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琉璃接过朗清疏递来的紫檀木铅笔,眼角的余光打量起这位殷素云殷小姐来,反正都是问,不如就问问这位殷大小姐吧。(最快更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шШ..。
本来与朗清疏谈笑甚欢的殷素云,见璃公子取了笔还不走,脸上的笑容不禁少了几分。不是要去打听消息吗?怎么还不走?
贝琉璃坐了下来,摊开记事本,开始询问道:“殷小姐,请你讲讲腊月二十三那晚,七彩琉璃象牙佛雕失窃前后的情形。”
殷素云脸上的笑意又减了一分,这事情说来话长得很,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完,问道:“璃公子,我爹爹说,已经将事情详细经过告诉过你,你也记录过。为何还有这一问?”
贝琉璃浅浅一笑:“喜怒哀乐忧思悲恐惊,这七情会左右人的记忆。殷山雄殷老爷诉说时,焦虑而且愤怒,所以叙述的内容难免有偏差。相信殷小姐冰雪聪明,应该能记得更清楚才是。”
殷素云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是因为窃贼专挑她的陪嫁偷,再不赶紧抓住这个可恶的飞贼,真怕哪天出嫁,连拿得出手的陪嫁都没有,那才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贝琉璃一边听她的叙述,一边与殷山雄的作对比,发现他们父‘女’的讲述完全一样。
腊月二十日辰时,殷宅管家发现了大‘门’上的告示:腊月二十三日子时,来取七彩琉璃象牙佛雕。殷家立刻‘混’成一团。
贝琉璃问道:“殷家以前也接到过告示?”
殷素云的回答:“之前蒋家也接到过告示,报官以后,县衙的捕头亲自来看守,不知道盗贼用了何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祖母绿荷叶雕给偷走了。所以我爹爹有些慌‘乱’,立刻派人严守库房。”
朗清疏听了这些,心里已经有了念头,相形之下,他更希望听到贝琉璃的想法。
贝琉璃在这行字下面,加了下划线,又继续问:“当晚守库房的是哪几个人?”
殷素云仔细回忆了一下:“爹爹,我,管家和徐娘,一共四个人。”
贝琉璃在记事本上刷刷地写着,突然,听到殷素云柔声问道:“朗公子,您会在殷宅用午膳的吧?请您告诉我,喜欢吃哪些菜,我这就让厨娘去准备。”
朗清疏回答道:“我不挑,随意即可。”
殷素云立刻吩咐徐娘:“徐娘,让厨房备好午膳,不得怠慢。”
贝琉璃却叫住徐娘:“请说一下当晚的情形。”
殷素云脸上的笑意几近消失,问道:“怎么,璃公子的意思是我的记忆力不如徐娘?”
贝琉璃浅浅一笑,回答道:“殷小姐,昨日殷老爷说,是徐娘最早发现琉璃牙雕失窃的。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形。”
徐娘一言不发望着殷素云,两人眼神‘交’集了一会儿,才回答:“七彩琉璃象牙佛雕不止一座,先后烧制了二十三次,成形的只有五座,失窃的那座最无可挑剔。殷老爷从琉璃窑取来了有瑕疵的象牙佛雕,放在了原来的库房位置,而失窃的那座放在不起眼的角落。我们从亥时守到了子时,又从子时守到了卯时……盗贼都未曾出现。”
徐娘突然不说话了,一直绞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继续说道:“夫人二十四要早起,我就想着赶紧结束,明儿还有很多事情。想着我们这么多人,盗贼肯定进不了。我就去库房取布匹,然后就发现象牙佛雕不见了。”
贝琉璃将整理好的记事本,摊在了朗清疏面前,斜托着腮帮子,懒洋洋地望着朗清疏。
朗清疏看完,心里很是高兴,贝琉璃的树枝图和分析图对破案很有帮助,尤其高兴的是,他俩想到一起去了。只不过她是推论出来的,而他却是根据多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正在他俩互望的时候,殷小姐打量着他们,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朗公子,今晚我和您一起守夜。(最快更新)”
贝琉璃浅浅一笑,横‘插’一脚:“殷小姐,我要看嵌彩宝金碗。”
殷素云立刻起身,却因为趿坐太久,双脚发麻,好巧不巧地撞了朗清疏满怀,哎哟娇‘吟’一声,立时涨红了脸。
朗清疏立刻将她扶住,让她坐好,说道:“我们去找殷老爷,去库房看看嵌彩宝金碗。”
徐娘立刻为她‘揉’‘腿’‘揉’脚,心疼地说道:“小姐,不要再跟去了。”
殷素云温婉柔顺,嗓音柔软地说道:“自从屋顶一见,今日二见,他便是我殷素云的郎君。”说着,眼神如刀剜着徐娘。
徐娘打个了寒颤,立刻扶殷素云起来。
朗清疏和贝琉璃前后脚出了正厅,一前一后地走着,很是安静。
朗清疏问道:“璃公子,今儿是怎么了?‘阴’霾‘逼’人,敛尽阳光。”
贝琉璃不回答,继续向前走。
朗清疏又问:“璃公子,可有何良策?”
