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剑宗年轻弟子之中修为最强的四个人,分两处战场,战得惊天地,泣鬼神。
独孤诺华剑法极为狠辣,招式玄奇诡异,剑锋走势不按常理,往往在不可思议之间,便能给对手制造致命危机,加上其修为极高,功力深厚无比,施展起来更是诡异莫测,杀机无处不在。
“原来,剑法还可以如此施展。”没有见过独孤诺华拼斗的弟子不禁感叹,独孤诺华的剑法刁钻诡异,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剑法既定的认知。
段飞扬则冷傲,虽无必杀之心,但是狠辣的性格使得他的剑法总是带着浓浓杀意,旋风斩乃是他们天井峰一脉的极招,剑气流转之间,旋起一股无形风刃,风刃无形无迹,也就意味着杀招无处不在,加上他对于风的熟悉与巧妙运用,更显威力绝伦。
两人的身影如电,剑光如织,一连串令人心惊的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宛如绵密紧凑的杀伐乐曲,宝剑因为剧烈碰撞而散发出的无数火花,洒落一空,如流萤飞舞,煞是好看。
身影数次交换之间,已是生死险境几度来回。
比起独孤诺华与段飞扬战斗的华丽,颜星痕与穆沧海之间的对决给人更多的是震撼,所有人都震撼于那种至绝之招的玄奇奥妙,震撼于那种极致的力量竟是如此庞大,威力绝伦。
夺天剑诀,配合穆沧海一身高绝的土属性功法,透着一份凝实与狂霸,更是威力无比,仿佛真能一剑夺天。颜星痕的独门绝招弄水五绝同样是不世奇招,与她所修习的水属性功法更是配合无间,威力无穷。
“轰!”
至极之招的碰撞,爆发出惊天巨响,震撼整个森林数十里范围,周边无数魔兽感受到这等恐怖威势,无不亡命奔走。巨大的能量暴动之间,再次将大地撕裂,一条深邃的沟壑在两道剑气的共同轰劈之下,瞬间形成,而满地的尘埃被无尽的力道轰散,激起满空尘浪。
地裂石飞,万物尽灭。这等骇人的毁灭之力,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颤,一股冰冷之意,瞬间弥漫全身。
“呃——”
一声轻微的痛苦**,只见巨大的反弹之力下,本就身受内伤的颜星痕被击飞而出,口中鲜血迸现,在半空中划开一道血色弯弧,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而穆沧海,在极致的碰撞过后,也忍不住后退数丈,面色苍白,样子极为狼狈。
同一时间,浪子无名头顶的上空之处,无端现出魏无烟身影,长剑如风,幻化无数剑影,直逼浪子无名周身四大奇穴,此剑一出便是想要浪子无名尽废。
看到颜星痕被击飞,感受到魏无烟的剑气,浪子无名内心一动,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双目骤冷,同时身移影动,气势爆发——
浪子无名身化幻影,移形换位之间,快速无比,玄妙绝伦,眨眼之间,魏无烟便发现失去了浪子无名的身形,正纳闷之间,只听到一声极轻的铿然声响,好似宝剑出鞘的声音,同时眼见一道墨色光痕闪动,内心一凛,功力急催,顿时狂猛气势暴涨,散发无尽威能,悍然绝招已然上手,此等机警反应,不愧为顶级天才。
浪子无名封尘在手,身化幻影,浑身上下并没有刻意爆发强大的气势,只是舞动长剑,带起一抹艳丽的墨色剑痕,划破长空。
“绝地之杀!”魏无烟感受到那道剑痕的威压,内心惊惧异常,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压力,来自于内心的深深恐惧,墨色剑光华丽无比,瞬间破空而至,即便他反应很快,瞬间便能施展出绝招——绝地之杀,但是他依然感觉到惊惧,那种无力施为的惊惧。
墨色剑痕破碎虚空,带起无尽风华,强势斩落。
至绝之招,破空一剑!
