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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方雪，看着她在那里没心没肺的笑。
“看把你吓的，骗你的。”方雪擦着眼泪，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真的眼泪。
“呵呵。”我只能干笑。
“你不是在杭州吗？”然后转移话题。
“是啊，我有些事，临时回来的，过两天就要回去了。”方雪止住了眼泪，看着我，“才两个月没见，就有女孩子跟你表白了啊。”
“呵呵。”我只能干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帮了你那么多，你要怎么谢我呢？”方雪露出狐狸的眼神。
“你说。”方雪真的帮了我很多，而我只是请过她一杯咖啡，一顿午饭和简单的晚餐而已。而且，我对不起方雪。
“嗯，这样吧，今天你来我家，我给你们做饭吃。”
这算什么？是谁在感谢谁？
“这，不太好吧。”确实不太好。
“不好吗？”
当然。
“要不，晚上我给你做大餐好了。”
“你们能来，就算是感谢我了。”方雪的电话响了，“就这么说定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看着方雪接起电话，冲我挥挥手，转身走掉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去她家吃大餐算是感谢她。会不会是一个阴谋？不过，我没钱也没权，也不值得她谋划我吧，或许，是我想多了，耸耸肩，向公司走去。
回到公司，我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坐到我的座位，杜佳旁边的那个转椅上。
我还是要硬着头皮回到我的办公桌。
“苏哥，我买了速溶咖啡，要一点吗？”杜佳拿着袋装的咖啡粉，对着我晃了晃。
“不用了，谢谢。”我怎么感觉我又有些对不起杜佳了。
“尝一下吧。”杜佳拿起我的杯子，向饮水机走去。
我看着杜佳，假装自己很忙。
我看着杜佳拿着杯子向我走来。
“哎？我的笔呢？”我很忙的在找笔。
杜佳的手出现在了我的视野，目的好像是我的右手，我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的手移到我的右手上，我心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快。可当她拿出夹在我右手上的笔的时候，我心跳又恢复了。
“拿着笔找笔。”杜佳晃着我的笔，轻笑着放在我面前。
我只能干笑。
“苏哥，今天的事呢，是我为了写小说编出来的，你可不要误会了。”杜佳放下我的杯子，淡淡的咖啡味道飘到我的鼻子里，有些苦涩。
整个下午，在忙碌和假装忙碌之中度过。5点左右，我下楼，准备去接苏珊，苏珊说她们周末就放暑假了。
“苏珊，晚上，方阿姨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你想去吗？”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白冰在和苏珊一起看漫画书。
“方阿姨吗？”苏珊抬头，白冰似乎也在看着我。
“是啊。苏珊想去吗？”如果苏珊说不想去，那我只能再次对不起方雪了。
“爸爸想去吗？”苏珊竟然反问我。
是啊，我想去吗？当然，我不想去，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雪，我想，我可能有些害怕见到方雪，原因之一，就是她的声音，曾经我很感谢的那个声音。原因之二，我对不起方雪。
“我？都可以。”
“那我也都可以。”
“顺路吗？不顺路的话，我下车好了。”白冰突然开口说道。
“没事。我也要先回家的。”家里还有苏苏在等我们。
一路无话，我看着白冰下车，对我们挥手，然后上楼。
“爸爸。”苏珊躺在后座上。
在我接到方雪的电话之后，苏珊决定去表达我们的感谢。
“怎么了？”后视镜里，我看到苏珊坐了起来。
“我做了一个暑假计划。”苏珊快放暑假了。
“噢？说说看。”
“我要去白老师家，在那住两个月。”苏珊微笑着。
我以为苏珊会乱七八糟的说一大通。
“为什么啊？”
“白老师对我可好了，就像妈…”苏珊不说话了。
“就像妈妈是吗？”我微笑，不觉得难过。
“嗯。”苏珊低着头，我知道她想妈妈了。
“苏珊？”
“爸爸。”
“以后不用避讳关于妈妈的一切了，爸爸不会难过，爸爸有你，你不希望爸爸难过，爸爸也不希望你难过。”
“妈妈也不希望我们难过。”
“嗯。”
“你难过了，爸爸也会难过，你开心，爸爸就不会觉得难过。”
“嗯。”
后视镜里，我眼里噙着眼泪，微笑着看着同样噙着眼泪微笑的苏珊。
不觉得难过。
“打扰了。”按了两下门铃之后，我听到了开门声。
“你是？”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噢，你好，方雪邀请我到这里的。”我以为会是方雪来开门。
“妈，是苏斌，苏斌，这是我妈。”客厅里，方雪围着围巾，把一盘做好的菜从厨房端出来。
“噢，快进来。”方雪的母亲把我们让进屋子。
“奶奶好。”苏珊很有礼貌。
“阿姨，打扰您了。”我拎着水果，跟着苏珊进了客厅。
“没事，小丫头叫什么啊。”方雪的母亲摸着苏珊的脑袋。
“奶奶，我叫苏珊。”
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客厅里有很多人，男人在抽烟，女人在聊天，还有两个小朋友，大概有六七个人。
都是方雪的家人，她的父母，姐姐一家。我第一次知道方雪还有一个姐姐，其实，我对于方雪的了解真的很少。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而且，大家似乎是在等我们。
“小姨，生日快乐。”饭桌上，一个看起来跟苏珊同岁的小姑娘举着杯子，看着方雪。
“谢谢小曼。”方雪碰了下杯子，看着小曼。
原来今天是方雪的生日，我对方雪的了解真的很少。我什么也没准备，看来，只能送上一句祝福了。也很好奇，为什么方雪的生日会邀请我和苏珊。
饭桌上，我和苏珊有些拘谨，只有方雪的父亲自斟自饮，我和方雪的姐夫都要开车，老爷子很健谈，聊了很多过去的往事。
但是，方雪的一个举动让场面凝固了，我看着方雪捂着嘴，身体一送一送的似要呕吐一般冲进洗手间。随后，传出了轻轻的干呕的声音。
我愣在那里，周围的人用讶异的眼神看着我，方雪的母亲急忙跑去洗手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脑袋一片空白，想到了那个夜晚。
“呵呵，来，吃菜，小苏啊，别客气。”方老爷子很客气的给我夹菜。
“噢，好。”食之无味。
我看着苏珊，她在跟一只鸡腿奋战，嘴角沾满了油，我抽出纸巾，擦着苏珊的嘴角，苏珊看着我，我看着苏珊，我们同时微笑。
我也不知道这顿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方雪送我们下楼，站在车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生日快乐，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什么也没准备。”我干笑。
“谢谢，你们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方雪看着我。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方雪的肚子。
“那个，我会负责的。”直觉告诉我，方雪身体里，有一个小东西跟我有关。
“噗。”我看着方雪捂嘴轻笑，“说什么呢，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晚…”方雪打断了我。
“什么啊，快回去吧，苏珊该睡了。”方雪看了看趴在车窗前的苏珊，推着我到车门。
关上车门，打火，我对着方雪微笑，中间隔着一层玻璃。
我看到方雪的嘴唇动了动。
“什么？”我摇下车窗。
“没什么，快走吧。”
车子启动，很远了，我看到方雪依旧站在那里，就像那晚我站在窗前看着方雪走远一样。
脑海里一直想着方雪隔着玻璃说的那句话，好像是：
我会把他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