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清疏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你真的不知道?”
贝琉璃一怔,立刻明白他指的是翻案契约,此时此刻并不适合明知故问,她直接问:“大人,人心善变,并非一纸契约可以保证。。更新好快。我若诚心相助,哪怕牺牲名誉与‘性’命,也会相助到底;我若存心违约,即使你舍命相救,我也会视若无睹。”
朗清疏一时无言以对,她向来冰雪聪明又与人为善,突然说出如此残酷的话,令他心中一凛,想了又想,问道:“你有何顾虑?”
贝琉璃思量再三,才想到了适合的回答方式:“大人,我怕签约以后,被您的宿敌盯上。”
朗清疏脱口而出:“我会保护你,也许保护你的方法,让你无法接受。但是请相信我,我会尽力。”
贝琉璃觉得既然讲到这个份上,索‘性’一次讲开了:“大人,与您朝夕相处五个月,几经生死。您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您除了姓名和曾任官职,其他的一无所知。”
朗清疏心中了然,不再追问,而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日久见人心。我也有一句话要说,不管是否签约,我都会保护你,如今日。”
贝琉璃对着朗清疏浅浅一笑:“一言为定!”
来到胖婶的清泉‘乳’酪店,三个大帐篷前空无一人,连摆放‘乳’酪的货架都不在了,胖婶也不在。
他俩下马,追风和喜洋洋闻着‘乳’酪的香味,不停地扭来扭去。
贝琉璃走进帐篷,里面像搬空了一样,问道:“胖婶?胖婶在吗?”
等了一会儿,无人答应。
贝琉璃只得走出帐篷,准备上马。
正在这时,系着头巾的胖婶抱着一大桶‘奶’从帐篷的后面走出来,一见他们,急忙热情地招呼道:“哎,二位公子,真是不巧,今天的‘乳’酪都卖完了。”
贝琉璃眨了眨眼睛:“卖完了?”
胖婶笑呵呵地说:“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客人们差点把帐篷挤塌了。平时都是一小包一小包买,今儿恨不得拉着车来买。连明天和后天的都给订走了。”之后,却渐渐起了愁容。
贝琉璃问道:“胖婶,生意这么好,你为何还发愁呢?”
胖婶喜忧掺半:“唉,小公子,你是外乡人。一份‘乳’酪条要很多道工序,第一道就是发酵,发酵需要不少时间,这时间不能长也不能短,我真是没法子。”
没买到‘乳’酪条,贝琉璃有些沮丧,对胖婶说:“那你忙吧,我们改日再来。”
旁边走来一位中年汉子,对胖婶嘀嘀咕咕了一阵,将今天赛马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胖婶这才恍然大悟,在帐篷里四处寻‘摸’了一圈,捧了一陶罐牛‘乳’,硬塞给了贝琉璃:“小公子,这罐牛‘乳’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收下。过三天,哦,不,过四天,我这儿一定给你留两份。”
贝琉璃要付铜板,胖婶怎么也不肯收。推来推去,只得收下。
回到朗宅,朗清疏提醒贝琉璃,这里一天温差有二三十度,这么多牛‘乳’一次喝不完就坏掉了。
贝琉璃想了想说:“我有办法。”说完,就捧着陶罐去了厨房。
朗清疏颇有些好奇,站在厨房外,看她在里面翻箱倒柜找一圈,找到了坚果仁、‘鸡’蛋、土豆、红薯、小麦粉之类的东西。
贝琉璃偶尔回头,发现他站在‘门’外,把他赶去了正厅。
朗清疏坐在正厅内,带着不自知的笑意,对她做出来的吃食颇有些期待。
不知为何,脑海中闪出她在墓地遇险的那晚,浑身冰凉的她,脸‘色’惨白还有些发青,毫无生气……整晚他都暖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要失去她,不要她变成没有温度、渐渐**的尸体。
现在,他无比庆幸,她就在他的身旁。在厨房,不知道她现在忙成什么样,正在用牛‘乳’做什么,会不会端出来的还是牛‘乳’,只不过是热的?
应该……不至于……
半个时辰以后,贝琉璃端着大方盘推‘门’而入。
朗清疏打量着的吃食,带着不自知的笑意,说道:“这些是什么?”
