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县衙的小院里,厚厚的积雪已然堆上脚面。。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шШ..。
本是夜深人静时,这里却人来人往,热闹得堪比戏台。只因为刑房‘门’上的挂锁,实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五个人凑在刑房外,折腾了将近三个时辰,楞是打不一把锁。而且更奇怪的是,每把钥匙试超过五次,就会断成两截。
坐在一旁的李主簿把脖子伸得老长。朗清疏手中的“除障令”和“功劳属上,犯错属下”一直在心头眼前跳来跳去,搅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对劲。
“老胡头,你行不行啊?都开坏六把钥匙了,这挂锁怎么还没打开?”刑房挂锁的钥匙全都拿来开‘门’了,还是没打开。
“实在不行,把锁环一起撬了,明儿让老王匠来装一下就是了。”
李主簿更着急了,压低着嗓子怒骂道:“打不开刑房的挂锁,还把锁环撬了,这要传出去,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不知道张氏兄弟俩有没有把‘花’远行收拾干净,可偏偏锁坏了,真是不省心。
大眼瞪着小眼,小眼瞄着大眼,掌管刑房钥匙的差役换了一把又一把钥匙,就是打不开挂锁。
就在这时,刑房里隐约有响动,老胡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这一听可不得了。吓得立刻跑到禀报李主簿:“大人,大人,不好啦,里面有人喊救命。”
李主簿也凑到‘门’板上听,硬是把‘肥’脸挤变形了,这样一听,双‘腿’都有些站不住了。这锁没法开,里面分明是张氏兄弟喊救命,难道他们俩还放不倒一个‘花’瘸子?难道真的是鬼?
差役老胡凑到李主簿耳边说:“大人。”
李主簿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老胡头,都散了吧,等点卯以后再说。”
差役们搀扶起‘肥’胖的李主簿进了书房,在火盆旁围坐下来,喝茶的喝茶,烤火的烤火,聊着挂锁这件邪‘门’的事情。(最快更新)
距卯时,还有两刻钟,捕头曲正带了好几份赤豆元宵进来,给差役们分着:“来来来,大家趁热吃。”
差役们立刻吃开了,边吃边说:“忙了一晚上,真是饿了。”
“汤三的买卖越来越红火了,不过,确实好吃。”
“曲捕头,够意思啊。”
曲正笑着直摆手,说:“哎,错了,错了。是沈大人让汤三送到县衙‘门’口,我提溜进来的。”
埋头苦吃的差役们不由地停住了:“沈大人回来了?”
歪在椅子上的李主簿差点摔下来:“什么?沈岑大人回来了?”
曲正连连点头:“快吃吧,一会儿,沈大人就进来了。”
正在这是,神采奕奕的沈岑穿着黑‘色’斗篷,大步流星地进了书房,带进不少寒风和雪‘花’:“李大人,大家,今天我来点卯。”
差役们立马起身,异口同声地说道:“见过沈大人!”
李主簿脸上堆满笑容:“沈大人,您总算回来了。您不在的日子里,李某人真是寝食难安,牵肠挂肚啊。大人,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沈岑也客套着,寒暄了一阵。然后就忙开了。
先点卯,之后查帐,巡视靖安县的几处危房……忙了一大圈,午膳都是随便吃的。
一个上午,李主簿都坐立不安,因为刑房的挂锁钥匙还有一把在沈岑手中,要不要让他取出最后一把备用钥匙,打开刑房又怎么解释里面的三个人……悄悄地、第三十八次抹去鼻尖上的汗珠。
这该死的前任知县,一直说这两天要回靖安县,一直说出了事他来顶,可是到现在呢?下落不明的沈岑都回来了,他却连个影儿都没有,真是被坑惨了。
沈岑自然知道李主簿在急什么,在县衙里兜兜转转,唯独没有经过刑房。不为其他,只因为一想到清疏和柳絮差点死在墓地,就恨不得杀了张氏兄弟。
青枫是睚眦必报的个‘性’,再加上医术手段,令他怀着几分期待,想看看张氏兄弟的惨样。
午膳时分,沈岑还为差役们加了菜。
一上午,差役们都没见李主簿向沈大人说到刑房钥匙的事情,虽然各自纳闷着,但到底事不关己,所以,他们吃得热火朝天,笑声不断。
相形之下,只有李主簿食不知味,平时要吃两碗,今天只吃了半碗就放下筷箸,推说受了风寒,没有胃口。看着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吃‘肉’,又莫名地感觉‘肉’疼。
午膳吃完,沈岑觉得到时候了,提议道:“李主簿,我们去刑房看看。”
李主簿一咬牙,说道:“去,我们现在就去。”既然早晚要挨刀,自然是早挨早好,但要挨得有水准。
