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新住客
苦苦挣扎,却动弹不得,最后意识渐渐模糊,实在太累便认命地睡了。
莫怀善叹了口气,将香炉灰扔了出去。
方才他点的是安神香,看她那双眼睛不老实,才故意撒了一层燃情香的灰在外面。她还真以为他是那种人?这次,没有她答应,他是绝对不会强迫她的。
看她恬静的睡颜,手不知不觉抚上她的脸。他很想以真面目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对他没有恨。回到以前多好。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对她的关心太少了么?还是在她最爱他的时候,他离开了。怪他抛下她这么久。
晨曦的第一缕光照在脸上,刚睁开眼睛的柳笙歌眯了眯眼。大脑很快清醒了,嗖地起身,低头看了看衣服,发觉还整齐,松了口气。
看了看周围,有点惊讶。她怎么回自己房了?
昨夜不是在莫怀善房里的么?昨天发生的一点也不像是幻觉啊!
心里喊了两声老头,也没听到回答,估计是出去打听八卦了。
柳笙歌将袖筒里的紫玉髓拿出来看了看。这是昨天从莫怀善房里花瓶中倒出来的,腰间的画也在,既然都还在,那昨夜便不是幻觉。
可是,她是怎么回来的呢?
应该是莫怀善将她送回来的,昨夜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紫玉髓的光晕由淡转浓,非常扎眼,柳笙歌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这块紫玉髓,雕的,竟是她的小像。
莫怀善到底作什么死?整天没事干么?
不过,看他雕得这么好看,她勉强收下了。
尝试着下床,发现除了头有点晕,没什么异常反应。比如腰酸背痛像被马车碾过什么的,就更加确认莫怀善没对她做什么了。
洗漱完,对着菱花镜随意绾了个发髻,竟在脖颈上发现个红痕,脸红的不成样子,连忙找了件领子高点的衣服遮掩。
该死的,莫怀善这货到底做了什么?
“娘!你脸好红啊!”
糯糯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柳笙歌没由来一颤,回头见重天看上去很好奇地对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不对……他明明在身后,怎么知道她脸红的?摸了摸脸,也没发烫。
诡异啊!进屋时神不知鬼不觉,这让她想起了国产恐怖片里,某女主在做什么事,感觉背后阴嗖嗖,回头看什么也没有。而后听到什么动静,以为真的有什么,知道精神到了崩溃的地步,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个小孩子站在身后,淡定地问:“阿姨你在干什么?”
到了最后,要不是孩子死得浑身是血,就是主角被吓疯。想想就发缠。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没记错,现在才刚天亮吧。
重天璨然一笑,“昨日我以为娘出去了,便在念大叔房里玩了会,回来见你在房里睡着,念大叔就留我在他房里了。”
柳笙歌点点头,心里暗想。莫怀善到底是有多厉害,她儿子察觉不了是正常,为何连念歌也发现不了。
将发光的紫玉髓往桌上的盒子里一扔,带着重天出去用早膳。却没有注意到临走时重天看向桌子的眼神。
一出门,念歌正在摆碗筷。看到柳笙歌出来,对她笑了笑。
“今日怎起得这么早?”
柳笙歌坐到椅子上,早餐的石椅上有冰凉的露水,柳笙歌颤了颤。“不困,就醒了。”
“正好,今日是重天的生日,一会带他去玩吧!”
柳笙歌一愣,回忆了一会,发现今日确实是重天的生日,与重天对视一眼,重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今日是重天的生日?”
只见念歌轻笑了片刻,也没说话,尽作为奶爸的职,帮重天布着菜。
柳笙歌思考了很久,最后觉得,可能念歌排了八卦,算出来的。想着,便释然了。
最后,大家决定在下界玩几日。因为天穹山所在是三重天,去了下界,一天就可以变成九天。
下山过程中,还遇到过青鸟。柳笙歌很热情地打了招呼,青鸟看上去很高兴,问了他们要去哪,柳笙歌说了要带重天去下界过生日的事,她面色滞了滞,便转身走了。
柳笙歌还奇怪她到底哪里惹了这位大小姐不高兴,便被念歌重天二人一齐拖走。
她没有看到,念歌和重天却看到了。青鸟眼中的妒意就像火一样燃烧。
在下界,看了半天戏,又吃了一条街的美食,念歌已经找了家小院,随时可以搬进去。
柳笙歌再次叹念歌一身的土豪气质啊!