“铿!”
随着一声轻响,魏无烟呆立原地,长剑斜举,作出护住咽喉的防守之势,满脸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眼底,却是一抹深深的骇然,心头的凉意瞬间弥漫全身。
而在那声轻响过后,浪子无名与颜星痕的身影,已然同时消失不见,不明所以的围观众人,愤怒的目光唰地齐齐看向魏无烟,大家搞不明白对付一个修炼废物为何非得施展绝地之杀这种绝招,现在搞得连颜星痕也不见踪影,搞不好身受重伤的她也跟着灰飞烟灭了。
段飞扬与独孤诺华发现异状,也停下了战斗,满脸好奇地盯着这边,两人刚刚战斗得太投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无烟,你这是——”穆沧海在魏无烟施展绝地之杀的时候,便看到了那抹风华无尽的墨色剑痕,只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那道剑痕来的无端无由,内心惊奇不已,此刻看到魏无烟不言不动的模样,不由出声道。
“铿!”
而就在众人满脸疑问的时候,只见魏无烟斜举的宝剑瞬间一分为二,从中间断裂开来,而在魏无烟的喉咙处,一抹艳丽的血红赫然出现。
“啊——”
“怎么回事?”
“宝剑被断,人还受伤。谁干的,谁能将魏无烟逼迫至此?”
瞬间,众人惊骇,各种无法置信的声音响起。只有段飞扬一脸了然,眼底闪动深深的嘲笑意味。
魏无烟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奇,他震撼于刚刚那一剑的风采,虽说对方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但是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之意,还是令他久久无法回神。
穆沧海见状,同样内心惊骇无比,魏无烟的修为他最是清楚,此人天资卓绝,悟性奇高,加上这几年来宗主季风良的刻意栽培,修为已然极为高绝,即便是自己,竭尽全力之下想要胜过他,那也是千招以后的事情,而要一招将其击败,就算是季风良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做到吧。
然而那道墨色剑痕——会是谁有如此恐怖的修为呢?
那位天之骄女颜星痕么?
所有人都如魏无烟一般呆立原地,不言不动,眼中透露着无法置信与深深的惊骇之色,众人满心的疑问,却无从解答,只有沉默。
一时间,数十人同在的森林,死一般沉静。
段飞扬嘴角微扬,一丝敬畏的神色在眼中闪过,内心也是震惊不已,脸上却是一副嘲讽神色:那个众人眼中的废物,只是轻轻一剑,便震慑住了所有人,可怜这些自诩天才的人物,平日那副高傲的姿态,此刻却被吓的无影无踪了。
“也许,是我们刚才的比斗冒犯了此地某个实力强大的魔兽,它才出手带走了浪子无名与颜星痕,以示警告的。”
突然,一道带着满腔颤抖的声音响起,打破一空的沉静。
众人闻言,内心豁然开朗,不禁游目四顾,各自带着深深的恐惧,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已然施展身形,逃窜而去。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穆沧海口中喃喃说道,他相信这个假设,因为除了这个假设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当然,聪明如他自然猜到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此地危险,大家还是速速离开吧。看来大家只有从长计议,再来救回星痕。”独孤诺华同样也愿意相信是某个实力强大的魔兽在作怪,所以出声说道。
随着他的话落,人影晃动,刹那之间,数十人走得一空。就连那刚刚回过神来的魏无烟,也施展极速身形,消失在原地。
“哎,咱们也走吧!”段飞扬对着满脸惊惧的马亮说道,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浪子无名抱着颜星痕,施展极速身形,在无边的森林之中穿梭着,浑身散发无匹的气势,令得沿途遇到的一些小魔兽纷纷避让。
颜星痕整个娇躯都被浪子无名抱住,绝美的脸庞之上一阵阵的红晕,眼神之中冷意如冰,杀机几度闪动,也几度消失。她号称是凌云剑宗的绝顶天才,是众人心目中的天之骄女,从来都是高傲无比,有资格和她并肩而立的人不多,而敢于碰到她身体的男子,却绝对没有,即便是穆沧海这样同为天才的人物,也不敢与她靠的太近,更不要说敢对她动手动脚。
