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这个残疾人接待厅进的系统,不过,比剧组的人稍晚些。等我走到客栈大门口时,这些贵宾们早已分乘马车走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那辆专门接待使者的飞车才从天外飞来,缓缓降落在客栈门前。
这时街上的人不算太多,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它惊呆了,不过看到我已走过去站在这车的跟前,他们的神色好像就转为正常了,可能是都听说过那个“天外飞楼”的事吧。一旦什么东西与和谐国挂上钩,他们就不太惊奇了。
我之所以没有直接进入这个飞车里头,也是要让这里的人看见我登上这个从天上飞来的车,到宫中接****特使去和谐国。
这辆车,大小相当于大半节火车车厢,里面有多个套间,很豪华。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奇特的是,车厢顶上有类似于风车那样的风叶,还会旋转,以此显示这车是个飞车,是从《山海经》中的奇肱国引进来并加以改进的。这里的人当然知道这部古书,由此也会对我们的飞车深信不疑。
我向那些还在围观的人招了下手,脸上流露出自豪、亲切的笑容,表示感谢他们的关注,便大摇大摆推开车门走进去,看见卜思潇已在车上等我了。
这也是定好的计划,由他来陪同我完成这个任务,一个正使一个副使,也可见我们的重视程度。此外,还有三个从方元经营部抽调来的人,一个是摄影师,负责给使臣和随行人员照相,留下影像资料,便于以后的“运作”,你懂的。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临时工”,主要充当端茶倒水的角色,什么话也不用说,自然也不会出纰漏。
“晨老师,这还是我们俩头一次一块执行任务呢。”小卜笑着说,看来他对这项任务没什么顾虑。当然啦,他不过是潇洒陪着走一回,自然轻松。
“是呀,咱们这个部,一直是单打独斗的,从张师傅那时就是这样。她在戴府里,我在客栈,连在里面接个头的事情都没有,可不像电视剧描写的那样紧张、惊险。其实,咱们更像是和平使节。”我想起钱智商刚才会上说的话,随口回答小卜。
“好像是吧。”他回答说,又问我:“晨老师,咱们可以走了么?”
“行啊,到时候了,走吧。”我说。
就听他说:“纪哥,晨老师说可以走了。”
我这时忽然有了一种新感觉,这一回不用我直接跟纪书强通话了,小卜请示,把我的话转达过去了。嗯,有一个部下,也会有某种当领导的感觉。
这时,我觉得忽地一下,这车就动了起来,我赶紧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来,再朝窗外一望,啊,我们已升到了半空中!
这时,我觉得耳朵里有振动,打开送话器一听,是纪书强的声音:“晨老师,车飞起来的感觉怎样?还受得了这个速度吧?”
“没什么问题,特别平稳,连一点振动都没有。喂,这车是怎么飞起来的,难道真是上面那几个风轮,好像带不起来吧?”我好奇地问。
“哪里呀,当然不是。要设计那种螺旋桨可要复杂死了,只怕我们十天也搞不定。这所谓的飞,其实是给这个物体预设了个轨迹,设定起点和终点,让它沿着轨迹运动而已。那些个风轮,其实是摆样子的,车一动就会转,挺像由它们带着车厢飞起来的。”
我由衷地赞叹说:“你们技术部太了不起了,我给你们提过很刁的难题,都给解决了。你们可真是公司的第一生产力啊!”
“谢谢晨老师。飞车很快就要按你说的地点降落了。什么时候再要起飞,请通知我们,那就是第二条运动轨迹,最后,它将停在一个下面根本看不见的地方,在半空中,就是准备——锁住程序的地方了。到时候,你让‘九天’——啊,小卜通知我们一声。”
我心中还是有点忧郁地想,最终还是要我发信号,把人家使臣给搞成个僵尸。虽然如此想,嘴上还是很客气地说:“好的,到时候就跟你联系。”
飞车急速掠过大都的街道、房屋,由于一点声音没有,就像在滑动飘移,所以下面的人没多少人会注意到它,除非是特意往天上瞅,但由于是一掠而过,恐怕没等他们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看不见了。
我想也就十几分钟的工夫吧,飞车就来到紫禁城的上空,这时,速度也开始变慢了,最后缓缓降落在一片空地上,其实是鸿胪寺的院子里。从上面往下一看,那里已有一群人等在那里。嗯,这个飞车一定会让他们印象深刻,现在我也为自己的创意颇为得意。
等车一停稳,我就推门出去,小卜跟在我后面。摄影的就不下来了,在车上用长焦镜头拍摄。
还没等我说话,我就听到人群中有个人招呼说:“晨大人,端的是气势不凡啊。下官一直没有亲眼见到大人所说的飞车,总是有点半信半疑,今日一见,不得不服,贵邦确有高人巧匠,才有此妙夺天工之技!”