重天说他玩累了,理所当然地让念歌伺候自己睡觉,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得柳笙歌一愣一愣。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念歌竟然从善如流地抱着他去了。
以下是对话:
“大叔!我累了,帮我洗澡。”
某男看了眼小孩,点了点头,抱着他走8了。
莫怀善帮自己儿子搓着背,小孩子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大叔,不得不说,你搓背的技术是一流的!”
“呵呵!知道我好了?”惹来小孩子一个奇怪的眼神。
“我娘亲说了,作为一个好孩子,是一定要学会谦虚的!人家表扬你,你要一边虚心接受,一边说‘谬赞,过奖’,这是美德的表现。”
莫怀善将他搂在怀里,就着他的脑袋蹭了蹭。“你知道什么是谦逊?”可没见过哪个谦逊的孩子能这么头头是道地教训大人的。
“我可是很谦虚的!”他从来没说过他很俊美很聪明的实话。“大叔,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生日?”
莫怀善刮了刮他的鼻子,“因为我是你爹爹。”
“你不是我爹爹。”拍开莫怀善的手。
莫怀善的面色不好看,帮他擦干身子披上浴袍,淡道:“你爹爹他会帮你洗澡搓背么?”
“会!”虽然技术没有你好。
“你爹爹他会帮你布菜么?”
“会!”虽然不一定是我爱吃的。
“他是真的像对待亲儿子那样对待你?”
“是!”
“你知道为何我这么明白你的喜好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却知道你喜欢什么。”
……
“你是我儿子,自然随了我。你表面上单纯可爱,其实狡猾得很,坏得很。你还在别人不知不觉中发觉了很多秘密,你娘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
“哼!胡说。”表情如下:╭(╯^╰)╮
“我可没有胡说,就像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的事你没有跟你娘说,我其实长得很俊美不凡而且还是你爹爹的事,你也没跟你娘说,你是想自己去发觉什么呢?”
“你又不是我爹爹,我自然不会和娘说。就算你是我爹爹,我也不会答应让娘跟你走。”
莫怀善将他扔到床.上,捏捏他的脸。“小家伙,你承认我是你爹爹了对不对?”
“哼!”双手环胸,表情如下:╭(╯^╰)╮
莫怀善坐到他身边,将他放到腿上,笑道:“什么叫让娘跟我走?你娘和你,我都要。”
“我绝对不允许一个曾经抛弃我们的人将我娘带走,就算是亲爹爹也一样。”
莫怀善顿了顿,道:“我没有抛弃你们。”天知道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是有多难受,但好歹这孩子是承认他了不是?估摸着是从他娘那发现什么了,或者想清楚了为何他们会这么相像。承认了就好,感情要慢慢培养,急不来。
见小孩子也不说话,莫怀善小心翼翼地将他塞进被窝里,摸摸他的头。“天上不早了,你先睡着,一会我就过来。”
起身吹灭了灯,便见小娃娃将整个脑袋缩进被窝里。莫怀善挑眉,又将灯点了回去。
柳笙歌坐在门口大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唱着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五音不全,直到从墙外飞进来了个铁脸盆……
“小狐狸精叫这么难听勾.引谁呢?”
柳笙歌狂汗,对着墙外大喊,“大妈你是见不得别人长得好看是不?”
墙外没了回应。柳笙歌得意地笑了。
“笙儿的心情很不错。”
听到身后清冷的嗓音,柳笙歌的心沉了沉,笙儿……回头却见念歌站在那,墨色的发随着晚风飞扬在空中,脸上是和煦的笑。那双眼睛,使她不止一次看到了那个人。
“重天他……”
“他已经在我房里睡下了,更深露重,早些回去歇息吧!”