她继续向前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找到了在书房的殷老爷,一起去库房,看到了嵌彩宝的金碗。
与现代社会的家常瓷碗大小相近,呈正六瓣荷‘花’形,‘花’瓣薄而纹理清晰,仿佛一朵绽放的金莲。每叶‘花’瓣外侧分别嵌有水滴形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石榴石、蛋白石和橙‘色’宝石。
而莲‘花’碗内侧,是浮雕群童图,个个栩栩如生,孩童的眼睛由黑曜石做成、身上的衣服覆着薄如蝉翼的金箔,跳房子的、放纸鸢的、玩空竹的、玩老鹰抓小‘鸡’的……一个小小的莲叶碗内,竟然有这么多孩子。
贝琉璃这次算是见识到古人的高超铸艺和金银雕刻工了,这碗要是放在拍卖行又是价值不菲。
朗清疏望着她盯着金碗移不开视线,再看看殷山雄的严肃脸庞,清了清嗓子说道:“殷老爷,整个清泉县有几个人见过这只碗?”
殷山雄沉‘吟’片刻,回答道:“清泉县有一半人知道殷宅有此碗,大约有三十余人见过此碗。”
朗清疏与贝琉璃互视一眼,问了也是白问。
殷山雄又问道:“朗公子,今晚您需要多少人手?”
“两个人即可。”殷清疏在笔记本上用彩‘色’笔,写出当晚的布局图来。
殷山雄倒吸一口气,忙说道:“朗公子,上次四人看守,还是丢了。这次库房周围不设人防,难道让飞贼再次得手不成?”
朗清疏却对贝琉璃说道:“璃公子,笔录做得不错,你先回朗宅吧。”
贝琉璃很是惊讶,自从跟着他以后,还从来没有单独行动的。今天和殷小姐打情骂俏时那个一个温文尔雅,英雄救美时那个眼明手快……
一股无名火骤起,然后她回答:“遵命,朗公子,今晚您要在殷宅守夜,我和李伯就不等你回来了。”说着,她就步伐轻快地直奔大‘门’。
朗清疏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玩味。
殷山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看中这位朗公子一表人才,虽然之前递了拜贴被回复说已有意中人。可是今日他来到殷宅,眼高于顶的素云对他一见倾心,而他也很是客套。
有意中人又如何?只要他家素云是正室,一切都好办。
如果朗清疏成为殷家的乘龙快婿,殷家就稳坐清泉县首富的位置。
没错,就是这样,好,好,好。
朗清疏注视着殷山雄志在必得的神情,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脑海中却浮出黑衣‘蒙’面人的身影,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偷走七彩琉璃象牙佛雕这么大的东西,身手至少与黑衣人不相上下才行。
看来,今晚一场正面‘交’锋再所难免。
殷素云在徐娘的搀扶下,带着些许羞涩,出现在朗清疏的面前,温言软语地问道:“朗公子,素云只是一介‘女’流,每每见爹爹愤怒而痛心,却无能为力。而今祖母卧‘床’不起,殷家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如果素云是男子该多好?”
徐娘一见朗清疏的视线扫来,立刻避开,殷素云以温柔婉约在清泉县著称,多少公子都被柔情似水的她‘迷’住,只可惜,没有几位见过完整而真实的她。不知这位朗公子的眼力如何。
朗清疏蹙紧的浓眉舒展,浅浅一笑,好似冰山融化,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说道:“殷小姐莫生自责之心,与盗贼‘交’手的场面,还是回避为好。今晚,你只需在卧房安心休息即可。”
殷素云眸光流转,打量着他的眼神,在心中揣测着他是否话中有话,立时泫然‘欲’泣:“朗公子,这是嫌素云累赘了吗?殷宅是我家,我想尽自己一分心力,却令公子如此嫌弃,罢了罢了。”
徐娘的脸‘色’一滞,如果朗公子没有追来,今晚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急忙劝解道:“小姐,朗公子定是担心你被盗贼误伤,体恤你,才会让你入夜不出闺房的。朗公子,是吧?”
朗清疏不置可否地回答:“此盗贼非同小可,若正面‘交’手,难免伤及无辜之人。殷小姐误会在下的意思了。”
殷小姐哭得梨‘花’带泪,眼圈泛红地与他对视:“素云如此失仪,请朗公子莫要见笑。”说着取了丝帕轻拭泪痕,“我恭敬不如从命,今晚不会出闺阁半步。”徐娘立刻扶住小姐,劝道:“朗公子还需设局,我扶小姐去厨房看看,免得厨娘们不尽心。”殷小姐柔声细语地望着朗清疏,千娇百媚地说了声:“有劳朗公子了。”说完行礼,身姿婀娜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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