我一看,正是鸿胪寺董寺卿,便正色地说:“贵邦乃是****上国,派使节前驻,实是小邦的无上荣幸,自当竭诚恭迎,所以特派专车前来。那一位使节,自然也在现场等候多时了吧,烦请大人介绍与晨某,等各位大人送行完毕,就可一同起程前往我们‘炎黄PEOPIE’S和谐国’(为了表示隆重,我说了全称)。这一位,姓卜,名思潇,是我的副使,贵邦使臣大人将由他陪同全程。”
“哦,听人说过。大人回邦里度假时,不正是由他来代理邦内事务么?少年俊才,后生可畏!”他客气地回答,稍迟疑了下,又说:“晨大人,有件事先要说明下,前日下官已跟大人说过,将由本寺一位官员出使贵邦。但奏章上报圣上后,却一直未予准奏。直到昨日后半日,圣上才下旨定下新的人选。由于此人原在外地,晓夜兼程赶来,今早方到京城。圣上此刻正与他交代些事情,下官猜测可能尚需一小段时间。不如大人先到衙内坐下略歇息下,稍等片刻,也就到了,大人意下如何?”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为何一个使臣人选之事,竟会如此大动章程,皇上竟要把下面定的人选换掉,自己亲自来指定?
不过心中虽有狐疑,我还是要从容地回答:“这有何妨?稍等一会儿就是了。不如这样,敝邦这飞车里面也甚是宽敞,一应陈设俱全,晨某反客为主,不嫌冒昧,请各位大人车上喝茶,如何?”
我就这么随便让了下,不料反响却很热烈,董寺卿当即大喜说:“下官刚才看这飞车从天而降,真是羡慕不已啊,只是贵邦之宝物,下官怎好唐突进去观看?既然主人盛情,众位大人,我等今日可大开眼界了!可有哪位愿随下官进内观光?”
等候的十来位官员齐声说愿意。就这样,本来的欢送仪式暂时变成了观摩展。
他们随着我鱼贯登上飞车,一边听我忽悠道:“此飞车乃我邦内大师鲁级所造,他仔细研究了《山海经》中奇肱国的飞车,取长补短,经历半年时间始得制成。原奇肱国之飞车,只能随风而行,不能自己掌控方向,是其不方便之处。鲁级巧妙改进风叶,借力使力,不管这风从哪方向吹来,皆可为己所用,随心意飞向各方。后来大师率徒弟制作数百辆,专用于运送邦内之人旅行,大减旅人舟车劳顿之苦。这豪华的一辆,专门用于接送尊贵客人。”
我这样讲解着,一面示意让小卜给客人上茶。等两个“临时工”将茶端上,一看这一模一样的盖碗茶,我就知道这操作是怎么回事了,技术部的拿手好戏:复制。哪怕来几百个客人,也能不费力满足。
众人都大加称赞飞车确实精巧舒适,此回出使和谐国的使臣有福,得此飞车接送,一路将尽享舒适,又能尽快到达。便是在自己邦内,官员放了外任,若是边远之地,有时在道上竟要数月之久呢。
正饮茶谈着,由于门是开着的,这时就听见外面的迎宾官员高声喊道:“兵部尚书贾雨村贾大人到!忠靖侯史鼎史大人到!迎客!”
寺卿赶忙说:“原来使臣到了。如此规格,却也罕见,只差圣上御驾亲送了。我等且出去吧,仔细观赏飞车且待以后吧。晨大人,请!”
我也应了声:“大人请!”不过心思已完全在外边了。来到送别现场的这两位,也算是位高权重了,一个掌管天下兵马,不必说了,另一个是世袭的爵位,在公、侯、伯、子、男这五个等级中列第二等。有意思的是,这两人都和贾府关系密切:雨村是由黛玉的老父林如海举荐给大舅哥贾政,由贾政帮忙得以重新起用,地位迅速窜升;而史鼎本就属于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之一,是贾母的亲侄子,史湘云的叔叔。
使臣由他们两位来送,那这规格也确实像寺卿说的,实在够高了。
到得外边,只见人已经从两抬大轿上下来了,由一众人簇拥着向这边走来,升任大司马的雨村早已熟悉,旁边那位则初次见面,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面容颇为清秀,腰上还挎了把剑,应该就是那位忠靖侯史鼎了。
我又寻找那位使臣,却觉得他们身边的人都不大像。
寺卿在旁边为我们做介绍,雨村早已熟悉,不必说了,我顺便祝他官升大司马并执掌兵权,参赞军机事务,“日后该称大人麾下了。不久后,下官还有事要请大人相助,到时再细叙吧。”我顺便把日后要找他借兵拍电影的事预做了个铺垫。
“好说好说,晨大人的事,贾化自当全力以赴。”他回答,倒不像是装模作样的应酬之语。我知道,在原书中他就任此职当在以后,现在明显提前了,有可能是在处理通胀时立有大功,这个政绩可是我们全力帮他取得的,再加上投皇上所好送电视。投桃报李,他也确实应该帮我们一把。
我现在对调动兵马协助拍摄的交涉,心中也更有底了。
和现场这位最高官员应酬完,就轮到他旁边那位中年人了,他确实就是史鼎,不过寺卿在介绍到最后一句话时让我吃了一惊:“……史大人就是圣上钦点的赴贵邦的使臣。忠靖侯阁下,下官恭贺阁下蒙圣上亲自召见勉励,想必不辱使命,折冲尊俎,振我华夏上邦风采!”