柳笙歌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她怎么感觉儿子离她越来越远了呢?
莫怀善再次回屋,看重天睁着眼,一眨不眨看着天花板,凑过去,用脸挡住他看天花板的视线。“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你爹爹我。”
重天小手往莫怀善脸上一覆,“天花板戳个洞都比你好看。”
莫怀善看了他一眼,刮了刮他鼻子。“你这张小嘴可真毒啊!”
除了衣服,霸道地钻进被窝里。发现重天并不排斥,心里一阵雀跃。
“重绯知道你怕黑么?”只见那双眸子沉了沉,继续问道:“他会陪你睡么?”那双眸子更沉了。
莫怀善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来,扔在一边,又将重天搂在怀里,“看我多好啊!以后我来陪你好了。”
周围的气氛顿时温馨起来。
重天吸了吸鼻子,“你要当我暖床丫头?”
莫怀善面色一滞,“你可真煞风景。”害得他连煽情的兴致都没有了。
重天撇撇嘴,往他怀里钻了钻,进入睡眠状态。
莫怀善心情没由来好起来,看来,他对这孩子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这娃娃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能搓背,能布菜,还能暖床,外加随身携带的万能爹爹。
第二日清晨,莫怀善和柳笙歌都在各自房里睡觉,没有注意到重天诡谧的身影。
柳笙歌房里,重天翻出一个柳笙歌随身携带的盒子,打开看到了发光的紫玉髓,陷入沉思。
当柳笙歌起来,洗漱过后,便是梳洗打扮。偶然间看到桌上一块不会发光的紫玉髓,面色难看起来。这块紫玉髓雕的是莫怀善的小像,是莫怀善从原主手里拿走没还的,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莫怀善也在?
只是沉思片刻,不会发光的紫玉髓就不见了。柳笙歌揉了揉眼,是她想多了,又出现幻觉了么?
殊不知这一切,已经被暗处的某人收入眼底,一切神态动作,被看得一清二楚。
柳笙歌四下看了眼,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这几天真是太诡异了。
整个早膳,只有柳笙歌一人吃的津津有味。莫怀善与重天对视了许久,各自低头不语。
“砰砰砰——有人么?”一道如银铃的声音响起,柳笙歌与莫怀善对视一眼,后者自觉去开门。
门口的少女见门开了,抬头见一儒雅的公子,便鞠了个礼,脸有些微红。“公……公子……小女……能否在此借宿几日?”
莫怀善张嘴想说什么,她又从腰间拿了一袋银子出来,递给莫怀善。
“我不会白吃白喝的!”
柳笙歌探头探脑,见是个柔弱做作的女子心里有些排斥,没想到念歌一拿到银子就答应了。
看来,念歌也是个俗人啊!
那位姑娘长得倒算清秀,身边还跟了个丫鬟,所有的行李都压在丫鬟身上,柳笙歌看了,对这样的小姐更加厌恶。出于对丫鬟的同情,柳笙歌上去搭了把手,没想到却被那丫鬟白了眼。
人生无处不尴尬,柳笙歌悻悻松开手,重新吃她的早膳去。
之后,从早晨到中午,来来回回,柳笙歌发现个问题。这位小姐对念歌用心不纯啊!
你说走个路就走个路吧!明明这么大路,怎么每回都能撞到她家念歌身上去。撞就撞了,咋那身子那腿一下就软了。软就软吧!念歌好心扶你一把,你丫脸红的屁啊!
念歌越来越粘着柳笙歌与重天,那位小姐面色就越不好看。
她的目的已经明显到才刚来一天就被柳笙歌怀疑她住到这院里来,为的就是念歌。
中午的午膳是一起吃的,因为柳笙歌吃饭的姿态过于豪爽,且某小姐本就看不惯她,每扒一口饭,都要白柳笙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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