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小川明明很想睡却愣是怕睡着出什么事情,正与周公较量呢!
“旗木没走。”
“所以你打算在我这赖一天!”也让我陪你待一天?这句话她还没失去理智的质问出口。只是牙磨得咯吱响,泄露了她此时的气愤。
“或者现在起来,你去与旗木周旋?”若不是担心这个女人因为旗木的面善而没脑子乱说话,他如何会还在这里受她的白眼。
小川气闷,哼哼着自是不耐。
两人正相顾无言的较劲,院外段凡来禀,旗木带着皇帝吩咐送来的药材侯在院下了。
小川抬眸看着支着身子侧卧的‘妖物’,在他不怀好意的笑意里,一把掀了被子和衣起身,隔门说道,“让总管稍后。”
不看侧卧在床里散漫的北牧邪,小川绕到屏风后换好衣裙理好发髻,对镜待确定好并无不妥方要出去,却被他叫住。
“怎么了?”站在帘外,苏小川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确定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又咳嗽了?
“替本王倒杯水来。”
透过珠帘,能看到他真不舒服。这么一想,小川不由撇撇嘴,依言倒了杯温水替他垫好靠枕坐在床沿边递给他,不熟练的关心着,“喏,小心呛着。”
两手指尖相触,北牧邪接过杯子仰首饮尽,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咳嗽呛的,一滴茶水滑落唇角顺着下颌一路蜿蜒至衣襟深处……
不其然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苏小川只觉口干舌燥,回神就看见他正将她慌乱的一幕看个全套,面上不由一阵尴尬,别开脸眼神慌乱。
一把夺过他递过来的空杯子刚要起身去放好,手却是被一股力道扯回床里。
待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才发现她此时正仰面倒在北牧邪盖着腿的被子上。扑棱着明眸望着他近在咫尺之上的残破容颜,小川一时回不过神。
这厮抽什么风,突然拉她作甚!?
小川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问道,“你!…王爷做什么这么看着臣妾?”拿杯子的手,被他反握在掌中,力道不轻不重却挣脱不开。
一瞬不瞬看着她却不开口的北牧邪,小川有些慌乱了。另一手不自觉抵上他企图阻止他越渐靠近的气息,又在碰到那种质感之后惊回手。
方才……真是下意识推阻才碰的他,绝不是吃豆腐!咳咳,感觉还不错……
“王妃……”。看这厮眼含情意的一声低吟,小川在想他莫不是真的被一杯水呛坏了脑子?想到这不由怒从胆边生,抬起一腿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他,反正是对准了他的猪脑袋踢上来的。
哪知,半道反被他单手截住……他的反应让她错愕了一瞬,小样身手看着倒不像个病鬼!这么一想,当即又抬起另一只脚,只是还未踢出去就被他看穿……
这样,原本靠的不近的两人,因为北牧邪一手制住她的手,一手制住她的双腿匍匐下来的气息而越渐灼烫……
眼看两人间距几公分的距离,苏小川忍着涨红的脸,咬牙怒瞪他,“你他么想怎样?!”
听着她粗俗的谩骂,北牧邪低声吃笑,只是喉间的黯哑却忍得有些难受。看着身下女子的倾城面上羞赧尽显的醉人模样,他忍不住想讨点什么回来。
“不想怎么样,只是……”。为了制住她,他现在可是难受得紧呐。
他原本韬光养晦的生活也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了,这期间,她至少得付出点什么赔他,逗逗她,还不错。
眼看两人都要碰上鼻尖了,苏小川憋着一口气认怂,别开脸。闭上眼不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去描摹他面上的刀痕。心里,却清清楚楚的浮现一个数字。
他面上,惊心动魄的刀痕,十三道……
看她别开脸,蹙眉忍着什么不适的模样,北牧邪轻笑,清浅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王妃,你知不知道,此时的你,可是本王从未见过的……”。
小川忍着崩断银牙的冲动,打断他的‘意乱情迷’,“少罗嗦!”
却不知,因为她逃避他突然的温柔而忽略了他眼底的清明如往。若不然,又怎不知他这般撩人的举动根本不似他的本意?
看她颈侧迅速攀升羞怯的绯红打破了她强撑的理智,北牧邪笑了,笑得清越惑人,“呵,本王却不知,王妃竟是这般急不可待。”
急不可待?他哪只眼抽风看她急不可待了,急不可待你大爷!
小川心下暗骂,嘴上选择闭口不答,怕他接下去再说出什么污言秽语,她会忍不住与他玉石俱焚!
