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摇头笑笑,“好了,我都懂。不过咱娘也不是那样的恶婆婆,对我和袁茹都挺好的,所以我们都不可怜。”就算是更年期,张翠兰的心也是好的。
转眼袁茹怀孕了,她又要多了一个大胖孙子或是孙女,她指不定有多高兴。
天色已晚,他们就没去焦家报喜,等着明日再去。
第二天早上,焦平去酒厂的时候,把袁茹送到了焦家,自己则是打算去买一辆马车回来。
张翠兰听了之后,让焦平把这件事抓紧办了,“快去吧,这可得抓紧。”
她这怀孕了,每日去方雪家,或者是焦家来回来去的步行,也要走挺长一段时间路的,若是走多了动到胎气可不好。
“娘,我没那么娇气的,总走一走,锻炼身体,也挺好的。再说我听秋玲姐说,多走,日后孩子也会生的快些。”这还是秋玲怀孕时,拉着她去外头散步时,她对自己说的。
这话她可一直都记在心里,想着日后不能太娇气,这样到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受罪。
张翠兰的手摆的像个什么一样,“不是不是,前期还是要静养的,等到快生的时候,娘陪着你去逛,你先好好安胎,啊!”
方才焦平也说了,郎中讲说胎气不稳,安胎药也要吃。这怀孕开始的时候,动不动就想吐,没个人在身边可不行,“那你以后白天都到我这儿来,晚上吃过饭呢在和焦平回去?”
“我和嫂子商量过了,在您这儿呆五日,嫂子那儿呆五日。”袁茹笑呵呵的说道。
心中是闪过一丝失落,“啊……那也行。看你们怎么安排吧,我这儿怎么着都行。那坐月子呢?商量好了没?”
“还没。”这个也太久远了些,他们还真没商议过。
一般月子都是在婆家做,娘家来人帮忙伺候月子。这袁茹也没个家里人,自然是要在焦家的。
“这些都到时候再商量,现在先安胎最重要。”张翠兰扶着袁茹坐下,温柔的问道:“想吃什么啊?我去给你做?”
袁茹十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吃啥……也没啥特别想吃的。娘你做啥我就吃啥!”
转眼一个月过去,袁茹肚子没见大,脸蛋倒是圆了些。可见这段日子,大家把她照顾的有多好。
结果突然之间有一天,袁茹肚子痛了起来,见了红。
“嫂子!嫂子!这可怎么办啊!”这是在方雪家突然发生的事,他们刚要准备出门,袁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站起来一看,居然有血!
把焦振兴往外推,方雪也有些急了,让他赶紧去请郎中和稳婆,自己则是帮着袁茹平躺好,让焦平去烧热水。
不过多时,郎中和稳婆都赶到,二人一个把脉,一个检查袁茹身体,都说道:“不好,夫人怕是要滑胎!”
这种事情方雪也没经历过,袁茹更是吓得眼泪直流,“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
方雪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她拉着袁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们都在这儿呢啊,你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郎中快速写下一个方子来,递到方雪手中,“赶紧按照药方去抓药熬药,给夫人喝下!”
“可和之前的安胎药一样?若是一样的话,家里就有现成的!”方雪语速很快,问道。
“不不不,这是新的药方,你快去吧!”方雪答应一声,赶紧跑远了。
路过焦家,方雪觉得人手不够,想要去叫张翠兰,但又怕她担心。
转念一想,早晚她也是要知道这件事的,若是现在不同她说,怕是她知道了心里会难受。早晚都要难受,何不让她去给帮帮忙。
一咬牙,方雪进了屋,简单的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后,匆匆忙忙跑出去,给袁茹抓药了。
一听这事儿,张翠兰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就要往外跑,被焦耀祖给拉住,夫妻二人一人穿一只鞋,张翠兰急急忙忙的往方雪家里跑去,留下焦耀祖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不是他这个公公不想去,而是去了也没什么用,也只能在外头干着急,还不如在家里等消息。
方雪跑着去跑回来,累得是气喘吁吁,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去让焦平熬药。
热水端了一盆又一盆,只见方雪端着满是血水的盆进进出出一趟又一趟。
闻讯赶来的刘淑琴和秋玲只是打了声招呼,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去帮忙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忙碌的几人终于停了下来,稳婆和郎中走出来,焦平急切的问道:“如何?孩子保住了吗?”
