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卧房内,贝琉璃平躺着,无神地注视上方,心‘乱’如麻。(最快更新)尽管心中不愿去想,可是昏‘迷’的陈娘,积愤难平的沈岑,失望至极的小景,下落不明的小石头……轮番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照此情形下去,不是一夜无眠的问题,而是要失眠多久的问题。
渐渐地,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天一亮就要被押走的自己。据朗清疏所说,如果天气晴好,从靖安县到国都城,乘坐马车至少要两个月,万一遇上山洪等状况,极有可能需要三五个月。
想到瘦长的金知府和虎背熊腰的雷捕头,她的心理只有一个念头——逃。不要像沈岑那样认命,不像朗清疏那样在重压下低头,她就是她,一定要自救才行。
当她想到第四个方案时,听到外面的屋‘门’响了,脚步声渐近,卧房的‘门’也咔咔响了几声。
能进这里的,除了朗清疏,不作第二人想。
她直‘挺’‘挺’地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又来做什么?
蜡烛一盏又一盏点亮。
贝琉璃惊讶至极地看到了矮胖的钱知县,和他那双总是充满恶意的绿豆眼,半惊半怒地问:“你如何进来的?”
钱知县举着一支蜡烛,笑眯眯地,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近榻旁,嗓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贝姑娘,贝姑娘,这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啊。”
贝琉璃倏地全身紧绷,怒斥道:“钱知县,你擅闯进来所为何事?”
贝琉璃勉强压抑回去的怒火,立时燃遍全身,我已经够糟心的了,竟然还来这么一个眼神恶心的胖子。我勒个去!穿越大神,您老搞什么东西?
钱知县着‘迷’地望着她,墨黑的长发透着光泽随意披散在身后,笑靥如‘花’的脸庞仍有些苍白,只是映着烛光显出一分绯‘色’,水烟似的眼瞳里满含着怒气与不轻易低头的倔强,纤纤十指紧紧地抓住被口。那样戒备而又柔弱无助。好一个惹人怜爱的美人儿。
赢得美人心无外乎就那几招,第一,自然是先诉相思。钱知县深吸一口气,以最温柔的嗓音说道:“贝姑娘,自从那日在森林小屋惊鸿一瞥,钱某人就茶不思饭不想地惦记着。听说贝姑娘入狱,钱某人更是为你鸣不平……”
“钱知县!”贝琉璃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深夜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钱知县清了清嗓子,回答:“原来贝姑娘喜欢单刀直入,那我就长话短说。”
贝琉璃咬着牙维持正常的脸‘色’,心里希望他只是误闯。
钱知县嘿嘿一笑:“我‘欲’与贝姑娘结百年之好,成就神仙眷侣。”
贝琉璃的脸‘色’一沉:“钱知县,我无此意。您请回吧。”
钱知县哪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仍是嘿嘿笑着,只是在声音里加了一丝冰冷:“贝姑娘,若你仍是贝尚书的掌上明珠,我二话不说就回去了。可是……啧啧啧……真可惜啊……你现在只是一名通缉‘女’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贝琉璃一时气结,在心里暗骂道,你才是只老母‘鸡’呢。骂完,双手在被子里和枕头下‘摸’来‘摸’去,楞是没找到一个可以自卫的工具,只能拉下脸,继续打哈哈:“钱知县,你明知我是‘女’犯,为了不辱您的清誉,还是请回吧。”
钱知县以为贝琉璃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仍是嘻笑着说道:“我们萍水相逢,恰如雨‘露’,在这里结成良缘岂不美哉?”
贝琉璃眯了一下眼睛,继续提醒着:“钱知县,听闻你有不少姨娘。(最快更新)我还有一年才及笄,您却想这些事情,未免太早了一些。”
钱知县坐在了‘床’榻边缘,笑眯眯地就来牵贝琉璃的手。
贝琉璃迅速‘抽’回手,心里盘算着,要像对付陈娘一样,来摆平这个胖球。她必须伺机而动,一击即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钱知县又着‘迷’地痴痴地望着,灵动的水烟般的眼睛,只是蹙眉寻思,就这般吸引人,又开口道:“贝姑娘,给知县大人笑一个,要笑得又甜又美。我保证对你很温柔。”
贝琉璃强忍着心中的呕意,暗暗庆幸着,幸亏她和衣而睡,不然这死胖子直接掀被子,她就惨了。可是,现在这样面对面,她根本就没有对手的机会。
钱知县望着她眼中的抵触与倔强,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羊脂‘玉’小瓶,拔去红‘色’软塞,对着瓶口,向她用力一吹。
贝琉璃屏住呼吸,用力把被子一掀,结结实实狠踹了他一脚,侧身下了‘床’榻,穿上了鞋子。
钱知县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羊脂‘玉’瓶没抓稳,‘药’水全都撒进了被褥里,糟塌了一瓶好水。他收敛了笑意,‘肥’胖的脸上满是‘阴’狠和冰冷:“贝姑娘,我原本想对你温柔一些,让你少一些痛楚。没想到,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砰地一声,羊脂‘玉’瓶被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钱知县‘阴’沉着脸,像贝琉璃扑了过去。
贝琉璃绕着‘床’榻转来转去,这屋子里收拾得实在太干净,连勉强能用来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钱知县对着‘床’榻猛踹一脚。
‘床’榻一斜,与墙角形成了对峙,将贝琉璃困在了小小的三角区域。
贝琉璃跳上‘床’榻想快步跑出卧房,却在奋力纵身之时,听到哧啦一声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栽。
钱知县‘肥’大的手掌拽住了她的下裙摆,这一下,撕掉了她小半的棉裙,只剩下纯白的衬里。他邪气地一笑:“没想到贝美人还喜欢‘欲’迎还拒。”弯腰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右手,紧紧地握住。
我呸!‘欲’迎还拒呢还!