突然的,颈侧的温软却惊得小川起了一身的鸡皮。握紧拳头任指甲嵌进掌心,皱眉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脑中此时却只盘旋着一个问题。
这便是夫妻之间的亲热么……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
良久,北牧邪才起身,看着身下闭紧双眸的女人一副苦恼和莫名纠结的模样,却是松手放开对她的钳制。趁她愣神的档口翻身将被子蒙在身上,未免她清醒过来对他‘动粗’,还是老实的装睡比较妥当。
感觉包围她整个人的呼吸离开,小川猝然睁眼,往床尾一滚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方才为了不让北牧邪的呼吸与她相融,为了不去在意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亲密,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把她憋死!
待气顺,小川才看向害她这般狼狈的‘祸害’,却发现他蒙着被子在睡觉,不由怒火中烧龇目欲裂。一把掀了北牧邪的被子,抖着手指着他,怒斥,“北牧邪,你、你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么!?”
居然还敢给她装无辜,装病弱!她是真被他的皮相蒙蔽了眼,居然真信他是个缺照顾得病人?
小川一把冲到镜子面前,拉下衣襟偏头,一枚红点正好在贴在襟边,随着动作忽隐忽现。加之方才的真的有些意动,此时的她更是面红耳赤眼含波,任谁都知道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
院中,旗木听着房里的动静,和善白净的面上闪过一抹错愕和始料未及。继而将眼中的情绪敛得越发沉,才抬头冲一旁同等候的段侍卫笑笑。
段凡也只是礼节性的与他颔首作答。心下却是心急火燎的,他猜不出房中的情况,只知道若再让皇帝身边的人等下去,怕真会出岔子。
才这么想着,王妃的房门便开了。他两步上前,行礼,“王妃……”。要禀报的事还未出口,便被王妃伸手拦下。
苏小川对段凡点点头表示她知道旗木在这里,只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隔三差五的差人来王府?太勤快了,反常即有妖!
“王妃。”待段侍卫予王妃禀报他的来意,旗木才迈着轻缓的步子恭谨行礼。
“旗木总管久等。”苏小川端正身板受他这一礼。继而是聊表歉意将他请至一旁的榕树下稍坐,才问了来意,“可是皇上还有话让总管捎来?”
喝过茶润了嗓子,旗木只是笑着示意身后两个宫婢将手中的药材放在桌上,看王妃投来询问的神色,才笑道,“这是皇上带给王爷的,想着上次在宫中取药已是与王妃新婚之前。又担心王爷身子,遂让老奴借着擒飞贼一事送来。”
苏小川一听,起身谢恩。
一个垂首的动作,将颈侧的红痕显露无疑。旗木看着这一幕,心如明镜似的低笑了一声。继而含笑颔首,“王妃不必多礼,皇上就北牧王爷一个亲人,此般上心自是理所当然,受着便是。”
就在小川与旗木闲谈之时,素和带着他的药箱来了千秋院,先是与旗木见礼,才问她,“王妃,到了替王爷问脉的时辰了。”
她颈侧的痕迹,自是一眼便明了。这……怕是王爷‘贪玩’故意留下,为的就是让旗木带话给皇帝。可怜王妃怕是心心念念着王爷终于‘正常’了,却不知被他强行利用了一次罢。
小川似才抬眼看了眼天色惊醒过来,冲旗木歉意一笑。旗木当下明白她的意思,起身自荐,“王爷身子要紧,王妃无需介怀。只是,老奴既然来了自是不能旁观,可否一道看看王爷的情况?”
素和眯眼,沉吟一息点头,“不过,我问脉从无旁观的说法,看在皇帝的面上,可以隔屏。”
旗木一怔,继而才敛了情绪,“鬼医名动四海,自是不能因老奴坏了规矩。”这便是同意素和的说辞,答应隔屏查看。
偏房,将北牧邪扶着躺在躺椅上,苏小川才请了两人进屋。素和诊脉既是不能旁观,她这个王妃也没兴趣挑战别人的底线规矩,自是与旗木隔屏饮茶静候。
屏风另一边,看王爷神色如往常,只是咳嗽的时候频繁了点,素和便放心了。只是侧脸看了一眼屏风外的两人,并未将把脉手离开王爷身上。只淡淡笑看着今日不同往常的王爷,低语,“王爷,贪恋温柔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方才他踏进王妃房间,看到满床凌乱,吃惊之色并不亚于旗木的始料未及。是以,才有这么一说。
素和这一调侃,换来的自是北牧邪淡淡抬手挥开他搭在自己颈侧上问脉的手,敛眉轻咳,道,“你知道,这一出戏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