沈岑打趣道:“李主簿,我们只是去刑房检查,又不是去上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主簿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沈大人,昨日一早,我将张氏兄弟送到刑房杖责,他们求见‘花’远行,说要商量祭奠张家长兄的事情。我信了,派人将‘花’远行带进刑房,谁知处理完事务,刑房的挂锁就打不开了。现在他们仨还在里面锁着呢。”
差役们一听,只觉得眼前一暗,这李主簿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高,实在是高啊。
尤其是差役老胡更是觉得天都黑了。
沈岑一听,立刻变了脸:“李主簿,你也真是胡闹,这天寒地冻的,任仨犯人关在刑房。若是闹出人命来,可如何收拾?”话音未落,直奔刑房。
李主簿撒开短‘腿’,边追边解释。差役们也一窝蜂似的追了上去。
沈岑取出朗清疏给的钥匙,三两下就把‘门’打开,冲了进去。
望着完整的挂锁和大开的刑房‘门’,差役们目瞠口呆地站住了,李主簿的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鸭蛋。这,这,这……除了活见鬼以外,真没有其他理由了。
就在他们呆成一群木头人的时候,里面传出张家老二鬼哭狼嚎的声音:“沈大人,请您给我们作主啊!魏医害死了我们的兄长,这个杀千刀的庸医啊!大人啊!可怜我们的大哥,死的时候才三十二岁啊……”
一阵寒风吹入回廊,将木头人们吹成了冰人。
李主簿拼命似地三两步跑进去,见到‘玉’树临风的青枫时,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追进去的差役们将李主簿扶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解领口的解领口。
青枫过去,取了金针扎入他的四缝。
李主簿杀猪似地叫了一声,醒来了,立刻喊道:“沈大人,您是靖安知县,您下令吧!”
差役们见李主簿也服,立刻行礼道:“请沈大人下令!”
沈岑一声令下:“来呀,带他们升堂,传魏医!”
……
正午时分,下了两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了。
张氏兄弟举着鼓槌,敲响了县衙‘门’外的大鼓,敲得如同惊雷一般,鼓声响彻了整个大街。
这大鼓立在靖安县两百多年,只被‘花’远行的‘女’儿敲响过一次,之后又默默无闻地立着。
原本都窝在家里的百姓们都出了‘门’,当见到敲鼓之人是张氏兄弟时,不由地都大吃一惊。这张氏兄弟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哪来的冤情?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岑见百姓们来得差不多了,下令升堂。
差役们神情肃穆,整齐划一,大堂的威严立时显现。
众目睽睽之下,张氏兄弟在大堂之上,声泪俱下地控诉:“沈大人,请您给我们作主啊!魏医害死了我们的兄长,这个杀千刀的庸医啊!大人啊!可怜我们的大哥,死的时候才三十二岁啊……”
张氏兄弟控诉魏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靖安县城,自然也包括了其他四户人家。
四家人如坐针毡,当初在魏医家里,态度最强硬的就是张家。在墓地里要杀人来口的也是他们,现如今是怎么了,反而是他们去击鼓鸣冤?
这不行!绝对不行!五家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张家去了,他们也要去!
一刻钟后,李家独子敲响了大鼓,进大堂控诉魏医医死自家老父。
两刻钟后,王家‘女’儿敲响了大鼓,一样控诉魏医无良,医死自家的大姐。
一个时辰,大鼓响了四次,五户人家都跪在了大堂上。
出了这样的大事,靖安县所有能动的人,都来到了县衙外。
……
李主簿站在一旁,脸‘色’煞白,钱知县再不来,他也抗不住了。
沈岑听完他们的控诉,问道:“空口无凭,你们可愿验尸?”
五户家人先是面面相觑,之后都答应了。
沈岑下令道:“来人,将魏医带上大堂!”
六名差役们立刻分开人群,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魏记‘药’铺走去。
‘药’铺今天没开‘门’,“魏记‘药’铺”布幡冻直了,挂着一层积雪,大‘门’紧闭。
老胡刚用力敲了一下‘门’,大‘门’无声打开。差役们走进去吃了一惊,‘药’柜东倒西歪,里屋卧房同样‘乱’七八糟,像刚被打劫过。不管是伙计,还是魏医,一个都没见到。他们立刻赶回县衙禀报道:“大人,魏记‘药’铺一片狼藉,魏医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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