贝琉璃指着墨‘色’长方盘里、码着整齐的菱形的饼堆,说道:“这是‘鸡’蛋土豆丝葱饼,尝尝看。先吃一口,然后蘸辣酱吃。”
朗清疏咬了一大口‘鸡’蛋土豆丝葱饼,饼身柔软、带着土豆丝的脆‘性’,嘴里溢满了香葱特有的味道,咸淡适宜,两口吃完。又挟了一块蘸着辣酱吃,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贝琉璃也吃了好几块,嚼着嚼着,被他眸光熠熠的灰蓝‘色’眼瞳望着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把橘‘色’陶盘,推到他面前,“这是滑炒牛‘乳’。”
朗清疏用小勺挖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软嫩无比,他频频下勺,没一会儿吃完了五分之四。她似乎总能把极寻常的食材,做出不寻常的味道和形状来。
“这盘是坚果碎‘奶’方。”贝琉璃继续介绍着。
朗清疏挟了一个‘奶’方,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坚果碎松脆,‘奶’方清爽。一下子吃了五块。
“这是‘乳’味彩蔬粥,胡萝卜粒、洋葱粒、蛋液和牛‘乳’一起做的。”
贝琉璃望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问道:“大人,这顿晚餐还满意么?”
朗清疏凝望着仍是男装的她:“能将寻常的食材做得不寻常,而且做得有特‘色’。在我遇到过的人之中,你是极少数。”
她笑着回答:“多谢大人赞赏,再谢今日的救命之恩。”
朗清疏的笑容渐渐扩大:“还有什么,一起问了吧。”
贝琉璃有些楞住:“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问?”
朗清疏眉眼俱笑:“我观人于微。初见时,你面带微笑,拒人千里。熟悉以后,你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贝琉璃转了转眼珠,极认真地恳请道:“观人于微大人直接回答可好?”她才不信他能像微表情专家那么厉害。
朗清疏一怔,在她面前认栽是不可能的,于是望着她狡黠的样子,开始揣测:“与赛马有关,还与喜洋洋有关。”
“继续猜啊,观人于微大人?”她托着下巴,两手挡了大半个脸,还斜着眼睛看他。心想着,把脸挡了,看你怎么看。
朗清疏了然于心,继续:“你想问喜洋洋到底是什么马?为何能胜过良马?”
她把手放下了,见他如此笃定,问道:“你知道?你在驯追风的时候见过?”
驯追风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朗清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时‘精’神一振。这次的白鹰信中提到几件悬而未决的案子,如果他能顺利破案,就能将贝琉璃的名字彻底从通缉名册上去掉。
贝琉璃以为他答不出来,有意惹他,谁让他三番两次戳穿她:“看来观人于微大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
他笑而不语,最后才说:“你带着它继续健身就会知道了。”
贝琉璃秀眉一蹙,很是不满:“观人于微大人,您很爱卖关子嘛。”
朗清疏很大方地承认了,他喜欢逗她,尤其喜欢她盘算小心思的黑眼睛里,满满的只有他。
“赛马大会暂停了,不知何时才会再开始,大人,不要卖关子了。”她盯着灰蓝‘色’的眼瞳,突然有心情观察起他的男‘色’来。
不可否认,他长得很不错,尤其是灰蓝‘色’的眼瞳和深邃的五官轮廓,身形颀长,外加大长‘腿’。如果他剪去长发,不管理何种发型,都不会比时尚杂志的封面男模逊‘色’。
只是在森林小屋时的他,面无表情,古板无趣,眼神还有些‘阴’郁,就像谁欠了他八百贯钱就消失了一样。不然,就是窝在书房里,叮叮当当地,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渐渐地,她能看出他真实的情绪,他一点也不古板,就像现在,他故意吊她胃口。
“放心,赛马大会很快就会重新开始,而且还会‘精’减项目,可能只保留淌水跑和跳栏两项。”朗清疏‘胸’有成竹地回答,就是不告诉她喜洋洋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肯定?严知县告诉你的?”
他又笑而不语,时间不等人,这位严守一严知县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
清泉县衙的书房内,严知县跪在地上,汗涔涔地保证:“请朗大人放心,您的驯马师和清泉县的驯马师已经组成两队,分头对马市的所有马匹进行检查。天亮以前,一定可以检查完毕。保证您能在马市结束以前,挑选到合格的良马。”
黑衣男子一直背对严知县,声音还有几分慵懒:“还有四个时辰。如果你们的驯马师循‘私’舞弊,未能如实回报检查情况;如果他们回报的服‘药’马匹超过二十;如果我的驯马师天亮未归。以上三者有其一,严知县,你这就是欺君大罪。后果怎样,我就不详述了。”
严知县的汗如雨下,平素他们查得很严格,不知平日里一向循规蹈距的老余头,为何会做出此等蠢事。手中积了五桩窃案未破,如果再因马市舞弊案被参上一本,自己丢掉的就不只是乌纱帽,还包括一家六口的‘性’命。不行,他不能这样坐着干等,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可否让下官跟随驯马师一起去检查?”
黑衣男子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想去嘱咐手下瞒报么?”
严知县立刻低头,尽量不让声音发抖:“大人,下官不敢,不敢。”总觉得这事出得蹊跷,可是现在这情形,他也无法去追查详情。毕竟老余头在众人面前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信,也没时间调查。只盼着眼前这位黑‘色’瘟神赶紧离开清泉县,不然他不忙死,也会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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