贝琉璃奋力要挣脱,可是钱胖子的手劲很大,她在这个角度,甚至没法踢‘腿’,还有可能让自己的肩膀脱舀。
钱知县只是握住了她的右手,柔滑的触感,纤细的手腕,白嫩的肌肤……他更加用力拖拽她。
贝琉璃知道不能硬碰硬,只能靠一个借力,在迅速靠近他的瞬间,拼尽全身的力量在左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只听得砰地一声,钱知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猝不及防咬到了舌头,剧烈的痛楚让他暴怒起来。
贝琉璃顾不上左拳手指碎裂般的疼痛,跑出卧房,想打开大‘门’跑出去。可是‘门’栓非常紧,握手的地方又不够大,刚拉开一点点,头发就被拽住向后拖。
她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就这样被拖回到了卧房里,摔在地上的那一刻,痛得她以为头皮撕开了。
钱胖子蹲下身,掐住了贝琉璃的咽喉,怒骂道:“敢打我?你这个臭婊子竟然敢打我?一个‘女’犯竟然敢打我?啊?!”
贝琉璃苍白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空气越来越少,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救命……朗清疏……救我……”
钱胖子的嘴角溢着鲜血,‘肥’脸全是汗水,像浸了一层油,甩手一巴掌:“还朗清疏?他才不会来救你!沈岑也不会来!敢打我?看我今晚怎么玩死你!就像玩死那个贱婢一样!”
空气重新回到了贝琉璃的肺里,虽然被打得撞在了墙角,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却听清了他的话,柳絮果然是他虐死的。可是一想到小景记录的回忆里,柳絮的惨状,她如坠冰窟,拼命地往角落里缩。
钱胖子拉住她的脚,往自己身边拖,边拖边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让你打!让你还手!”对着她一通‘乱’踹。
贝琉璃浑身疼地缩成一团,咬紧牙关,不放弃地质问:“柳絮是你害死的!你这个衣冠禽兽!是你害死了她,还有她腹中的胎儿!你晚上不会做恶梦吗?”
钱胖子‘乱’踹一气,有些喘,骂骂咧咧地回答:“做梦?做啊!我经常梦到她,那晚她叫得好惨,可是我听得好‘激’动!她该死,竟然敢威胁我!”
贝琉璃拼着最大的力气,吼道:“人在做,天在看!”
钱胖子哈哈大笑:“沈岑想当清官,结果呢,两天后就身首异处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杀人!陈娘那个臭老娘们,想和我斗,现在呢,儿子不见了,再也见不到了!‘花’远行和‘花’曦景也一样,一个这辈子都会蹲在大狱里,‘花’家早就是陈家的了!”
贝琉璃怒瞪双眼,指着钱胖子的手指一直在抖:“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钱胖子又一阵大笑:“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人在做,天在看。在靖安县,我就是天,天就是我。敢和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贝琉璃始终坚持着:“沈大人不在了,还在知府大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能跑得了今天,也跑不了明天!”
钱胖子笑得像个疯子,眼神冰冷地盯着她:“知府大人?就那个瘦竹竿金瘦子?他明天就要走了,而且他带回国都城的,只是一具‘女’犯尸体。他也犯了欺君大罪!”
贝琉璃咬着牙问:“知府大人才不会欺君。”钱胖子狞笑着脱掉外衣:“通缉名册上要求,要把贝琉璃毫发无伤地送回国都城,而不是一具被凌虐至死的尸体!”贝琉璃恨不得能与背后的墙面融为一体,她真的跑不掉了吗?她不要死得这么惨!
重磅推荐【我吃西红柿(番茄)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