而如今,浪子无名竟然敢将她整个抱入怀中,这点足以引起她的杀机,高傲如她又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这样子抱着走呢。然而,奇怪者乃是每一次杀机暴起的时候,内心之中又忍不住为他找出各种不能杀的理由,如此反复,杀念在心中几度起落。
浪子无名一心要找一处清静的地方给颜星痕疗伤,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地狱门口几度徘徊。
“呼——”
随着一声长呼,浪子无名在一处山洞之前骤然停下身形,略微查探,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闪身进入,将满脸红晕的颜星痕放下,却始终没有捕捉到她眼中隐隐的杀机,只是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还好吧,先在这里运功疗伤,我替你守护。”
颜星痕因为之前被穆沧海出卖过一次,为了绝地脱险,她忍受着真气反噬而造成的内伤,强制逆行真气,瞬间爆发超常的功力,才得以险险逃得性命,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回复,加上之前与穆沧海对战中几次发动绝招,苦苦压抑的内伤终于不受控制,爆发起来。她确实需要清静之地,好好运功疗伤。
此刻听浪子无名说要替自己守护,眼中浓浓的杀意终于淡去几分,换成一丝莫名的感动神色,脸上红晕更甚。却不再说话,盘膝运功,调息疗伤。
浪子无名知道颜星痕的伤势极为严重,没有几天的休息疗复,是无法完全恢复的,于是在山洞外面布下了一道困阵,这才安下心来,眼见颜星痕自行运功疗伤,凭她的修为自然不会有差错,清闲之下,也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顺逆心诀刚刚运行,浪子无名便感觉到胸口一阵炙热突然传来,心中一惊,慌忙睁开眼睛,却发现一道刺目光华自胸口处爆出,化作一缕白芒,瞬间没入他的额头。
浪子无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胀痛欲裂,随即一幅幅残存的幻境在脑海之中一一闪现。
无尽天火,自虚空之中俯冲而下,冲击毁灭之势,令鬼神惊惧!
狂风,断剑,血海,枯骨,毫无生机的画面,惨绝人寰的修罗之景,令浪子无名内心惊骇不已。
满目苍凉,一空寂寞,残桓断壁之间,隐隐传来狂风呼啸之声,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狂霸笑声。
……
一幕幕迷幻之景,在脑海之间不断闪现,那是生机灭绝,充满毁灭气息的世界,苍凉而寂寞的虚无,仿佛恒古不变一般,深入人心。
“啊!”浪子无名忍不住一声痛呼,他感觉到脑海之中的画面好似在描述一个战场,或者是一处毁灭的世界,只是画面残缺不全,断断续续,根本无法从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一幕幕令人心惊的景象,即便是浪子无名心机深沉,也忍不住内心惊骇莫名。
“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这些东西?”浪子无名心中惊异的同时,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自己并没有经历过如此场景,脑海之中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幻景呢?
“那道白光!”
浪子无名想起自胸口出现的那道白光,心中明白脑海之中的幻景一定与那道光芒有关,好奇之下,右手往怀中一探,摸出几样东西,却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奇术》,蜻蜓佩,玄字古玉,安魂珠!
“会是它们么?那残缺的画面表示的又是什么呢,是战场,还是末世?还有,那道白光又是怎么出现的呢?”无数疑问瞬间在浪子无名心中涌起,然而,他却找不出任何答案……
颜星痕所受的内伤,远远出乎浪子无名意料的严重,原本他以为只需要几天便可以完全恢复,没想到颜星痕整整用了十天的时间,依然没有从运功的状态之中转醒过来。
浪子无名原本平静的神色,终于也隐隐现出一丝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