可热闹了。”
看了一眼吃的，焦田一改往日的活泼，郁郁寡欢的说：“没什么，就想自己待一会儿。”
“是不是因为那头猪的事情啊？”张翠兰坐在炕上，问。
焦田点点头，张翠兰也没多说什么，“想来你娘也和你说的够多了，只是田田啊，有些事情，伤怀一阵便罢了，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你不爱惜自己，不止你娘我们会心疼，就连你自己都会不好受的。”
说着，她把吃的往焦田跟前递了递，“吃点东西吧，不要饿着自己。”
拿起一块桂花糕，焦田咬了一口，却是食不知味。
看他吃了东西，张翠兰也就放下心来了，转身出了屋子，并且给他带上了门。
张翠兰回屋了，并没有看到焦田跟在他后头，方雪四下张望着，她说：“田田还是心情有些不好，我就让他吃了些东西，让他在自己房间里待一会儿。希望明天他就能好了吧。”
闻言，刘淑琴打出一张八万，翻了个白眼给方国勇，“你说你，牵头猪回来干啥，就不能在那儿杀完了再拿回来么？”
方国勇啧了下嘴，“那不是在那儿杀贵么！再说了，杀完了再拿回来，那多沉呢！牵回来它还能自己走，我自己回来杀不就得了，又不是不会。”
气的刘淑琴用打出去的麻将砸方国勇的脑袋，“让你图省事儿！给孩子弄成这样了吧！告诉你，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嘿你这人，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和我摔啥？”方国勇捡起掉在地上的麻将，无辜的说道。
方雪捅了捅刘淑琴，示意她别再说了，省的吵架。
奈何刘淑琴根本就不管那些，她站起身，指着坐在那儿的方国勇说：“你还敢犟嘴了是不？来来来，咱俩打一架。”
见他没反应，声音又高了八度，“你过来啊！”
吓得方国勇一个哆嗦，手里的牌都掉了，“我不去！打不过你！”
哪儿是什么打不过啊，无非就是让着她。
既然他不肯，刘淑琴也就不依依不饶了，“行，那我问你，你错没错？”
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您老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