郎中叹气摇头,说着对不起。
抓着郎中胳膊的手无力的垂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神情十分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安胎药日日都在喝着,也小心翼翼的让她尽量不要多走动,甚至连洗脚水都是他打好了端到面前,怎么这孩子,还是没了……
稳婆也表示十分遗憾,说道:“这孩子坐胎不稳,就算是勉强保住了,日后还是会掉了的。”
坐胎不稳?方雪回头,难不成是宫外孕?
焦振兴手搭在焦平肩膀上,微微用力,给他力量。焦平眼眶都红了,靠在大哥肩头,深呼吸一口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还不能脆弱。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袁茹已经体力不支,睡了过去。这若是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该有多难过。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焦平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第一个发现她醒来。
“醒了?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喝!”他刚要起身,就被袁茹给压下。
他转过头去,不敢看袁茹的眼。
拉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问:“孩子呢?孩子可还在?”
焦平的喉结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说。半晌,他才平息了些心绪,回头,挤出一丝笑意来,“孩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还会有孩子?这是什么意思?”袁茹下意识的摸向她的小腹。那里本就平坦,因为月份尚小,所以还没显怀。
可在如今摸起来,居然觉得空落落的。
眼泪如同决了堤般,流了满脸,“为什么啊……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让谁看了都觉得不忍心。想说出的话说不出口,无奈,只得张翠兰来说。“稳婆说,你坐胎不稳,就算是这次勉强保住了,日后也难免会如此。只不过是早晚而已。二媳妇,你别太伤心,这是这孩子的命,是你和这孩子缘分还没到,别太难过了。”
在她肚子里呆了进两个月的孩子啊,怎能是一句缘分还没到就能放下的?她憋着嘴,心里觉得十分烦闷,却不知该要如何发泄。
只得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偷偷的啜泣。
见此情形,他们怕也是不方便在这里了。方雪让大家都出去,独留他们小两口在这里,给他们些空间。
待得他们都出去了,焦平这才把被子拿开,对袁茹说:“他们都出去了,想哭就哭吧。”
袁茹坐起身来,抱着焦平,失声痛哭,
焦平一下一下的拍着袁茹的背,也跟着红了眼眶,“会好的,我们都还会有孩子的。”
话虽这么说,也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他哽咽着,眼泪默默的流。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
听着屋里的哭声,方雪也偷偷试了眼角的泪,焦振兴握着方雪的手,“会过去的,你也别跟着难过了。他们已经很难受了,若是再没了咱们这些家人做支撑,这坎儿可怎么过啊。”
“嗯。”点头,方雪说:“我去给袁茹熬点鸡汤喝,补补身子。”
小产和生产没什么不同,也是极耗费身体的一件事。故而有小产要坐小月子的说法。
好在现在是春日里,微风没有冬日里的风那般硬,不然的话,这月子还不好坐呢。
她若是想的话,可以再他们这里坐小月,若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按照他们的意思来。
袁茹哭了一会儿后,也觉得累了,拉着焦平的手睡着后,他想把手抽出来,发现袁茹抓的很紧。
彼时方雪推门进来,问焦平这小月想要怎么坐,是在她这儿,还是回他们自己家?
这事儿焦平当真还没想过,他问:“你和娘商议过了吗?”
“娘的意思是,还是尊重你的意见。”去谁家都行。或者焦平自己伺候也可以。
只是酒厂现在十分忙碌,只怕焦平也没空。
焦振兴说道:“你若是想要自己照顾,就回家。酒厂里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行。”当初他们一家人出去玩的时候,都是焦平一人扛起,这事儿焦平一直都没提起,总归是他们欠了这个人情。
虽说亲兄弟,但也要明算账,这人情总归是要还的。现在焦平说要回家照顾媳妇,他定是不会说什么的。
“可以吗?”焦平看着焦振兴,问道。
“当然,现在这种时候,谁照顾都没有你来的更让袁茹顺心了。不管是你嫂子,还是咱娘,都只是帮忙的。”焦振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